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在曲府中除了曲凝香,還有誰期待著尹浩然的到來,便當仁不讓是曲凝柔了。
曲凝柔早早就起了床,精心打扮用了早膳之後才邁著步子去馨苑。
曲凝柔一用完早膳桌上的殘羹冷炙就被倒進了餿水桶中,沒人知道飯菜中是否有問題,大家都忙著各自手頭的工作,沒人理會。
“你不是最愛吃集市上的小點心與粥來著,怎麼該性子要留在府中吃了?”
知道曲凝香愛吃外頭集市上的食物,以往尹浩然來曲府都是早早就來了,便是怕曲凝香餓著,今日還是曲凝香頭一回說留在府中用膳呢。
對尹浩然的茫然不解,曲凝香嘿嘿一笑道:“今日醒得遲了,外頭的店鋪怕早就收了攤子去,還不如在府中用膳。”
曲凝柔喝了一口粥“吧唧吧唧”了一下嘴巴,曲府的廚子手藝不差,早膳做地很精致且味道很好。
隻不過曲凝柔吃慣了粗糙的飯食,一日三餐都吃那玉盤珍羞當真不怎麼習慣,吃著總覺得缺了些什麼。
還是吃街上賣的賣相雖然不精致但是味道極好的食物,吃著才覺得有滿足感。曲凝香看了一下日頭的方向,時間已經差不多,主角該到了。
曲凝香還在盤算著時間,就看到門口處走進來一熟悉的身影,曲凝香嘴角微微翹起,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把人兒給盼來了。
“喲,尹二公子,真是巧,我一來姐姐這處就碰到了公子,我們之間可真是有緣分。”
曲凝柔扭著那腰肢過來,沒有向曲凝香問好,直接就把目光投向了尹浩然,聲音那個甜膩,真以為他們之間有多熟似的。
“曲大小姐真是說笑了,我不是前幾日就讓下人來曲府問候過,說幾日後過來看香兒,原來曲大小姐不知。”
“噗嗤”尹浩然為人耿直曲凝香是知道的,隻是不知他除了耿直之外,原來還“不知趣”,尹浩然一開口曲凝香沒忍住笑了出來。
曲凝柔本是想和尹浩然套近乎,尹浩然開口那句話就讓她置於尷尬地境地,曲凝香這一笑更讓曲凝柔拉不下臉。
“抱歉抱歉,我隻是忽然想到一個笑話,並沒有冒犯之意,你們二人繼續,不用理我,反正我用完早膳,隨時可以出門。”
口頭上說著不用理會她,曲凝香的言下之意則是讓曲凝柔快些把她的話說完,她已用完了早膳,還著急著和尹浩然出門。
曲凝柔維持著臉上的笑容,難得被曲凝香調侃沒有立即翻臉惱羞成怒地黑下臉來,曲凝香心中感慨,這段時間的規矩果然不是白學的。
隻不過,她倒要看看,曲凝柔的端莊還能夠堅持到何時。曲凝柔開口正要說什麼,麵色陡然一變,曲凝香冷冷一笑,看來是巴豆發揮作用了。
尹浩然沒有心思陪曲凝柔在這裏閑聊,見曲凝香用完早膳,隻想盡快和曲凝香出府去,漫不經心地和曲凝柔寒暄了幾句就向她告辭。
因心思全都放在曲凝香身上,尹浩然並沒有看到曲凝柔逐漸變得蒼白的臉色。
難得曲凝柔沒有“一如既往”地拉著尹浩然說個不停,尹浩然說要與曲凝香先出府一趟,下回有空再聊,曲凝柔反而如釋重負的籲了口氣。
曲凝柔一放鬆,身體也跟著放了開來。
“香兒,你可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若已準備好了的話我們出發吧……”
“噗~”
“噗……噗”
尹浩然的話說到一半,就被一連串突兀的聲音打斷,由於太過突然而又尷尬,整個前廳都安靜了下來。
從前曲凝柔縱使在人前多麼刁鑽蠻橫,做的不過是讓人討厭的事,還從未在人前做過任何不雅的事。
突兀的屁聲一聲接著一聲,沒有人說話,眾人的目光全放在曲凝柔身上。
換做以前,被眾人的目光注視著曲凝柔會覺得是一件無比自豪開心的事。
然而此時每道投向曲凝柔的目光,都讓她覺得被炮烙貼在身上,灼熱地溫度讓她疼到骨子裏去。
曲凝柔看了尹浩然一眼,見他正愕然的看著自己,眼底湧上一股淚意,掩麵而逃。曲凝香見她這神情心中覺得好笑,還曉得委屈?
前不久曲凝柔對她下藥害得她痛不欲生的時候可有想過自己會有今日的報應,她不是最在乎自己的形象,那她便在人前將曲凝柔的“尊嚴”生生毀掉。
“香兒你這麼做她日後來找你的麻煩可怎麼辦,今後可不許再調皮做這樣的事,難怪你今日破天荒的要留在府中用膳。”
直到剛才尹浩然才反應過來,曲凝香非要留在府中用膳是為了等曲凝柔來的緣故。
“不過是給她吃了些巴豆而已,沒有證據的事就算她到父親麵前去哭天搶地,父親亦不會偏袒了她,公道自在人心,何況她心虛。”
二人皆沒有興趣再說曲凝柔的事,尹浩然教訓了曲凝香幾句就沒再多說,二人去了曲青碌那處請示便出府去了。
和尹浩然在一起曲凝香的心情總能很放鬆,二人沒有去吵鬧的集市,而是來到了安靜的河邊,沿著河岸一直走,有時也是十分愜意之事。
“香兒,還有一年你就到了及笄的年紀,你喜歡幾月呢?我想在你及笄那日到曲府提親,我們二人的婚約是從小定下的,我不想再等下去。”
前一秒曲凝香還在想著河中的棱角可以摘了否,楚兒愛吃可摘回去給她,尹浩然這句話將曲凝香冷不丁地拉回現實中來。
與尹浩然之間的婚約,曲凝香從未想過真的去履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曲凝香不想去遵循這死板的婚姻模式。
更重要的是,她對尹浩然不曾有非分之想,她與尹浩然之間的關係,就好比哥哥與妹妹,沒有其餘的心思。
曲凝香猶豫地低下頭,不知該如何拒絕尹浩然才妥當,見曲凝香猶豫,尹浩然以為她是擔心尹家不同意。
“你不必擔心我父母親那邊,她們都很喜歡你,這點你可以放心,我們的婚事他們定會同意,我說過會帶你離開曲府,決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