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可用完膳了?就在剛才尹公子到了府中來,說是要見小姐,不知小姐是見還是不見?”
近段時間曲凝香對尹浩然的來訪但凡能拒絕就絕不接受,唯有在曲青碌的強迫下才迫不得已去見過尹浩然幾回。
今日曲青碌一早去了鹽監司處理要事,到現在還未回來,自沒有人強迫曲凝香非見尹浩然不可。
“不見。”曲凝香翻著手中的書,苦惱書上的字體太難辨別與學習,頭也沒抬就對楚兒說道。
與其去見尹浩然麵對無話可說的尷尬,曲凝香還不如留在馨苑,無聊時可畫些畫,或是在楓樹下坐著,都好。
“可……老爺今日還未回來,小姐若不去接尹公子,就是把尹公子晾著,好歹是來客,如此實不大妥當。”
曲青碌辦公未回府,下人已帶了尹浩然去偏房等著,可曲凝香鐵了心不見此人,那尹浩然就無人接待。
好歹尹浩然也算是來曲府的客人,他們就這樣把人丟在客房,怎麼都有些說不過去,曲青碌回來要是聽說了,指不定怎麼發火。
曲凝柔露出個譏諷的笑容,搖搖頭道:“放心,我們不去自有人去接待,相信我,你以為,我們曲府的大小姐是擺設不成?”
曲凝柔可日日等著尹浩然來曲府,每每尹浩然來,曲凝柔總要去套個近乎,曲凝香現在去客房,絕對能碰見曲凝柔。
那還不如把接待尹浩然的“差事”,直接交給曲凝柔還省了不少麻煩時。
見曲凝香語氣不對,楚兒不好再說什麼。差了婢女去尹浩然那處說曲凝香抱病,身體不適需要休息,讓尹浩然自便。
馨苑的婢女跟尹浩然說了曲凝香抱病不來,前腳剛走,曲凝柔後腳就到了客房。
而尹浩然正起身要走,聽見腳步聲以為是曲凝香,可來人走進來見不是曲凝香時,尹浩然有些失望地低下頭去。
曲凝柔見尹浩然這幅反應,心知他以為來人是曲凝柔,心中不甘為何尹浩然的眼中隻有那一人。
“哎,果然三妹妹沒有來,二公子真令人心疼,都是三妹妹造孽,辜負了二公子的一片真心。”
說罷曲凝柔拿出帕子拭去眼角不存在的淚,尹浩然對曲凝柔此人不曾有好感,總覺得此人過分嬌作。
讓尹浩然尤為不喜的便是幾乎每次碰麵,曲凝柔都要說上一回曲凝香的壞話,此次來曲凝柔果不其然又是如此,不滿地皺了皺眉。
“喜歡本就是一廂情願之事,未必非得你喜歡了他人,他人就得同樣喜歡你,大小姐何出此言。”
曲凝柔被尹浩然的話一梗,曲凝香都對他避而不見那麼多回,他竟還幫著曲凝香說話。
“何出此言?尹公子不知麼?三妹妹近來對別的男人上了心思,茶飯不思才病倒,虧得尹公子如此喜歡三妹。”
那句“別的男人”曲凝香特地說地重了些,她就不信這麼說尹浩然還能沉得住氣。
“香兒喜歡誰是她的事,我們無權幹涉,還望大小姐莫要再出口傷人。”
尹浩然心裏不舒服,卻不希望曲凝柔再說貶低曲凝香的話。
“尹公子你怎麼如此心寬,妹妹到底是和你定下了婚約的,而今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尹公子還要替她說話?”
私底下曲凝柔調查過曲凝香的行蹤,曲凝香自己出府時大多奔南風館而去,南風館是什麼地方!
但曲凝柔未親眼所見,派去的人因擔心被發現並未近看曲凝香去南風館都是幹什麼,不大好說。
尹浩然還沒反應,曲凝柔就憤慨地說起曲凝香的不適來。
曲凝柔的話讓尹浩然想起南風館遇見的男子來,那時他就覺得曲凝香看那男子的眼神不太對,莫非他們真的……
“尹公子你可上點兒心……”曲凝柔見尹浩然麵露憂慮,以為自己奸計得逞,還想再火上澆油一把,可尹浩然並不想看她做戲。
曲凝柔還要搬弄是非,尹浩然開口打斷道:“我自己的事我會處理好,無須大小姐操心,既然香兒抱病,在下不宜久留,告辭。”
曲凝柔的心思全想著如何挑撥曲凝香與尹浩然的關係,見尹浩然黑著張臉離開,以為奸計得逞,心中大喜。
尹浩然走後,曲凝柔當即去了馨苑,可到了門口,想到曲凝香今日來心情不好,之前還用茶水潑了自己的事,曲凝柔就不怎麼敢進去。
在馨苑門口徘徊了一會兒,還是回蘭苑去。
尹浩然走到曲府門口,覺得不大對勁,轉身折返回馨苑。楚兒正要去為曲凝香取膳食,在門口碰到尹浩然被嚇了一大跳。
“尹……尹公子!”楚兒一時沒反應過來,說話都支支吾吾,曲凝香從後院走出來,正要去花園摘些新的花瓣回來,見到站在門口的尹浩然也是一愣。
“我無意打擾你,隻是想來提醒你一聲,大小姐此人喜搬弄是非,絕非善良之輩,你凡事盡量離她遠些。”
曲凝柔去見尹浩然必定少不了對曲凝香一番詆毀,因為擔憂所以特地來了馨苑一趟,站在門口又不進來,是顧及她。
曲凝柔無奈苦笑,對尹浩然此人,曲凝香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尹哥哥怎知曲凝柔說的不對,萬一是真的呢?你就如此信我?”
一個愛你的人並不可貴,可貴的是無論他人說什麼,他始終如一地相信著你,甚至提醒你讓你提防誹謗你的人。
“真的又如何,你做什麼是你的自由,你有權利做自己喜歡的事,無可厚非。且,是你的,我都信。”
曲凝香昨天才對楚兒說,她和尹浩然之間沒有可能,她注定是一輩子虧欠此人,竟一語成箴。
“尹哥哥,你知道的……我隻能說一句非常抱歉,謝謝你如此維護我,信任我,可我無以為報。”
曲凝香想說我們是否能做朋友,可她怕尹浩然會說不,便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
聞言尹浩然並不意外,眼中亦不見傷心,隻萬般無奈地開口:“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