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金銀物件曲凝香不感興趣,被楚兒在耳邊絮絮叨叨半響,不禁對“傳說中”的銀樓感興趣起來。
銀樓位於京城的中心位置,通往銀樓的道路四通八達,曲凝香與小郡主到銀樓時時辰尚早,店中還沒有客人,掌櫃親自接待了她們。
“不知二位貴人要買什麼銀飾?三樓放置的銀釧耳環一類飾品,二樓放的是簪、釵、冠、佩一類首飾,一樓則是大件的銀器。”
曲凝香以為楚兒說銀樓規模大是誇張,親自來了才知銀樓的規模相比楚兒的描述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是一賣銀器的店鋪罷了,竟置了三層樓閣。
“我今日來是想買些首飾,掌櫃無須招待,去忙自己的就好,有事我自會叫你來。”鬱弦柒對掌櫃點點頭,她們兩個女兒家,挑選銀飾時自有親近的話要說,掌櫃在不大方便。
掌櫃識趣地退了下去,鬱弦柒拉著曲凝香直奔二樓。如楚兒所言,銀樓中的銀飾樣樣隻此一件,按理說獨一無二的樣式店中的款式會少些,奇就奇在店中的銀器足足擺了三層樓閣,各個樣式各不相同,琳琅滿目的銀色看得人眼花繚亂。
這激起了曲凝香對銀飾的興趣,很認真地為鬱弦柒選起首飾來,兩人才到二樓挑選銀飾沒一會兒,丫鬟就來尋鬱弦柒,道是外麵有個故人想見她。
問是何人要見,丫鬟搖搖頭,說那人並未報上姓名,鬱弦柒和曲凝香對視一眼,心底好奇,竟還有人求見他人不自報家門的?
“姐姐你先自己在此挑選,我出去看看,很快就回來。”那人既然來此求見,便是知她在這裏,若貿然拒了那人,也不大說得過去。
鬱弦柒被丫鬟叫走,曲凝香獨自一人留在二樓,百無聊賴之際,逐個地看起櫃台裏擺放的銀飾,古人富裕人家以金銀為視,而匠人們多精通鑄金銀之法,就這些櫃子上擺著的每一樣銀飾,設計都別出心裁,令曲凝香心生佩服。
“瞧這不是曲家的三小姐嗎,獵場一別許久不見,曲小姐別來無恙啊。”曲凝香剛好看到一支樣式別致的銀簪,正要拿來看呢,就聽聞身後有人喚自己。
曲凝香回過頭去,就見一神情高傲的女子不用不屑一顧的神情打量著她,眼前的女子曲凝香僅有過一麵之緣,便是在圍獵場那回。
在圍獵會上曲凝香未結識什麼人,也沒招惹誰,曲凝香不記得眼前這位是哪家的小姐,隻對她尖酸刻薄的臉有些印象,不止因她待人不善,更因諸多官家小姐中,眼前的女子麵容最平凡,在眾多官家小姐中可謂相當突兀。
“不知小姐叫我何事?”來人一開口就語氣不善,令曲凝香不解,她與這位小姐不過見麵一回,一句話都未說過,何來得罪,她對自己語氣不善是為何?
“嗬,曲三小姐還有架子呢,非得有事我才能叫你?現今就連見著人問個好都不成了,曲家的小姐無論嫡庶都這般狂妄?難怪當初那庶出的會有膽得罪清然公主,曲家的嫡小姐也不過如此嘛。”
被一個自己連姓名都不知道的人冷嘲熱諷,曲凝香又好氣又好笑,問她有何貴幹還能被她挑毛病,那問候她祖宗可好?
就算如她所言她很狂妄,那幹她屁事,曲凝柔得罪清然公主是她自己的事,又幹她屁事,曲家的小姐如何,輪不到一個外人多嘴。
“哦。”曲凝香麵無表情地回了那女子一句,不想同她廢話,繼續去看方才看中的銀飾,也不知小郡主那丫頭喜歡什麼樣的款式,她還想為鬱弦柒選一些來著。
“喂!你什麼意思!你可知我是誰,膽敢對我如此態度,別以為你母親是公主就可以肆意妄為,我姐姐可是當今聖上得寵的妃子,豈是你能得罪的!何況你母親現在已是黃土一胚,你有什麼可神氣的。”
曲凝香曆來最煩讓人提起她母親,拿她母親的死說事,她的母親招誰惹誰,隻是因為她是公主,隻因她死了,故而活該被人樂意拿出來說,不樂意也拿出來說嗎?
“得寵的是你姐姐不是你,狗仗人勢的東西,狗尚且還不會亂咬人,瘋狗才會,我母親是已仙逝,你連已逝之人都敢得罪,就不怕半夜她的鬼魂去找你。”
曲凝香這才記起來,眼前呲牙咧嘴的女子姓楊名棋俢,未見其人的嘴臉,單名字聽來是書香門第之女,可她站在你麵前便覺得這個名字與她格格不入。
就算這廝的姐姐是皇帝的寵妃又如何,有本事她到皇帝麵前嚷嚷拿宜佳公主的死說事試試?老虎不咬人當人是病貓,曲凝香說話客氣些,這人就蹬鼻子上臉了。
這會兒銀樓裏的人開始多了起來,二樓來了其他客人,見她們這邊吵起來,都不明所以地站在遠處圍觀。
“你說我是狗?”楊棋俢臉色難看地瞪著曲凝香道,眼神凶惡至極,仿佛恨不得要張牙舞爪地將曲凝香撕碎。
“楊小姐愛怎麼說都成,你說是那就是,若沒其他事可否讓一下道,我沒空陪你在這裏瞎扯,好狗不擋道。”曲凝香翻了楊棋俢一個白眼,繞過她想離開,銀樓裏的客人越來越多,楊棋俢想鬧事曲凝香還不想丟人。
楊棋俢被曲凝香戳了痛處,又想不出話來反駁曲凝香,惱羞成怒猛拽住曲凝香,抬手就要打曲凝香一巴掌,曲凝香冷冷地抓住那隻即將打在自己臉上的手,握著她手腕地力度不再客氣。
“啊!你幹什麼!快放開我!”在二十一世紀曲凝香時常感慨沒有禮貌的熊孩子,不過熊孩子再頑劣,嚇唬嚇唬也就知道安靜了,在這裏曲凝香才算切身體會了一把“大小姐”可比熊孩子要討人厭地多。
眼前的楊棋俢著實是個煩人的主,她罵你還須得你理她,罵她不是,不理她也不是,這不是找打是什麼?說不過就要甩耳刮子,當她曲凝香是軟柿子可隨意拿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