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十三?那個顧十三!”燭蟲蟲也是聽到白青嶼咬牙切齒的聲音後,才想起對麵男人的身份。
顧十三消失在小八和姬夜染與白青嶼認識之前,自然不知道他是誰,但看這反應,顯然與白青嶼是舊識!
而在此之前,白青嶼絕不知道他巫族人的身份。
“快六年了吧!這是眨眼就過,沒想到咱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麵。”顧十三笑眯眯的說著,眼睛裏還帶著一點緬懷,但卻沒什麼溫度。
白青嶼目光在他臉上流轉,除了一開始的驚訝過後,很快她便冷靜了下來。
她確定眼前這皮囊是屬於顧十三的,但裏麵的靈魂是不是就不知道了,至少,她看不到一點當初那地主家傻兒子的影子。
“顧十三不是巫族人,你不是他!”
“不不不。”顧十三搖了搖頭,“我一直都是巫族人,隻是那時的我還沒有覺醒罷了!否則,也不會叫那隻狐狸搶先了一步。”
他說著歎了口氣,仍是帶著麵具般的假笑,“你本就是我們巫族人,念著以前的舊情義,我也不想和你動手,你若老老實實的隨我離開了,我便留那黑鳳凰一命,你看如何?”
“好啊!”
白青嶼幾乎是沒有猶豫的就答應了。
“白青嶼!”姬夜染大怒。
白青嶼看也不看他,將他禁錮著自己腰身的手掰開,就要朝顧十三走去。
顧十三見她走過來,眼睛微眯,卻是往後方退了一步。
“我反悔了,還是殺了這黑鳳凰省心一點。”顧十三忽然一笑。
白青嶼瞳孔一縮,斬妖鐮即刻出手。
鏘——
刀兵交接的聲音響起,帶起一串令人頭皮發麻的火花。
顧十三的右手變成了一把長刀,在姬夜染的鳳火迎麵襲來的同時,他身影瞬時推到了十米後。
“哎呀呀,差點就上你的當了。”顧十三笑眯眯的說道,“老大,你騙人的把戲還真是經年不變呀。”
白青嶼冷笑,“我也沒想到,地主家的傻兒子還真有叫人刮目相看的一天。”
“過獎。”
白青嶼麵上不動聲色,心裏著實捏了一把汗,剛剛她和姬夜染聯手抵抗顧十三那一擊,明顯感覺到了實力上的懸殊。
不止是姬夜染的力量被限製了的緣故,現在的顧十三已非昨日阿蒙,沒那麼好忽悠,也沒那麼好對付。
她現在不得不全神以對麵前的敵人,連後方鳳瀾淵和窮奇的戰鬥都顧不上了。
顧十三,給了她很大的壓力。
驟然,閃電般的一擊直逼眼前,速度之快叫白青嶼壓根反應不過來。
一道金色護甲出現在她身前,阻攔了顧十三的攻擊,但隻是幾秒鍾那護甲就被攻破。
但這點時間已夠白青嶼和姬夜染反應過來,他們兩人攜手,鳳火纏繞著斬妖鐮橫劈而去,燭蟲蟲從旁輔助發動回溯。
顧十三閃電般的攻勢頓了一下被破開一個空檔。
白青嶼趁著這個機會將歸天天收入妖花空間裏,剛剛那個護甲是他的神通,但被顧十三破開以後這小子遭到的反噬不小,噴出一口血後直接昏死了過去。
眼下局勢對白青嶼他們不利極了,巫族的力量在這裏不但沒得到壓製反而還有上漲的趨勢。
顧十三是如魚得水,但白青嶼他們卻是壓力倍增。
驟然,一股恐怖的氣息從後傳來。顧十三攻擊的身影也是一停,他麵色微變閃身疾退,然後直接繞開白青嶼他們與窮奇彙合。
“吼——”
白青嶼隻聽到一聲淒厲的嘶吼,回頭就看到猩紅的血灑滿天際,一隻巨臂被砍斷墜落在地。
在他們身後立著一道身影,鳳瀾淵白衣染血,銀發無風繚繞,他麵朝著窮奇,故而白青嶼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
他身上的狐影已經散去,上半身赤著,血色如蛛網般的紋路蔓延在他整個後背,顯得可怖無比。
在他肩頭,一隻血紅色的眼睛閃爍著。
是那隻魔種!
“鳳三狐狸……”白青嶼心裏一驚,此刻的鳳瀾淵竟給她一種陌生到了極點的感覺,甚至……讓她感到恐懼。
對麵,窮奇被鳳瀾淵砍斷了手臂,遲遲也不敢上前,顧十三臉上卻閃耀著一抹變態的興奮之色,眼睛死死盯著鳳瀾淵的肩膀,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一般。
“哈哈哈哈——”
白青嶼的心驟然慌了,鳳瀾淵的情況不對!
“走!”
喑啞的聲音驟然從前方傳來,遏止住了她上前一窺的步伐,鳳瀾淵偏頭掃向她,目光冰冷無情,銀色的眸子已變為了赤紅,眼白竟成了詭異的黑色。
他的側臉上亦布滿了黑色的蛛網。
仿佛從深淵裏走出來的魔君。
白青嶼心髒猛地一縮,連呼吸都要被凍結了。
“別想逃!”
顧十三聲音猛地一厲,一道光圈驟然將神木梧桐周遭環繞住不斷縮小。
“該死!”姬夜染抓住失了神的白青嶼就要破開光圈,不料一道身影再度閃現。
灰眸中帶著詭異的情緒,伸手徑直抓住白青嶼的右肩。
阿彭!
看到那雙眼睛的刹那,白青嶼頓時回過神,鳳瀾淵的驚變讓她心神大亂,妖識深處像有什麼被破開了一般。
銀色的巫力不受控製的從她身上炸開。
“去死!”她反手一擊重重的刺入阿彭的心口。
阿彭眼中閃過一抹錯愕,身子朝後倒下,正落入那個漆黑的樹洞裏。
在最後的關頭,他無力垂下的手最後的掙紮,用力抓住白青嶼拉著她一起掉入樹洞之內。
姬夜染反應迅速,一把抓住白青嶼另一隻手,然而那樹洞像是有一股詭異的吸力,眨眼間就將他們三人吞噬了進去。
在他們三人落入神木樹洞的刹那,這棵生命已走到盡頭的大樹轟然從中裂開。
最後一枚梧桐樹葉自樹頂幽幽落下,被風拂過,化為了齏粉。
神木梧桐消失在了世間,連同那個將三人吞噬掉的樹洞一起不見。
鳳瀾淵的身影宛若魔神,右眼的赤紅幾乎要滴出血來。
“你們……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