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白青嶼做了一個夢。
夢中,她似乎已不是她自己,不知時代不知地點,夢裏的一切都很模糊,她隻是感覺這自己的四肢好像被釘在了什麼上麵不能動彈。
有個男人一直在與她說話,她看不見那男人麵容,隻能依稀瞧見那雙眼。
那雙眼睛那副眼神,她依稀在什麼地方見過。
白青嶼想了許多,才豁然想起。
知命君!
那眼神是知命君的!
就在她豁然明白的刹那,她看到火光在眼前乍現,而她葬身於一片火海之中。
……
白青嶼睜開眼時,已是第二日大早,太陽刺眼的光線穿透窗紙射的她眼睛有些發疼。她回憶著之前的夢境,覺得夢中那強烈的窒息感到現在還存在著,可是她一低頭就看趴在自己心口呼呼大睡的兩個兒子。
黑線從她腦門上冒了出來,難怪她會覺得喘不過氣呢……
將兩個兒子推開,白青嶼剛起身穿好衣服,鳳大爺便從外間進來手上還端著早膳,
白青嶼因為那場夢有些煩悶的心情登時好了許多,她忙湊過去就要去偷個小籠包,鳳瀾淵卻一拍她的狗爪子,“洗手。”
白青嶼將手一伸,老佛爺似的道:“你幫我。”
鳳瀾淵對她的懶惰表示鄙夷,可神色卻寵溺的緊,指尖一彈喚出水球為她濯洗起小手來。
後邊傳來兩個小小議論聲。
“娘親這麼懶臭爹當初到底是怎麼看上她的呀?”
“興許是臭味相投呢?一個是臉臭一個脾氣臭,都不討人喜歡幹脆搭夥過日子。”
白青嶼一記眼神殺瞪回去,“鳳孽鳳障你們兩個皮癢了是吧?”
“夫人何必與他們置氣。”帝君大人難得深明大義的說道,兩個小家夥剛想說他們爹今兒轉性了居然會幫他們求情,就聽帝君大人淡笑著道:“咱們此番回來乳母帶的少,剛好餓下肚子算作懲罰。”
不給飯吃?這可要要了兩家夥的小命!
“臭爹娘親我們錯了!”
“頭可斷血可留,奶必須有!”
白青嶼被這兩個小家夥都得忍俊不禁,暗道,真不知這貪吃的德行是像了誰?
旁邊的燭蟲蟲翻起白眼,除了你這頭豬,還能是誰?
……
吃完飯後,白青嶼帶著兩個小家夥去院子裏,但鳳瀾淵卻讓沙寶兒把他們倆先抱去給白潤和白孟生玩會兒。
“怎麼了?”白青嶼問道,鳳瀾淵此舉明顯是要把兩個兒子支開。
“夫人可是有什麼事瞞著我?”鳳瀾淵問道,他看出了白青嶼剛剛吃飯時的心不在焉。
白青嶼訝然,沒想到自己隻是走了會兒神就叫這狐狸看出來了,“其實也沒什麼,隻是我昨晚做了個夢。”她皺眉道:“那個夢很奇怪,很散亂……但我好像見到了那個知命君。”
鳳瀾淵眸光幽幽一沉,“夢裏還發生了什麼?”
白青嶼搖了搖頭,那個夢裏有些很奇怪的部分,她不知怎麼解釋幹脆就不說了。
“許是夫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就不別在為了一個夢而不開心了。”鳳瀾淵摸了摸她的腦袋。
白青嶼點了點頭,“那我就先去找四叔他們了,明兒是孽兒障兒的百日,他們想給辦一個百日宴。”
“也好。”
目送著白青嶼身影消失在院中,鳳瀾淵這才開口,“你似乎很喜歡做梁上君子?”他漫不經心的抬起眸。
一道身影翩然從屋簷上落下,姬夜染神色如常,絲毫不覺自己行為可恥。
“禦妖師的夢境絕非尋常,更何況到了她那種修為。”
“本君知道。”
姬夜染也不再說什麼,轉身就要走,背後卻忽然砸過來了一樣東西。
他頭也不回,抬手就接住。
“日後再爬牆頭,本君不會客氣。”鳳瀾淵冷著臉道。
“站住。”這回喊住他的卻是姬夜染,姬大佬眉頭緊皺,舉起手裏的東西,“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手中拿著的是一枚內丹,從氣息上來說該是屬於狐族。
“有這枚內丹在,你可暫時免受岩火噬身之苦。”
“我不需要承你這情。”
“此枚內丹並非是本君的。”鳳瀾淵開口道,但也不解釋這內丹的來曆,他銀眸裏帶著不容置喙之色,“你最拿著,別弄丟了,雖是本君欠你的,但將此物借給你卻是看在夫人的麵子上。”
姬夜染的身子猛地一震,抬頭看向他,“你什麼意思?”
“她都知道了。”
姬夜染臉色無比難看。
最終他還是收下了那枚內丹,一言不發的轉身走了 。
院內清風徐來,燭蟲蟲慢悠悠的從屋子裏爬出來,顯然是看了一場好戲。
“那枚內丹的來曆你不解釋解釋?”
“解釋什麼。”鳳瀾淵笑容冷淡。
“從那內丹的氣息來看,其主人與你該是有相通的血脈,小妖女和通天碑下被鎮壓的塗山陰內丹都在自己身上,算下來便隻可能是你那位死去的大姐的。”燭蟲蟲兀自咕噥著,“原來你當初將你那姐夫找來還有這個目的。”
鳳瀾淵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眼神卻叫人覺得毛骨悚然。
燭蟲蟲慢慢停止了呱噪,撇嘴道:“我知道了,保密!不會告訴老白的。”
“嗬嗬。”
“不過,要從你那姐夫手裏要出你姐的妖丹,你付出的代價也不小吧……”
鳳瀾淵沒有理會它,兀自去裏院尋自己的夫人去了,而他最後的那句低語,怕是隻有他自己才聽得到。
“……再大的代價,也比看著自己女人為別的男人傷心好……”
……
鳳孽和鳳障的百日宴,白潤的意思是一定要好好辦一場,對於老人家的意思,鳳瀾淵自然是極力尊崇的。於是乎帝君大人決定,這百日宴不光要好好辦,還要風光大辦,宴請眾人。
於是乎,這宴會之地便從雎鳩院挪到了帝鉞行宮。
在妖界,他是帝君,在人界,他為帝鉞王。
旁邊的白璽戊此刻亦道:“說的沒錯,我真煌王的侄兒,就該夠這排場!”
白青嶼看著他二人微微一怔,真是……幼稚。
這兩個男人是擔心她五年之約的比試贏不了,變相的來給她紮場子嗎?
照他們說的那麼辦的話,豈不轉眼之間她的所有背景就全給曝光了?
真煌王之妹、帝鉞王之妻、鳳王之嫂……哇,這名頭似乎還真有那麼一丟丟的威懾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