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接曲凝香的馬車停在山腳下,曲凝香看到在山下等著她的一幹人等這才驚了,來接她的人大致二十人左右,整齊地站在馬車兩邊,在馬車旁放著讓曲凝香踩的木梯,一旁正站著一名侍女等著曲凝香。
“見過曲小姐。”來接曲凝香的宮人們見到曲凝香一齊徐徐對她行禮,曲凝香受寵若驚地上前讓他們快快起身,她長這麼大,還沒受過如此大禮,心驚得很。
因是齊太妃相邀,按照禮節曲家的人得親自送曲凝香下來,眾人看到這場麵也感到頗為吃驚。
這陣仗是齊太妃去曲府時才如此,而今齊太妃安排了她親用的儀仗來接曲凝香可是向眾人暗示曲凝香又她在背後撐腰?
曲凝香不想再忍受曲家那行人對自己投來仿佛能將她看穿的眼神,對曲青碌行了禮就轉身上了馬車。
馬車走得很慢,以往對馬車格外恐懼的曲凝香以為屁股又要受好一陣折騰,誰知馬車走得異常平穩,馬車內的座位用了上好的軟座,馬車走時竟有些在搖籃裏睡著的感覺。
無人與曲凝香說話,馬車安靜前行,曲凝香在馬車上恍恍惚惚地前往皇宮,直到馬車停下來,宮女在車外問曲凝香可準備好下來,曲凝香才睜開朦朧睡眼,仿佛睡了好長一覺。
馬車不能進宮門,在大門口時曲凝香須下馬車來步行前往齊太妃的行宮流雲宮,宮廷應是少有新麵孔入宮,曲凝香走過宮道時路過的宮人都紛紛側目,好在隻是看一眼也就都走了。
皇宮似乎一日十二個時辰都是匆忙的,可皇宮又是堪比寺廟一般安靜的地方,宮道上宮女,公公來來往往,或手中拿著物什,或端著主子將用的膳食。
也有該要趕去哪兒的,雙手規矩地交叉握著邁著小碎步快步走著,周圍隻聽得見倉促的腳步聲或行禮的聲音,總之給曲凝香的感覺是安靜到令人壓抑。
皇宮的紅牆青瓦比電視劇中的顏色還要鮮明,深紅色的宮牆建地很高,若換個顏色,非給人監獄的感覺不可。
流雲宮在後宮最後方的位置,曲凝香原就知皇宮之大,隻是不知真正要走起來的時候,遠地令人咋舌。
好在隨從她的宮人眼睛明亮得很,見曲凝香氣息有些亂,知她是走累了,上前去詢問曲凝香可要停下來,可讓人去喚來步攆。
曲凝香穿著一身衣裙已覺得很累贅,能坐步攆她自是樂意之至,點頭如搗蒜地同意。
宮人們見曲凝香孩子般的反應都紛紛掩嘴輕笑,曲凝香不是個厚臉皮的人,知她們是笑自己反應大驚小怪,紅著臉別過頭去。
轎夫很快抬來了步攆,曲凝香在宮女的攙扶下上了步攆,轎夫起轎抬著曲凝香繼續朝流雲宮前行。
宮廷中的殿宇似乎是差不多的,分明有那麼多的行宮,可差不多是一樣的建築模式,紅牆青瓦,一眼望過去盡是如此,沒有太大區別。
可宮廷的建築從裏到外,無不給人氣勢磅礴之感,這就是皇宮,絢麗而又枯燥,人來人往而又沉寂。
走過一片繁華,接著就是一片寧靜,流雲宮外行人少,曲凝香好奇問一旁的宮女為何別的行宮外宮人來往頻繁,怎麼流雲宮如此冷清。
曲凝香這才從宮女那裏得知齊太妃不喜與別人來往,流雲宮是極少有人來的,就連當今聖上想見齊太妃還得征得她的同意才可。
步攆在流雲宮大門前停下,隨著步攆落地,朱漆宮門被人緩緩打開,從宮門後走出來一個穿著樸素的女子。
齊太妃一身灰色地襖裙,一頭長發盡數挽了起來,去了華貴的飾物,僅簪了一支點翠飛鳥銜珠步搖,簡單是簡單了些,勝在穩重,是全身打扮的點睛之筆。
宮門打開時齊太妃的神情還有些清冷,可看到曲凝香時皺著的眉眼才舒展開去。
曲凝香才站起身,齊太妃就走過來熱切地牽上曲凝香的手,還從未有人待曲凝香如此熱切,尤其是眼前的人還是地位甚高的齊太妃,令曲凝香受寵若驚。
“辛苦你們幾個了,淵兒,賞他們些銀子,三丫頭實在抱歉,忽然讓人去接了你來,打攪了你吧,你今日可有事?”
齊太妃吩咐婢女打賞了抬曲凝香來的轎夫,才牽著曲凝香走進流雲宮去。流雲宮的前院種了許多株桃樹,隻不過在這個季節不開花,顯得殿前景色有些單調。
“太妃無須說抱歉的,我近幾日在菩提寺為祖母慶生,要日日誦經禮佛也是無聊了些,太妃將我接來倒是找了個人說話,開心的很,何來打攪。”
曲凝香雖不喜歡入宮廷,可隻是來玩一日當個過客也無妨,在寺廟的日子過得太枯燥,又要擔心清然公主與曲家那頭有動靜,可謂心驚膽戰。
而齊太妃雖住深宮,待曲凝香是真好,若有人問曲凝香她待在誰的身邊最有安全感,曲凝香第一即說齊太妃。
至少齊太妃是真心護著她,盡管鬱弦音待曲凝香很好,可與鬱弦音走得越近就越容易招來危險。
“該說抱歉的人反而該是我,太妃給了我出行牌,可到現在我也沒沒入宮來看太妃一回,惹得太妃掛念,還得太妃去差人接我來。”
齊太妃賜曲凝香的那塊出行牌,曲凝香還讓楚兒收在了錦盒裏,這段時間看都沒看一眼。
忽然齊太妃命人人大張旗鼓地接她,曲凝香才記起來,她答應了齊太妃說要來看她,可還沒來過一回。
“傻孩子,本宮給你出行牌是為了讓你方便隨時來見本宮,不是為了催促你入宮來,本宮會忽然接你入宮一是實在想你地緊,二是本宮聽聞你在菩提寺過得委屈,本宮心中不平,才接了你來。”
齊太妃早發過誓不理他人俗事,曲老太太如何對曲凝香是他們曲家的家事齊太妃不好多言,可又不忍曲凝香在那裏受氣,就想了個法子,幹脆讓人把她接到她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