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孽鳳障胃口大的驚人,在妖界的時候便要十幾個奶媽輪流伺候,還好隨著他們月子漸足,乳牙也都長了出來,漸漸可以吃一些流食後,那些奶媽才得以輕鬆。
不過,畢竟還隻是幾個月大的小屁孩,改不了討奶吃的毛病。
他們在人界吃的是玉涎乳,是帝君老父親每日派人從妖界送來的好東西,白青嶼端著小碗一勺一勺的往他們嘴裏送,轉眼一小碗就見底了,兩個小家夥還在眼巴巴的盯著自個兒。
“還有嗎?”白青嶼扭頭瞅著自家男人。
鳳瀾淵輕不可見的蹙了蹙眉,麵上對自己兩兒子的饞蟲德行很是鄙視。
“玉涎乳不宜多食,你們今日吃這一小碗已經夠了。”
“可是我們正在長身體。”
兩個小家夥拍著桌子。
“多吃一點應該也沒什麼吧?小孩子吸收快,一會兒就拉出來了。”
鳳瀾淵盯著自己兩崽子看了會兒,手一拂桌上的便多了一個玉瓶。
“最後一碗。”
兩個小家夥立馬歡喜的蹦了起來,眼巴巴的盯著白青嶼把玉涎乳往碗裏倒的動作,生怕她漏了一點。
整個玉瓶倒了個個底朝天,卻隻有小半碗兒,兩個小家夥頓時露出失望之色,看著自己老爹的目光裏寫著摳門二字。
白青嶼是曉得這兩崽子的食量的,她起身道:“我記得你們寶兒姐姐那裏還有些妖界帶過來的果子,不如拿給你們甜甜嘴?”
“是那種紅尖尖的果子嗎?”
“嗯。”
“好呀好呀!”
白青嶼將奶碗往鳳瀾淵手上一擱,“交給你了。”
帝君大人鬢角繃緊了一下,下一刻就見自己小媳婦如蒙大赦的跑了。
喂個奶喂的她胳膊都快斷了,這世界沒有奶瓶真是個痛苦的事兒!
帝君大人表情嚴肅的看著自己手上的碗,又看了眼兩兒子嗷嗷待哺的小眼神,半晌踟躇後他把碗往桌上一擱,“自己動手。”
兩小隻表情很震驚,“可是娘親叫你喂我們。”
帝君大人皺緊了眉頭,“手長著是擺設嗎?”跳起來都能八丈高了,還在這兒裝什麼小屁孩!
兩個小家夥開始在心裏腹誹自己老爹的殘酷無情,一人一小口的喝起奶來,那利落的動作哪有一點在白青嶼麵前時的柔弱模樣。
老父親眼裏寫滿了鄙視。
由始至終,姬大佬都以看熱鬧的姿勢在旁邊坐著,表情嘲諷,對於某位親爹的做派感到極度的不恥。
兩個小家夥喝完奶,打了個飽嗝,居然真的吃飽了,還有點撐。
“為父說過,不可貪食。”鳳瀾淵不緊不慢的說出一句話來。
兩兄弟對視了一眼,紛紛有種不詳的預感,“吃多了會怎樣?”
“也不會怎樣,就是多睡那麼一會兒……”
鳳孽鳳障頓時察覺不妙,嗷嗷嗷,這個臭爹簡直太奸詐了,他絕對是故意的!
沒等他們怨憤的聲討聲叫出來,困意就襲上眼簾,兩個小家夥打了個哈欠朝後栽了過去。
鳳瀾淵頃刻出現在後方將他們兩個抱起來。
“當父親當到你這份上,不丟臉嗎?”
“搶兒子搶到你這地步,還要臉嗎?”
兩個男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彙,火花四濺。
“巫族的事可有眉目了?”姬夜染將話岔開,難得白青嶼不在,有些話他也可以問出來。
“躲起來了。”鳳瀾淵淡淡道,“不過想來他們也躲不了多久。”
姬夜染看了一眼他的肩膀,道:“那個東西你還是早些解決了的好,今日你雖將它鎮壓了回去,但下一次難保不會被她給發現。”
鳳瀾淵略一沉默,“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嗬,懶得管你。”姬夜染冷笑,“死了活該。”
鳳瀾淵睨向他,“放心,本君不會給你那機會。”
是什麼機會,兩人都懂。
“本尊也沒那興趣幫別人養老婆。”
你來我往的談話在白青嶼回來後自動截止。
“咦,他們兩個睡著了?”白青嶼瞅著鳳瀾淵懷裏的兩兒子,一連奇怪,怎麼說睡就睡了。
“小孩子睡性大。”鳳瀾淵將他們放回房裏,出來便拉著自己媳婦兒往外走。
臨走時,轉頭對姬夜染道:“這兩個小家夥如此粘你,想來你這做幹爹的必會好好守著他們,唱唱童謠助他們有個好夢……”
姬夜染已經不想說某人的無恥,眼一閉,道:“你們可以滾了。”
白青嶼被自家男人拖著離開,總覺某隻狐狸唇角的笑容帶著幾許奸計得逞……
他這是偷了誰家的雞不成?
……
天地間的一個至暗之處。
數不盡的白骨堆積在地上,那些骨頭還冒著熱氣,有些甚至還粘著血肉,一隻可怖的凶獸不斷從嘴裏吐出一些嚼碎的骨頭。
在它身旁還有兩道人影,一個坐著一個躺著。
阿彭拾掇著身前的火堆,清俊的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那隻狐狸怎不再狠一點,直接將你給殺了,也省的我這麼麻煩還需費力救你。”
在他身後躺著的男人,身形修長健碩,古銅的膚色配上一身流線型的肌肉,那張臉桀驁不馴俊朗的緊,但此刻男人瞧著有些虛弱,隻有一雙眼睛左右亂轉著,靈動中帶著幾分奸邪。
“這具肉身還不錯,沒想到人界裏還有九陽之體的存在。”阿彭回頭看了男人一眼,“你就珍惜一點吧,除了那華顏的身子你用的稍微久了點,你說說自滅族後起我都幫你找了多少具肉軀了。”
重獲新軀殼的知命君嗬嗬一笑,“你若不幫我,難道要叫那幾個還睡著的死鬼幫我?”
阿彭勾了勾唇,從柴火堆下翻出兩顆烤好的番薯,優雅的剝皮吃著,神情很是陶醉。
“你說白青嶼為何會愛上那隻狐狸呢?”知命君聲音裏帶著疑惑,“按照我的占卜,她應該隻會愛上咱們巫族人才對呀……”
“你忘了她靈魂來自於誰了嗎?你的占卜在她身上沒用。”
知命君撇嘴。
阿彭咽下了最後一口番薯,仔細的擦去嘴角的殘渣,動作高雅至極,“以後還是叫回你本名吧,知命太難聽了……”
“你以為我不想?”知命君一撇嘴,他看著頭上天幕,眼神何其怨毒,“我們活下來都是舍棄了原本的名字,是它剝奪了我們高貴的姓氏!”
阿彭沉默了一下,“我們失去的都會找回來。”
他看著眼前的熊熊烈火,笑容越來越深,“前提是,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