方姑姑點點頭,“自然是。凡事都要講求證據,否則隻憑彼此言語,那豈不是可以隨意誣陷人了。”
“想來諸位小主都是聰明人,那麼,讓你們力證自己清白應該沒問題吧。”方姑姑一臉看戲的表情。
曲凝香自然毫無疑問地點點頭,其餘兩人也無奈地點點頭。
其實事情很簡單,第一次看到庶妹下藥,曲凝香就留了心眼,雖然不告發但不代表不防備,什麼地點,誰通過誰買藥,人證物證俱在,誰也別想狡辯……
方姑姑重罰了曲凝香的兩個庶妹,因著方姑姑親自監督,她們也不敢塞銀子,掌刑之人甚為嚴苛,她們兩個差點喪命。
隻是昏昏沉沉間一直想不通,曲凝香怎麼會知道自己下手,難道她一直等著她們入這個局,那個時候說的都是假的不成。
大小庶妹受完罰後,一瘸一拐相互攙扶著來到曲凝柔的房間。
“兩個蠢貨!!”曲凝柔氣得順手扯過枕頭向兩個庶妹扔去,她把計劃考慮得如此周全,傻子都會做的事情,竟然都失敗了,還讓曲凝香那個賤人算計了一把,真是愚蠢至極。
“大姐姐…”小庶妹唯唯諾諾地上前一步,“我們全是按照你的計劃一步一步執行的,都快要成功了,不知道三姐姐是怎麼發現的…”小庶妹的聲音越來越低,生怕哪句話又惹怒了曲凝柔。
大庶妹本來就因為自己聽信曲凝柔的話導致自己和妹妹受罰險些喪命,心中非常不滿,又被曲凝柔這樣對待,一下子就爆發了,刻薄諷刺道:“大姐姐聰明絕頂,妹妹自愧不如,那怎麼,三姐姐在外麵逍遙快活,大姐姐你卻…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呢?”說完還故意掩嘴偷笑了兩聲。
“你….”曲凝柔半撐著身子,用手指著大庶妹的鼻尖,恨恨道:“你們自己辦事不力,還出言諷刺我,罵你們兩句是你們自己活該。”
“曲凝柔你以為你是誰,進了宮你還以為你是大小姐嗎?我們要去方姑姑那裏說明這一切都是你讓我們幹的。”大庶妹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威脅道。
曲凝柔嗬嗬笑了起來,滿臉不屑一顧,“你以為就憑你一麵之詞,方姑姑就會信你?”說完不再聽她們的任何言語,像趕蒼蠅一樣把大小庶妹趕出了房間。
是夜。濃霧層層彌漫又散開,遮掩著月兒無暇的臉,一切都靜悄悄的,就連草叢裏的蟋蟀也識趣地閉上了嘴。就在這樣萬籟盡寂的夜裏,隻聽得皇宮深處一個小院裏傳來了細細碎碎的呻吟聲。
“姐姐,好痛…”小庶妹抽泣著,伸手抹了抹眼淚。
大庶妹也因為挨打疼得齜牙咧嘴,對曲凝柔的恨意也越來越強烈。正待出言安慰妹妹,忽然傳來了有規律的叩門聲,兩姐妹疑惑地對視一眼,大庶妹起身,慢慢地朝門口挪去,謹慎地打開了門,隻見曲凝香拿著一個精致的青瓷小瓶,安靜地站在門外。
“三姐姐…你來,有什麼事嗎?”大庶妹遲疑道,對曲凝香的來意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曲凝香沒有回答,直接越過大庶妹,自己踏進了房間,把手裏的小瓶遞給了小庶妹。
“三姐姐,這是…給我們的?”小庶妹簡直不敢相信。大庶妹也走上前來,對曲凝香的行為滿懷疑惑和震驚。
“這是特效的治傷藥。”曲凝香不冷不淡地說。
大小庶妹對視一眼,雙雙跪在曲凝香麵前,羞愧自責道:“三姐姐,對不起。”
“我拿藥給你們是因為姐妹一場,一筆寫不出兩個曲字,你們說得很對,”曲凝香看了她們一眼,轉而說道,“但是我不會接受你們的道歉,我自問從來沒有做傷害你們的事情,你們這種行為,我不原諒。”
曲凝香說完就離開了,小庶妹看著手裏的藥瓶,知道是自己錯怪了三姐,心中很是愧疚。
這一場風波過後,曲凝柔因身有傷又沒有人幫忙,暫時消停了下來。少了曲凝柔這個麻煩精,曲凝香也過了一段舒適的日子。整日專心訓練,禮儀姿態越發規範端莊起來,也默默開始構思貴妃娘娘生辰的繡樣。曲凝香本著低調的原則,想安穩度過接下來的時間。不過好景不長,新的麻煩又找上門了。
距離貴妃娘娘的生辰沒有幾天了,方姑姑免了她們每日的禮儀訓練,吩咐她們專心準備送給貴妃娘娘的禮物。終於可以休息了,雖然練習各種禮儀對曲凝香來說沒什麼難度,但是每天站幾個時辰也是很辛苦的。
這天。曲凝香沐浴回來,穿過院子,見其他秀女都圍在一起竊竊私語,待她走進屋子,聲音便大了起來,隱約還可聽到夾雜其中的嘲弄聲。她放下木盆,準備收拾自己的換洗衣物,“啊!”被褥上躺著幾隻已經死去的蟑螂。
像是專門等著她的驚叫聲一樣,曲凝香隻聽見屋外瞬間傳來此起彼伏的笑聲,然後又像商量好似的,一哄而散了。曲凝香心裏明白,這隻蟑螂必是她們其中幾個人搞的鬼。前幾天因為曲凝柔的陷害她已經讓方姑姑不滿了,現在她不能再惹事了,再引起關注對她始終是不利的。
接下來,曲凝香的日子逐漸變得豐富起來。好端端待在屋裏會看見被褥上每天都有不重樣的昆蟲,慢悠悠走在路上會遇見死去的老鼠,突然出現的黑貓,枝丫上的蛇…
曲凝香以為,她隻要置之不理,不追究,這些事就到此為止,畢竟對於一個兩千多年後的現代人來說,這些都是小兒科好嗎?她是看恐怖片長大的。這些就當生活的調味料好了,沒想到更變本加厲了起來。
傍晚洗臉的時候,曲凝香順手拿過架子上的帕子擦臉,突然感覺臉上火辣辣的,連忙用涼水輕拍臉,才減輕了一點。拿過帕子,發現上麵有辣椒醬的痕跡。曲凝香想,她一定不能坐視不管了,竟然開始蹬鼻子上臉,以為她好欺負嗎?現在,她決定先去洗個澡,辣椒的味道太衝了,她簡直覺得全身都開始火辣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