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此乃至古真理。
這麼說來,帶著念羽倒更像帶這個大麻煩,畢竟詛咒沒有解除前,那小子還不能死。
“東海鮫王這一嗝屁,我這詛咒是不是隻能去找北海鮫王了?”
“蒼懷即便不死,他也解不了你的詛咒。”
因為,論起血脈來,念羽身上其實沒有一點東海的血統。
“華千源,那位女王大人好說話嗎?”
“嗬嗬……”鳳瀾淵的笑容裏充滿回憶,“距離上次見她已有千年了吧,她為了給華羽衣報仇,將整片北海倒灌差點把青丘給淹了。”
惹不起惹不起,白青嶼陣陣咂舌,這些大佬還真是動不動就要滅人全族的節奏啊!
“不過,隻要把念羽帶過去,你和華氏之間的誤會也就會解開了吧。”
“嗯。”
“那他們還有什麼理由不講道理?”
鳳瀾淵笑了笑,拉起她的手往房外去,“夫人就別再擔心這些了,反正我是不會讓你有機會改嫁的。”
誰擔心這個了啊!白青嶼狠狠擰了他一下,“我是擔心那無雙匣,不是在他們手上嗎?”
“他們打不開。”
“捂著不還,咱們硬搶?華氏的永恒領域不是很牛嗎?”
“搶回來也沒用,鑰匙不在我手上。”
“啥?!”白青嶼走不動了,反手拽住他,“打開無雙匣的鑰匙不在你手上?那在誰那裏?”
鳳瀾淵卻是半點都不緊張的樣子,“丟了。天誅過後就不見了。”
“你丫咋就一點也不緊張?”白青嶼無語了,那可是他的真身啊。
“緊張有用嗎?”鳳瀾淵微微一笑,他就知道白青嶼會是這反應所以才一直沒告訴她。
白青嶼見他那副悠然自然的樣子心裏來氣兒,這還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了,她幹脆也把心揣回肚子裏,“那我們這次去西荒還有什麼意義?”
“有機會能拿回無雙匣自是最好,若不行,有樣別的東西為夫也誌在必得。”
“是什麼?”
“融日炎晶。”鳳瀾淵頓了頓,“有了它,才能重鑄鑰匙。”
好吧,白青嶼翻了個白眼,這狐狸又給她玩大喘氣這一招,早說鑰匙可以重鑄嘛,害她白擔心。
他兩並肩走著,一道倩影從前方迎麵而來。
“見過君上,帝後,臣女有話想與帝後私下聊聊。”
白青嶼看著塗山妙音,略有差異。自打從淺川出航以來,東襄王家的這兩姐妹可都表現的很沉默啊,平日裏也都待在房中不出來,看她今兒這樣子,是要找自己談話?
“我在甲板等你。”鳳瀾淵輕言細語的對她說道,便走了。
塗山妙音低眉順眼的站在,一副乖巧樣兒。
自打鳳瀾淵許諾她成為自己兒媳婦後,她便一直是這模樣,對白青嶼謙讓尊敬一副已將她視為未來婆婆的樣子。
說實話,白青嶼適應了沙寶兒叫自己嬸兒,卻還沒適應塗山妙音這幅德行。
朝船邊的護欄一靠,白青嶼道:“你也不必拘著,有什麼說什麼吧。”
“謝帝後。”塗山妙音點了點頭,“妙音這次冒昧打擾您老人家,是想請帝後您給妙音一個貼身侍奉你的機會。”
白青嶼聽到老人家三字,眉梢直抽抽,這姑娘真不是來挑事兒的?
以往沒見著她這麼不會講話呀,論起歲數來自己連她的零頭都不夠。
“侍奉就不必了,還是說說你的真心話吧。”白青嶼皺緊眉,不欲和她瞎耗,“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想說什麼?”
塗山妙音咬住唇,抬起頭來,“我希望帝後能給個準話。”
“你想要什麼準話?”
“帝後不會選擇淺川王族作為親家。”
白青嶼眯眼看了一會兒,這女人還在打她兒子的主意?
“即便我要沙門姬這個兒媳婦,你認為我就會選擇你或者是你妹妹嗎?”
“妙音知道帝後不喜歡我們兩姐妹。”
“那你何必自討沒趣。”白青嶼麵無表情的說道,“我兒太小,你與你妹妹的歲數我當他們的奶媽我都嫌老了點,更何況是媳婦兒。”
這話著實有些惡毒了,但白青嶼這會兒實在提不起憐惜美人兒的念頭。
“妙音願意用時間證明忠心。”
“你怎就不懂了呢?”白青嶼被她搞得心情糟糕透頂,“以前沒覺得你是腦子不開竅的,婚姻大事與你對我對鳳三的忠心有什麼關心?你喜歡我這兩兒子?”
“兩位皇子未來必定成就非凡,妖族豈會有女子不喜歡。”
“那也就是說你喜歡的是他們注定強大的未來,而非他們本身了?”白青嶼冷笑,“我的兒子要娶誰,要喜歡誰,由他們以後自己去決定!”
“我話不怕撂下,沙門姬若有那本事讓他倆喜歡上,哪怕那貨是個人妖,這媳婦兒我也認了!”
“可是你!”白青嶼臉上掩不住鄙夷與厭惡之色,“哪怕你隻是個徒有其表的花瓶,我也不會這麼反對,無奈你的心思太髒。我的兒子,絕不是你的踏腳石!”
塗山妙音身軀震了一下。
白青嶼懶得再與她廢話,拂袖走人。
“帝後請記住你剛剛的話。”
白青嶼步履一頓,回頭冷眼看向她。
塗山妙音臻首微頷,一字一句道:“隻要是兩位皇子喜歡的,你就——不!會!阻!止!”
“嗬。”
白青嶼留下一聲冷笑,徑直離去。
她當然不會阻止,因為這種事壓根不可能會發生。
若這塗山妙音還是如此不知死活,不懂進退,她可也不會再顧忌什麼結果!
塗山妙音想有那麼一天,也得她有那麼硬的命!
……
到了甲板上時,白青嶼還是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看到鳳瀾淵後更是一肚子氣。衝上去二話不說就一腳踹他膝上,“滾遠點,老子看到你就火大!”
帝君大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自家媳婦一腳踹了個結實,老臉丟盡。原本談笑風生的敖冰等人一下子都止住了笑意,有些緊張的看著這一幕。
鳳瀾淵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帝君這是要發火了?
鳳瀾淵抿了抿唇,迎著白青嶼烈火熊熊的眸子,問道:“夫人的腳痛不痛?”
噗通——
有人摔進了海裏。
敖冰嘴角一咧。
戰無憂一個白眼。
這還是縱橫四荒無妄海的那個帝君?娘咧,簡直就是在世耙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