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聽到這個決定的時候,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也正是寧意亭去天牢的時候。
他親自提著酒菜去見了寧乾盛,潮濕的石牆甚至是長出了青苔,這裏是關押曆代皇子犯罪的地方,寧意亭的印象中,隻有他的親生父親坐在了這裏麵。
他的手腳上都拷著鐵鏈,盤坐在小小的鋪塌上,閉著眼眸,寧意亭的腳步聲也沒能讓他睜開瞳孔看一眼。
他知道是寧意亭來了,他最不想見到的人,確是唯一能進來這裏看他的人。
寧意亭不允許任何人前來探望,就連太後求過幾次,他都沒有鬆口。
寧意亭走進牢房裏,凝視過他一眼後,將東西擺置桌上,斟了一杯酒,隻是簡單的說了句,“秋妃死了!”
寧乾盛睜開了墨黑的眸子,剛毅的臉上是刺人的冷冽,看著寧意亭風輕雲淡的模樣,沒有一點傷神。
到底身上是流著一樣的血脈,到底是和他一樣狠,不為任何女人的生死有一絲一毫的情緒。
寧乾盛起身坐到桌邊,“你想說什麼便說,她死不死跟我有什麼關係!”
寧意亭道,“蕭然設計殺的!”
如出一轍的墨色瞳孔,帶著精明的光,直射入寧乾盛的眼眸裏。
寧乾盛又是冷笑了一聲,後宮佳麗沒有手段怎麼可能在後宮立足,他早就明白這個道理,不用寧意亭來說這場戲的經過,他都知道是因為爭寵。
寧意亭又道,“你對於我的後宮,你是笑得出來,當時你自己,倒是沒一點自信,至少那時候我沒見你笑過。”
“你想說什麼!”
寧意亭優雅的端起酒杯,輕輕的抿了一口。
奇怪的是,這燒喉的烈酒,今日怎麼還帶了一絲甜味。
因為他的父皇急了,他的語氣裏,分明帶著不安。
“我母後和我皇姐的屍骨在哪?又或者她們是真的死了嗎?”
寧乾盛轉眸,陰沉的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十年了,你查不到的肯定就是一個死人了,你今天走的不就是我以前的老路嗎?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留著她!”
“老路?這個我承認,但是我卻沒有想過要蕭然的命!”
寧乾盛臉上露出了詫異之色,不過那是寧意亭,“那是你,而且我並沒有把你母後當成是蕭然!”
寧乾盛的眼裏透著對他厭惡的諷刺。
“屍骨呢?”寧意亭又問道。
“這是我多年來保命的東西,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如果沒有你母後當初對你們的叮囑,您們找不到她的屍骨,我在你們兄弟手裏還能活到現在嗎?”
寧意亭似笑非笑,終於承認了,他母後的死,他的親生父親也倒插了一手,因為寧意亭和他一樣,所以能明白他的狠心。
他逼不得寧乾盛說出口,但是他也有手段讓他開口,隻是會比較晚一些拿到答案。
寧意亭示意他喝酒,寧乾盛又是冷哼一聲,堅決不動,他不知道這酒裏會不會有什麼對他不利的東西。
寧意亭不勉強他,自己又飲了一杯,“你當初坐上寧國之位時,國庫可是全都我母後給你填的,你廢了她可以,但是你為什麼要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