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寂靜無聲。
白青嶼目光嘲諷,看著近前那張平凡無奇的臉一點點產生變化,清雋絕倫的容色遣倦似一副丹青墨水,金色的妖瞳明媚著豔陽,眼角那顆粉痣,姝麗動人。
就是這張水墨畫般的容顏,至今一別,竟已有三百多個日月。
姬夜染看著她,眼角眉梢處帶著他一貫看人的嘲諷之色,那雙金眸中翻滾著暗湧,笑容卻是清晰無疑的印刻在眼底。
白青嶼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一副還在生氣的樣子。
“裝啊,你怎麼不繼續裝。”
“都被識破了,再裝下去有什麼意思?”
“你個扁毛畜生。”白青嶼拳頭握緊,朝著他的胸膛用力錘了一錠子下去。
姬夜染不閃不避,目不轉睛的看著她,“隻許打這一下,再打就要還手了。”
還敢還手?白青嶼眼裏蹦出匪氣,左右開弓的朝他身上襲去。
姬夜染眼中笑意一深,還以為這死女人要和自己掐架,但很快他就發現不對勁,“白青嶼!你要不要臉!!”
他架著某人張牙舞爪的狗爪子,俊臉是一片通紅,麵前的衣衫竟被扯開了一大片,這死女人……剛相認居然要扒了他的衣服?!
“老娘和你認識到現在啥時候要過臉?”白青嶼齜牙咧嘴道,“你這死鳥,還不把老娘的寶貝吐出來,之前你出老千贏得那些東西都藏哪兒了?”
這惡婆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相認的喜悅頃刻被衝散,姬夜染真想拽住她的頭發好好與這潑婦打上一場。就曉得惦記她那點家當!這倒黴催的守財奴!
“撒手!你再不撒手老娘動嘴了啊!”
“動嘴就打掉你的狗牙!”
“你真當老娘不敢?!!”
“白青嶼!!”
嘶——
某人的臉皮被毫不客氣的拉扯開,小嘴直接成了鯰魚嘴,反之,姬大佬被一手扯著耳朵一手揪著頭發,額頭上青筋直冒。
燭蟲蟲和小八早已冒了出來,在旁邊選了個好地方看戲。
哎,這見麵才多久,兩人又狗咬狗了。
“一二三,咱倆同時鬆手……”
“好。”
“一、二、三……”
姬夜染鬆開了手,白青嶼卻還牢牢擰住他的耳朵。不等姬大佬發飆,白青嶼反手又是一巴掌給他甩了過去。
啪!
這一巴掌打了個結實。
白青嶼自個兒都愣住了,啊咧,按照這死鳥的反應,他該躲得過去這巴掌才對啊……
麵對那雙怒火熊熊的金眸,白青嶼慫了,下意識的往後直退。不料,她背後就是一棵大樹,後路直接給堵死了。
“那啥,這巴掌純屬手誤。”
咚!
拳風擦臉而過,重重的擊打在她身後的大樹上,白青嶼耳朵被震得生疼,不由得呲牙咧嘴。
但在看到姬大佬凶惡的目光後,她立馬乖巧的把嘴給閉上了,順帶將眼也給閉上了。
來吧!反正伸頭縮頭都是一巴掌,打吧!算她欠這死鳥的!
幾息時間過去了,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傳來,反倒是臉側被指腹拂過,白青嶼詫異的睜開眼,不期撞見一抹柔光從近前的那雙金眸中一閃而逝。
隻是瞬息間,在她睜開眼後,近前那張俊臉又是一副死了媽的臭德行。
“哼,都是要當娘的人了,還是這麼惹人厭。”姬夜染嫌棄不已的說道,卻是主動與她拉開了距離。
白青嶼先是摸了下自己的臉,隨即不客氣的反擊:“惹人厭那你剛剛還摸老娘的臉?掏錢!”
“什麼?!”
“老娘的臉是能白摸的嗎?”
姬夜染:“……”
兩把匕首被抵到了白青嶼手上,一入手,滾燙與冰冷交織的兩股妖力就讓她差點把匕首給抖掉了,她詫異的看著手上的兩把匕首,眼睛呈星星狀。
卻見這兩把匕首通體玄黑,匕身呈現羽毛狀,尖端卻是無比的鋒利,其內更洶湧澎湃著強烈的妖力,一冷一熱互為陰陽。
“別眼饞,這不是給你的,是給我兩個幹兒子的。”姬夜染潑下一盆冷水。
白青嶼唯恐他反悔,趕忙把匕首收進兜兜裏,“我兒子的就是我的,暫且先幫他們保管了。”
姬夜染一撇嘴,視線挪到她隆起的肚子上,不禁柔和了許多。
白青嶼注意到他神色的變化,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肚皮。
鳳孽鳳障像是回應她一般,對著她的肚皮踹了一腳。
“哎喲。”白青嶼一聲驚呼。
姬夜染嚇了一跳,趕忙上前,“怎麼了?”
“沒事,這兩崽子和我鬧騰呢。”
“你們兩個還沒出世,就這麼頑皮,讓你們母親難受?!”姬夜染蹲下,板著臉對著她的肚子一通教訓。
白青嶼瞅著他嚴肅中帶著溺愛的俊臉,呆住了……不對啊,這場景……咋瞅著這麼不對勁呢?
“幹爹,我們知道錯了!”
“孽兒和障兒好想你,你總算回到娘親身邊了。”
姬夜染沒料想鳳孽和鳳障已能口吐人言,表情頗為詫異,抬頭看向白青嶼。
白青嶼立馬挑眉,一臉偉大母親的驕傲光輝。
姬夜染嘴角一扯,那句‘德行’終究忍著沒罵出來。
“知道錯了便好,可不能學你們母親,沒個正行。”
“幹爹說得對。”
“我們都聽幹爹的!”
白青嶼越聽越不是個滋味,這怎麼搞得,這兩小子頭一遭和姬夜染說話吧,咋的能親成這樣?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兩是隔壁老姬家的呢?
“你們兩個小狐崽子,造你們爹反就算了,現在連親娘的反也要造?”白青嶼怒道。
鳳孽和鳳障卻是嘿嘿賊笑。
“母上大人我們這是開心。”
“娘親你嘴巴上不願意承認,我們就幫你說出來了呀!你看到幹爹出現不也是很開心嗎?”
白青嶼臉黑如鍋底,開心?她開心個屁!
姬夜染揶揄的看著她,白青嶼咬牙切齒的俯視著他,妹的,這事兒堅決不能承認,認了這死鳥能上天!
本來這氣氛就很尷尬了,鳳孽和鳳障還唯恐天下不亂似的又加了把火。
“幹爹,孽兒想與你拉拉手。”
“障兒也想!”
拉手?怎麼拉手?這一大兩小還能穿過她肚皮不成?白青嶼腦洞大開之時,姬夜染的手撫上了她的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