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一夜白青嶼都和茅房結下了不解之緣,饒是她這種鐵打鋼砌般的體格在這持續不斷的一根直腸通到底後,也禁不住兩腿打飄。
生無可戀的躺在花園的軟椅上,大海上燦爛的陽光都照不穿她此刻內心的灰暗。
“你說你這鐵打的胃昨天是吃撒了?”燭蟲蟲翹著二郎腿在旁邊坐著,俊朗的麵容上邪氣飛揚,那雙妖異的黑白雙瞳裏堆滿了促狹,“嘖嘖,今早我看鳳老三那張臉青的喲,可惜……”
自打他能夠化為人形之後,這兩口子經常把他和小八往外趕,想聽個牆角都沒有以前方便。
白青嶼自動屏蔽他話中欠揍的成分,捂著肚子尋思起來,“沒吃什麼呀,就昨晌午在這邊噎了一下,被黑毛雞灌了一壺茶,之後就……”
“哦~~”燭蟲蟲聲音婉轉笑容生動,“原來是黑毛雞啊……”
“格老子的,老娘非得扒了他一身雞毛不可。”白青嶼捂著肚子爬起來,就要去找人算賬。燭蟲蟲瞅著她那腿虛浮的樣兒實在造孽,上前扯起她的胳膊搭載自己肩上,道:
“就你現在這樣兒還去找別人麻煩,別被別人給辦了就算好的咯。”
“夫人是準備去找誰算賬?”樓梯處,帝君大人漫不經心的走上來。
白青嶼呲牙咧嘴的表情一收,示意燭蟲蟲再把自個兒拖回去。
鳳瀾淵瞅著他們兩個勾肩搭背那模樣什麼都沒說,燭蟲蟲卻是把白青嶼拖回去後立馬就撒手,戒備的瞪著鳳大爺,唯恐這醋王忽然發飆。
但破天荒的事,對於他和白青嶼的親密接觸,鳳大爺卻沒半點反應。
“吃了吧。”他放了一枚丹藥在桌上。
“什麼玩意兒?”白青嶼抓起來聞了一下,表情充滿嫌棄,“一股子死魚味。”
“昨兒你喝的哪壺茶裏加的有南海的枯行草,那東西會在你肚中落地生根,吃了這魚露丸將它引出來後,便不會再鬧肚子了。”
白青嶼臉色難看至極,她鬧了一晚上肚子敢情是有根在肚子裏紮根了?
“那昨兒夜裏你不說!”
鳳大爺笑眯眯的睨著她,道:“讓夫人你長長記性,不然以後怎知道好歹?”
靠之!白青嶼大怒,胳膊伸起來厲聲道:“燭蟲蟲扶老娘起身,老娘要出恭!”
吃了魚露丸解決完肚子裏那根草之後,白青嶼感覺自個兒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二話不說就去找始作俑者算賬。
船尾巴那頭,兩道頎長的身影並肩而立,其中一道身影,宛若山水墨畫,男子眼角的那枚粉痣,舒麗動人,在他旁邊站著的另一人,紅中帶金眼睛若不滅的重陽火,流轉著金色的光芒,陽剛英俊的臉龐上英氣逼人,還帶著幾分未褪的稚氣。
白青嶼過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兄攻弟受,哦!不對!是兄友弟恭得畫麵。
小八自打化為人形之後,就常常粘在姬夜染的身邊。兩人的關係倒是比起當初要好了許多,原本黑毛雞就是一個嘴硬心軟的家夥,明明心裏在乎,卻什麼都不說。
他若真如表現的那般討厭小八的話,當年就不會拚盡全力護住小八的妖魂,讓他成長到現在。
白青嶼瞅著小八,瞧著他哥笑的那淫賤樣,心裏就一肚子火,這個小王八羔子,天生一副反動派的德性。
姬夜染金眸本是一片柔色,在看到白青嶼之後,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去,臉上寫著不耐煩,“你又跑來幹什麼?”
幹什麼?這個王八羔子好意思問啊!
“你這隻死鳥,我問你昨兒你在那茶壺裏裝的什麼東西?”
姬夜染眉梢一挑,臉上升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輕嗬了一聲。
“不過是些南海得枯行草罷了,又要不了你的命,大驚小怪做什麼。”
“你丫分明故意的。”
小八在旁邊替自己哥辯白道:“姐姐,大哥他真不是故意要坑你的,那枯行草就和你們平時在人界泡的龍井一個樣,”他聲音頓了一下,“隻是對人族有些反應,不過也沒什麼害處,最多就是清清腸胃。”
可不是清理腸胃嗎?差點蹲廢了不說,昨夜裏差點被鳳大爺一把火給燒死。白青嶼打死也不信黑毛雞這混蛋會不是故意的,即便他當場不是故意的,事後也該說呀!
她一張老臉,昨夜是丟盡了!
“本尊倒覺得你該感謝我,都是當娘的人了,別一天到晚老幹些沒羞沒臊的事,尤其還是大白天。”姬夜染勾起的唇角寫滿了嘲諷,金眸落在她身上,飽含深意。
白青嶼無比蛋疼,這家夥敢要點臉?昨天難不成他也跑來聽壁角?
姬夜染聽到她的心聲,繼而嘲諷道,“昨夜某些人唯恐大家不能聽到一般動靜鬧得那般大,誰會不知道呢?”
那還不是因為你這扁毛畜生害的,白慶雲也不遮掩自己的心思,眼睛瞪著在心裏開罵,這個王八羔子也聽得到。
姬大佬瞪了她一眼,幼稚不幼稚?
兩人就在船尾巴上,你瞪著我,我瞪著你,默不作聲,一切皆在眼神中。
這一幕落在旁人眼裏,真道是含情脈脈,漂亮似畫。隻有旁邊的小八才感受得到,他們彼此眼神中流露出的凶惡。
就在這個時候,太虛舟忽然劇烈的搖晃了一下。原本平靜無比的海麵上,忽然雷雨大作,一個水龍卷出現在前方海麵上,朝著他們的船直逼而來。
“這什麼玩意兒?”白青嶼抹去臉上的海水,皺眉看著越來越近的水龍卷。
姬夜染金眸微微一縮,道:“裏麵有人。”
他聲音落下的刹那,手上出現一把羽扇,朝著水龍卷的方向凜冽的削去一道風刀,那水龍卷應聲斷裂,一道影子從中掉了出來摔在了船上。
居然是一個光溜溜的男人!
日,白青嶼看著這一幕,隻覺得無比的熟悉,下一刻,鳳大爺他們的身影都齊齊出現在了這邊。
所有人的目光一致的落在她的身上,嚇得白青嶼趕忙擺手道,“不是我,這回真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