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眯了曲凝香一眼,順著蘭姨娘的話,語氣嚴厲道:“你姨娘不說我倒還是忘了,你身為曲家的嫡長女應當做好表率,可你看看自己,做的都是什麼事!你讓你的姐姐妹妹看了都怎麼想。”
府裏除了曲凝香,其他幾個還算安分,沒給老夫人添堵,曲凝香真像極了她的母親,不聽管教固執己見,還整日擺著自己沒做錯的態度。
“我瞧你是太閑,在府裏沒什麼事可做,那經書我看你寫得不錯,不如多抄幾份,今後你再來請安,每日都要拿抄了的經書拿來見我。”
曲老夫人在家中是老一輩,一邊看不慣曲凝柔,一邊又得裝著慈愛的形象,隻得罰曲凝香抄經書了。
“是,孫兒受教。”
曲凝香表麵上乖乖的答應,心裏暗暗罵老夫人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老狐狸,上一刻還對她不甚關懷,下一刻就罰了她,這給一顆糖又給自己一個巴掌的套路曲凝香無話可說。
“老夫人,孫兒已然知道自己錯了,沒來給老夫人請安是孫兒不周到,可孫兒從廟宇回來得病至今未愈,孫兒的身體不爭氣,怕自己遭罪還把病過氣給老夫人,故而孫兒這幾日才沒來請安。”曲凝香便說便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臉,假意的咳嗽了一聲。
曲凝香轉身示意一邊的楚兒把東西拿上來,楚兒會意,心中慶幸曲凝香有先見之明,提前準備了東西應付老夫人,楚兒端著事先準備好的食盒恭敬地走上前去,把食盒打開,呈到老夫人麵前。
曲凝香輕聲說道:“聽說奶奶平日裏最愛吃著桂花糕,孫兒學著做了些,覺著味道不錯就給老夫人送了過來,讓奶奶試試味道如何。”
對曲老夫人此人的作風曲凝香不予置評,可明麵上的禮數還是得做足了去,不求“立功”,隻求無功無過,把禮數做周到了,讓某些有心之人平常抓不到她的錯處。
曲老夫人看了食盒裏的桂花糕一眼,冷冷地點點頭,讓侍女接過楚兒手中的食盒,不冷不淡道:“難為你有這份心,東西我就收下了,你們都回去吧,我累了,你們在這裏吵吵嚷嚷,我聽著頭疼。”
曲老夫人不耐煩地擺擺手,扶著額頭頭疼地閉上眼,也不知是真的頭疼還是因為不想見著曲凝香。
蘭姨娘不屑地撇了曲凝香一眼,對老夫人行了禮識趣得退下去,曲凝香嘴上帶著笑,對老夫人問過禮也出了房間,她隻恨不得快些離開老夫人這處膈應人的地方。
曲凝香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吸了口新鮮空氣,伸了個懶腰,總算是處理完這邊的幺蛾子,左右這兩天小郡主不會再來,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回院子抄經書,明日去請安時給老夫人送過去。
曲凝香拿過楚兒手中從老夫人那兒拿來的經書翻了翻,覺得無味又放了回去,主仆二人一前一後繞過曲老夫人院子外麵的小道,走在曲凝香前麵的蘭姨娘竟從另一邊走過來把曲凝香攔下。
見沒蘭姨娘還沒走,曲凝香愣了愣,蘭姨娘正好出現在這裏攔下她,看來是特地在這裏等著她。
蘭姨娘見曲凝香出來,扭著婀娜的腰肢走到曲凝香的麵前,說:“喲,我還以為三丫頭你舍不得出來呢,你小小年紀倒了不得,小丫頭,我勸你別妄想著巴結老夫人,我日日陪在老夫人的身邊,豈是你這小丫頭能比。”
曲凝香靜靜的看了一眼蘭姨娘,一句話都不屑回她,不為所動的帶著自己身邊的小丫鬟理也不理的徑直走了去。
蘭姨娘見曲凝香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裏,理都不理她,氣地急跺腳,咬牙切齒的說道:“曲凝香,你給我等著。”
夜裏,馨苑的侍女都早早睡下,院子裏裏十分寂靜,楚兒待曲凝香睡著,熄了房間的燈才退出她的閨房,一再確定曲凝香房間的房門都已關上才放心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楚兒怕黑,走得急,並未注意到院子裏的楓樹上有個黑影,隻見樹上的黑影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黑影才躍下樹來,閃到了曲凝香的房中,屋裏曲凝香熟睡床上,並未被細微的動靜吵醒。
來人確定外麵沒人後,才躡手躡腳的將門關好,步伐有些急促地走進屋內,看到床上躺著的人兒,來人的步伐才平穩下來。今夜無月,房間裏一片漆黑。
楚兒細心,擔心曲凝香半夜醒來會磕著碰著,在床頭給她留了一盞蠟燭,來人遠遠望著曲凝香,曲凝香睡得很平靜,嘴角帶著她一貫的笑,曲凝香的睡姿很平穩,讓人心中安心,來人才舒了口氣。
來人放輕了腳步,無聲地走到曲凝香的身邊,寧靜的看著她好一會兒,從微弱燭光可見來人神情嚴峻仿佛在思索著什麼一般,見她很安好便也不擔心了。
“你就好好的睡吧!”男人輕聲的念叨著,望著她的麵龐,伸手撫上曲凝香的臉。
睡夢中的曲凝香感受到臉上有什麼掃過自己,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直至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才反應過來,猛的睜開眼,手隨著曲凝香的意識,出於自衛心理,狠狠向黑影打去,卻被人抓住。
“是誰!”曲凝香剛睜開眼的模糊睡意被驚得睡意全無,因為背光的緣故曲凝香看不清來人是誰,大聲斥喝道。曲凝香心中祈禱最好還有誰沒有睡,來的若為歹人好及時救她。
“是我。”殷弦無奈地開口道,曲凝香不會武,反應力卻驚人,好在他反應迅速,接住了曲凝香的手,不然不得生生受了她一巴掌,殷弦挪過床頭的燭燈,讓曲凝香可看清他的麵貌。
看清來人是殷弦曲凝香心中懸著的大石才放下,原來是殷弦,她還以為是蘭姨娘派來的人,曲凝香坐著冷靜了半響心率才恢複正常,殷弦來的時候能不能選個正常些的方式,每次出現都非得嚇她一跳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