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死?或者吃屎!

轟走鳳瀾淵,白青嶼將門窗反鎖後,轉頭看到桌上放著一對耳墜。墨玉雕琢成了一對小魚兒,生動靈巧,極具匠心的是那對小魚兒肚中還藏了鈴鐺,清風一拂叮鈴作響,不顯吵嚷,反而有種梵音灌耳後的清明與舒坦。

這該是個寶貝!

死對頭一走,燭蟲蟲立馬跑出來裝逼:“那男人還挺舍得,居然用玄鳳真硫打了個法器送你。”

“這是法器?”

“應該是件防禦法器,不止如此,你剛剛聽到的梵音應該繪製了某種陣法,不但能輔助修煉還能祛除心魔。”

白青嶼很滿意鳳三狐狸的‘朝貢’,心思一轉,目光落到燭蟲蟲身上就不那麼友善了。果斷出手,掐出了某蟲欲要開溜的肥壯身體。

“吃了我這麼多妖魂,你是不是也該吐出點什麼?”

燭蟲蟲沒有人族那麼生動的表情,隻有兩個大眼珠子透著驚悚二字。以它上古大妖的傳承記憶來看,自己這位主人可是人族中少有的‘敗類’角色,更何況,它的確心虛……

“有話好好說,大家都是文明人。”

“你是蟲。”

本大人是龍!迫於某人淫威,燭蟲蟲不敢叫囂。它身子左扭右扭,前後蠕動,在白青嶼震驚的目光下從嘴裏吐出一塊指甲大小的紅色晶體。

“我靠,你居然從嘴裏拉屎!”

拉你妹啊!

“妖丹!這是妖丹!!!”燭蟲蟲怒聲咆哮,上古大妖的尊嚴受到侮辱。

白青嶼嫌棄的看了眼所謂的‘妖丹’,還是覺得那是屎。

燭蟲蟲實在受不了這種奇恥大辱,鑽回她體內,怒聲道:“本大人吃的是靈魂力量,其他東西自然不需要了!妖丹可是妖族的寶貝,不知多少人爭得頭破血流,你這女人太沒見識了!”

白青嶼勉為其難接受這個說辭,將燭蟲蟲的‘排泄物’收入鐲子裏,開始一天的修煉。

清晨,光暈普渡。

白青嶼這一修煉就是三天,昨夜她終於刻畫出了十六道妖紋,背後的山影隱約可見雛形。《山海卷》第一重便是以妖紋刻畫群山,白青嶼估算等自己突破化骨境第一座山就能徹底完成。

簡單梳洗後,透過黃銅鏡,她看到自己額上的胎記又淡了幾許。覺醒燭蟲蟲隻是衝破了她體內的一部分封印,還有一部分仍留在她的靈台處。

這胎記她生來就有,卻不知是何人所設。她出生前父親已死,母親是為了生她難產而亡,不可能是父母對她設下這等封印。唯一可能知道的,就隻有二哥了……

白青嶼暫時不準備去解開這個疑團,雪原獵妖雖凶險,但從近些年來傳來的消息看,二哥在那裏並無生命危險,反倒比待在宗門裏安全。

“也不知四叔情況怎樣了?”

白青嶼還是不放心白孟生的身體,北院雖偏還是有仆人過來送飯,但是三天都沒見她的蹤影,那些人自然樂的清閑。白青嶼看了眼門口的殘羹冷炙,麵無表情出了門。

循著記憶去了四叔以前的別院,卻撲了個空。白青嶼攔住一個下人追問,這人估計見識過她對付白霏雪的狠辣手段,神情有些懼怕,老老實實的回答了她的問題後,逃似的跑了。

白青嶼立在原地,目光陰沉,旁人看不出喜怒。但她體內的燭蟲蟲卻打了個激靈,它能感覺到,白青嶼已是怒極!!

後山,溪澗旁。

白孟生佝僂著身子蹲在青石上,明明是秋日,他身上卻冒著陣陣熱氣。堆積如山的髒衣服擺在他身後,除了各房嫡係子弟的外竟連下人的衣物也夾雜在裏麵。

一股惡臭飄搖而來,那個姓王的管事捏著鼻子走過來,後麵跟了一群下人,手上各拎著兩個糞桶。啪的一聲那些糞桶全被放到白孟生身後。

白孟生身子一僵,強忍著沒有回頭。

王誕見此故意踢了一腳糞桶,糞水嘩啦啦的四濺出來,白孟生的衣角乃至他剛剛洗好的衣服全都被汙染了。

“王誕,你別欺人太甚。”白孟生猛地站起來,他腿腳不便激動之下險些栽了過去。

王誕誇張的大叫一聲,捏著鼻子後退,神情倨傲至極,“四老爺,不是奴才要與你為難,是你與奴才為難。白家可不養閑人,夫人體恤你半殘之軀,隻安排了最輕鬆的活兒給你。可你居然連這幾件衣服也洗不幹淨?”

幾件衣服?!白孟生身子發抖,氣到根本說不出話來。

“夫人說了,這次你要是連糞桶都刷不幹淨,就滾出白家!”

“滾就滾!我白孟生不欠家族的!”白孟生怒氣衝衝的就要離開,卻被人攔住。

王誕陰測測的盯著他,“不欠?你這些年吃的穿的真當洗幾件衣服就能償還?想走,那就先把那些通通吐出來。”他話音一落,立刻有人衝上去圍著白孟生拳打腳踢起來。

“四叔!!!”

少女肝膽欲裂的怒吼聲在溪澗旁響起,下一刻,圍毆白孟生的那些下人盡數被掀翻,骨骼碎裂的聲音混雜著哀嚎慘叫響徹天地間。

白孟生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白青嶼趕緊給他喂下一枚養息丹。將他拖到不遠處青石上休息後,確認他並無大礙後,白青嶼站起身,緩緩向王誕等人走去。

被那雙黑眸盯上,王誕如墜冰窖,頭頂蒙起大汗。白霏雪被教訓那天,他也是旁觀者之一,前方少女的狠辣手腕他最是清楚。

白青嶼是廢物沒錯,但卻不是當年那個能被他們肆意揉捏的廢物!

“五小姐……這是誤會……”

三步之間,白青嶼出現在他眼前,直接一巴掌扇過去。王誕一聲慘叫,口鼻齊齊噴血,半邊牙齒都掉了出來。

他顫巍巍的縮在地上,口齒不清的掙紮道:“你……不能動我,我是夫人的人……”

“呱噪。”白青嶼隻說了兩個字,反手又是一巴掌,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王誕下頜骨碎裂的聲音。

得知四叔這些年被差役幹那些下人活計時,白青嶼就已怒極。等她趕來,又目睹了王誕等人的惡行。她心裏怒火滔天,恨不能將這些人扒皮抽骨,隻是她越是憤怒,麵上越不顯山漏水。

她這種‘平靜’落在王誕等人眼裏卻更顯得可怖。

那雙眼睛裏盛著的似九幽下的寒冰,要將人的靈魂都凍穿。她步步逼近,每一步都似在王誕等人心髒上踩了一腳。

白青嶼掌風一扇,那些糞桶翻滾到他們麵前。

“吃幹淨。”

王誕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或者立刻死。”

死,還是吃屎?王誕雙眼猩紅,渾身顫抖,少女冰冷的目光像把鍘刀懸在他頭頂。恐懼戰勝了尊嚴,他瘋了一般一頭栽進糞桶裏,其餘人見此紛紛撲了上來。

唯恐動作一慢,自己就小命哀哉。

接下來的場麵難以言狀,不可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