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頭來,原來阿樹也是個傷心人。
“你說的那隻七彩鳳凰難道是……”
“鳳凰始祖,我叫她七彩。”說起這個名字的時候,阿樹的表情變得溫柔無比。
“七彩曾說過,若有玄鳳出世必為萬鳥之王,貴不可言。她雖有七彩之色,卻也凝結不出玄色,你身上所傳承的血脈是為返祖,甚至還要超出七彩幾分。”
姬夜染的目光一點點平寂了下來,語氣低沉中帶著幾許嘲弄與乖張,“原來……竟是如此。”
白青嶼下意識的朝他靠緊了幾分。
女子的體溫逼近,慢慢驅散了他心裏的冷意,姬夜染回過神,看著她眼裏的戾氣散去像是天邊卷雲慢慢舒展了開來。
“玄鳳又如何,邪鳳又如何,與我來說都無關緊要了。”
這一刻,他是真的感覺到解脫了。
即便他的前半生都囿於牢籠之中,但那些在如今的他看來,真的都已成煙雲隨風飄逝。
白青嶼感覺到他心中那一瞬雲開霧釋的燦然,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鳳凰一族的那些家夥真的是老糊塗了。”阿樹感知著姬夜染身上的氣息搖頭道,“罷了,你既是七彩的後代,又是她夢寐以求都想見到的玄鳳,我且幫你一把。”
他說著,掌心輕覆在了姬夜染的身上。
白青嶼一瞬有些緊張,身子卻被阿彭拉了一把。
“放心吧,他是在解開玄鳳身上的詛咒。”
鳳凰詛咒?這個爛木頭可以解開??
阿樹的手掌放在姬夜染的心口,轉瞬就像是融化了一般,他半個手臂都伸入了姬夜染的身體裏。姬夜染眉頭一皺,俊臉上透著幾分痛苦之色,但是又好像是痛中帶爽,瞅著吧……總有那麼點讓人蛋疼的趕腳。
白青嶼瞧見這一幕自行腦補了,阿樹的手在姬夜染身體裏摳摳挖挖的場景。
咦,夭壽勒……
好惡心。
約莫有半柱香的時間,姬夜染身體忽然震動了一下,一團黑色的火焰自他的腳下升起,那火焰看著是那麼的純粹與神聖,他閉著眼被火焰包裹著,臉上竟透露出一種聖潔的意味。
而阿樹則是疲憊的從他身體裏抽開,一臉腎虛的模樣。
“他這是爽到升天了呐?”白青嶼發出一聲感慨,臉上的表情與她嘴邊的話語給人一種很不純潔的趕腳。
阿彭瞅著她那一臉的蕩漾,有一種心念崩塌的感覺。他認識的鹹兒不可能這麼腐……
“咳咳。”阿樹被白青嶼這感慨刺激的咳嗽了起來,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這女人到底想什麼呢?
“他的詛咒已經解除了,我剛剛順便替他點燃了涅槃火。”
“所以他這是在涅槃了?”
“嗯,等等吧,鳳凰涅槃還是需要些時間的。”
一直以來懸在白青嶼心裏的那個大石頭終於落下去了,太好了,詛咒解除,姬夜染也成功涅槃,他的妖丹必然會重新回到體內,以後也不必再提心吊膽的活著,擔心不知何時就嗝屁了!
鳳凰涅槃乃是奇景,白青嶼癡癡的看了一會兒,心裏感慨,姬夜染現在這沐浴在聖火中的樣子才像是真正的神棍,當初黑袍搞的那一身裝備隻能算是個邪教頭子。
“不過,你幫的這一手應該不算在願望裏麵吧。”白青嶼忽然開口道,轉向阿樹,“姬夜染可沒說要你幫他,是你自願的。”
阿樹有些無語,“你算計的可真夠精的。”
“人艱不拆,日子不好過當然得多算點啦。”白青嶼一挑眉,“再說了你不是和他的始祖有奸情嗎?這點忙小意思啦,就當是提攜後輩了。”
“是愛情不是奸情!”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
阿樹氣結,也知道說不過她幹脆把話題轉開,“是,解除詛咒,點燃涅槃火,算我友情贈送,行了吧。”
“不行,你之前嚴重傷害了我們的心靈,這個充其量隻能算是心靈受傷賠償費。”
阿樹被某人的無恥震驚的目瞪口呆,真是……
天不生她白青嶼,無恥萬古如長夜啊!!
阿彭神色複雜的看著她,在旁邊再度被刷新了見聞和三觀。是了,她身體裏即便是鹹兒的靈魂也絕對是變異了,不然……咋會成現在這德行……
深吸一口氣,阿樹道:“行……一會兒等他涅槃結束,我再問他有什麼願望。”說完他看向阿彭。
“我……”阿彭眼波閃爍了一下,悄然掃了一眼白青嶼,淡笑道:“我的願望你實現不了,便算了吧。”
“真的嗎?至少在這裏我可以許你一場夢。”
在阿彭心裏最大的遺憾就是當初他答應巫鹹的那個承諾,一年之後成婚……
否則,先前阿樹也不會弄出他和白青嶼成婚的幻境來。
雖然隻是一場夢,但卻是個美夢,阿樹造出的幻境連疼痛都是真實的,讓人分辨不出虛假。
阿彭灰眸搖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既然是夢,終究會有醒過來的一天。”
美夢破碎最叫人痛苦,這種痛苦他已沒有自信再承受第二次!
“好吧。”阿樹欲言又止的歎息。
而白青嶼儼然是漠不關心的狀態,即便她擁有了以前巫鹹的部分記憶,可是,對於阿彭,她的態度不變。
這一世他們是敵人!
隻會是敵人。
撇開過程,姬夜染的事可以說有了個完美解決,那鳳瀾淵呢……
白青嶼現在迫切的想知道他到底怎麼了,現在又是什麼情況?那才是一座真正的大山,壓在她心頭讓他喘不過去。
她試著搜尋過曾經巫鹹的記憶,可是裏麵並沒有關於‘巫種’的訊息。或許是這數萬年來,為了躲避蒼天之眼,巫族人後麵所研究出的方式。
老實說,她是‘親眼’看到阿彭是怎麼死於天怒之下又是如何複活的,過程的確是曆經了千難萬險。
同樣的,複活了的還有知命君和顧十三,之前顧十三曾提到過‘覺醒’兩個字。而活過來的這三人裏,除了阿彭還是原來的身體,他們兩個留存下的都隻是靈魂罷了,問題在於,他們到底又到底是用著怎樣的方式讓自己的靈魂複蘇過來?
“巫種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