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如此恭維,曲凝香卻沒有像以前那樣調侃的心思,有的隻是焦慮和迷茫。見夏荷一副非要勸自己,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曲凝香終於緩緩開口,“夏荷,你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姑娘……”夏荷不樂意,這樣的姑娘,自己可不能放她一個人待著。
曲凝香心裏有些氣,“怎麼,是我平時待你太過寬鬆了,連我的命令也不聽了?”
夏荷呆在原地,姑娘這是對自己有氣,心中有些心疼,姑娘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不然以平常的姑娘絕對不會這樣對自己的。
曲凝香說完又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在鬱弦音那裏受氣,幹嘛要對這些掏心掏肺對她的人撒氣,語氣不由得軟了些,“我真的沒事,想休息了,你放心好了。”
夏荷遲疑地點點頭,最終還是退出臥房,關好了房門。
夏荷離開後,整個臥室又變得寂靜冷清,外頭的月色透進來,照的樹影斑駁陸離,微風帶著樹葉搖曳生姿,在這樣的夜晚,顯得有些可怖。
和鬱弦音的爭吵是曲凝香始料不及的,她原本以為穩固的關係,竟然如此脆弱。曲凝香有些心寒,那未來的路還要怎麼走?
鬱弦音的身份位置注定他以後不是平凡的人,那麼,他們之間以後的事會越來越複雜,那生的誤會也有可能越來越多,越來越複雜,甚至有些……是無從解釋的誤會,那到時候怎麼辦?
“哎……”曲凝香低低歎了口氣,緊緊地抱著自己,“我是不是錯了,是老天爺給我的懲罰嗎?我負了尹大哥,所謂風水輪流轉……我的報應來的如此之快。”
曲凝香從床上下來,穿了鞋子站在窗前,想到如今的人和事,眼淚不禁流了下來。
想到如今橫亙在自己眼前最大的問題那麼難以解決,原本以為可以依賴的鬱弦音卻又這樣誤解自己,曲凝香覺得自己更傷心了,覺得從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笑話。
“不愧是世家子弟。”曲凝香有些惡狠狠地自言自語,“從不給人解釋的機會,自己認定的就以為是對。你以為你是誰……”帶著哭腔,曲凝香對著窗外喊,“既然如此,那麼我也不稀罕你了,有什麼了不起。”
似乎發泄了心中的鬱結之氣,隻是理智是一回事,情感是另一回事。那是一種無法控製的東西,不是自己說放下就能放下。
曲凝香的眼淚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覺得人生都絕望了,有種全身無力,頭暈目眩之感。曲凝香轉身,她覺得她現在需要床,其他的再說吧。
隻是她還沒走幾步,卻敏銳地感覺到身後有什麼影子覆了過來,曲凝香大驚,一轉身便被抱了個滿懷。聞到熟悉的氣味,曲凝香才放下心來,沒有反抗。
“你……”曲凝香假裝掙脫了幾下,卻沒什麼用,索性也不做無用功,“你還回來幹什麼?”原本清甜的聲音中帶著哭腔,有些沙啞有些微顫,撩撥得鬱弦音蠢蠢欲動,但是他知道目前最重要的不是這件事。
“對不起。”鬱弦音撫摸著曲凝香柔順清香的秀發,“我後悔了。一離開就後悔了,可是……作為鬱王府的世子爺我也是有自尊的,所以我掙紮猶豫了好久,我要想一個好的理由才能回來見你,否則失了顏麵……”
曲凝香聽到這裏,不禁摟著他的腰大哭,哭的淚如雨下,哭得鬱弦音失了方寸,隻能手忙腳亂地用自己的衣袖給她擦眼淚,嘴巴裏不停地道歉,像哄小孩一樣哄著曲凝香。
但是一個人受了委屈,如果身邊沒人,那麼咬咬牙,熬一熬就過去了,但是身邊一旦有人安慰勸解,那麼會感覺所有的委屈都在放大,尤其這個人還是給你受氣的罪魁禍首。
所有鬱弦音的安慰並沒有得到正的效果,反而讓曲凝香覺得越發委屈,悶在他懷裏哭個不停,過了足足一盞茶的時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曲凝香總算停下來了。
看著鏡子中臉紅眼紅,曲凝香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喂”曲凝香叫了叫在一旁終於覺得鬆了一口氣的鬱弦音,“你剛才說你要想個理由回來才不失顏麵。”
鬱弦音點點頭,“嗯。”
“那你想到了嗎?”曲凝香覺得自己鼻頭酸酸的,聲音也有點沙啞,都怪鬱弦音。
鬱弦音沉默了一會兒,“沒有。”
“那你回來幹嘛?”曲凝香有些鬱悶。
“因為……”鬱弦音走進曲凝香,抱著她的腰,把頭搭在她的肩膀上,嗅著頭發的清香,他覺得有些失神,好像受了蠱惑一般。
“因為什麼啊。”曲凝香沒有轉身,隻是看著鏡子中照出兩個人樣子。
鬱弦音在背後吻了吻曲凝香的頭發,“因為我覺得,比起失去你來說,顏麵什麼的根本不算什麼。”
曲凝香乍聽到沒什麼反應,待到後來卻反應過來了,猝不及防的情話,讓曲凝香心中被填的滿滿的,方才所有的不愉快與鬱悶都煙消雲散了,甚至覺得入宮問題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了,整個世界又充滿了陽光。
曲凝香透過鏡子看到鬱弦音的微翹的嘴角,轉過身來讓兩個人麵對麵,“喂,我剛才大哭的樣子你要忘記。”
鬱弦音有些好笑,“忘記做什麼?”
“在你心中我自然要美美的。”曲凝香道,“哭的醜樣子當然得忘記。何況,罪魁禍首可是你誒。要不是你,我怎麼可能會有大跌形象的時候,反正都怪你。”
鬱弦音一副好脾氣的樣子,附和道,“是該怪我。不過,你說的有一點我並不認同。”
“哪一點?”曲凝香的小眼神一瞪,那意思似乎在說,你竟然這個時候膽敢還有不順著我意思的想法。
鬱弦音看著她氣鼓鼓的模樣,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臉,被曲凝香伸手拍掉,小眼神繼續瞪,“好好說話,不要動手動腳的。”
“嗯,我不認同你說,你哭的樣子醜。”鬱弦音的眼神中充滿著愛意,“我覺得無論你怎麼樣子,在我心中都是獨一無二的,都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