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妙音對鳳瀾淵之心,路人皆知。
不過白青嶼沒想到這祖孫二人如此坐不住,就算想進宮做妾,也得等比武結束後不是?
“女人,那塗山妙音可不是善茬,你就不怕賠了男人又折兵?”燭蟲蟲的聲音在她腦中響起。
“若真能賠進去,那也算她厲害。”白青嶼淡淡笑道:“敲山震狐,這出頭的狐狸當然不能是個弱雞咯。”
“夫人?”
鳳瀾淵見她神遊天外的樣子,估摸著她又在與燭蟲蟲那八婆蟲嘀咕了。
白青嶼回過神,玩味的瞅了他一會兒,哼道:“狐媚子。”
鳳瀾淵眉梢不禁一挑,唇角忍不住朝上躍起,低頭凝視著她那雙漂亮的大眼睛。
“天地可鑒,為夫可隻狐媚了夫人一人。”
“呸。”白青嶼啐了他一下,才不受這死狐狸的魅惑呢。
“說正經的,你可知妖族中有誰背後有一個奇怪的太陽圖騰?”
“太陽圖騰?”鳳瀾淵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道:“上古時曾有誇父一族以太陽為圖騰,不過這一族人早就消失於天地間,眼下就隻有重明鳥的族徽形似太陽。”
“那都是什麼樣子的?畫下來給我看看。”
鳳瀾淵讓人備來筆墨紙硯,不消片刻,兩個圖騰躍然紙上。
白青嶼細細看了一下,誇父一族的圖騰中心重疊有三個圓圈周遭圍著數道放射狀的彎曲光芒,莊嚴之中透著一股神秘,而重明鳥的族徽則為太陽之中藏著一隻巨鳥,多了許多邪異。
白青嶼將這兩張圖收好,留待稍後給楚楚確認。
“夫人何以要找這樣一人?”
“因為楚楚啊……”白青嶼將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鳳瀾淵眉心微蹙,“共工鼎來曆非凡,天誅之前此鼎一直在人界,若照楚楚她是在妖界中遇害……”
“那就是在天誅之後了!”
白青嶼咬著手指頭細想了起來,要在妖族中找這樣一人真如大海撈針。不過,楚楚既說過那人不會罷休且能感應到她的所在,那自己等人與他總有見麵的一日。
第二日。
塗山妙音和塗山魘的比試定在埋骨山腳下的行宮,狐族之眾盡相到場,鳳瀾淵身為帝君,自然也不好缺席。
武鬥台上,塗山妙音看著鳳瀾淵空無一人的身後,美目中宛若有火焰被點燃,霎時明麗了整片行宮。
狐族不少青年才俊為之露出癡迷之色。
“十八郎見諒,此次妙音決計不會留手。”塗山妙音神色何其堅定。
塗山魘微微一笑,神色間盡是了然,“此次,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風起雲動,頃刻間兩人已交手數個輪回。
場間所有人都密切關注著武鬥台上的動靜。唯有一人撐頜懶坐,心神顯然不在此間。
塗山妙音晃眼間瞥過高台上的王座,卻見由始至終鳳瀾淵都未朝武鬥台上看過一眼。她心神頓時失守,防守頓露空隙。待她醒過神時,為時已晚。
“啊——”短促的痛呼聲響起,塗山妙音翩翩墜下武鬥台,鬢發淩亂,好不狼狽。
塗山魘站在武鬥台上,氣息盡斂,淡淡道:“你輸了。”
塗山妙音紅唇緊咬,第一件事便是慌張的朝王座上看去。但那裏已是空空如也,鳳瀾淵的身影早已不見……
她如遭雷蟄,竟比輸了比試難受百倍,一時急火,哇的一下就吐出大口黑血來。
“妙音。”
“姐姐!”塗山妙顏趕忙上前將她扶住。
正是這時,一個魁梧如熊的身影帶著一行身穿甲胄的妖衛昂然走來。
“是絕色副統領。”
“她來做什麼?”
塗山臻站了出來,“絕色副統領,不知你此時過來可是帝君他還有何旨意示下?”
“沒錯,有一物帝君走之前曾吩咐,定要交到王爺的手中。”絕色說完,身後人便將一方玉盒呈了上去。
塗山臻打開玉盒刹那間猛地又將其關上,神色劇變,除了緊挨著他的塗山妙音再無第二人看到那玉盒裏到底是什麼東西。
“帝君對臣之恩,臣莫不敢忘,自今日起臣願為帝君效死,絕!不違此諾!”
天地誓約受天地桎梏,塗山臻立下此誓,若有二心,唯死一路耳。塗山狐們麵麵相覷,皆在猜測那玉盒中到底是何物,怎就叫塗山臻一下子變得這麼死心塌地了?
塗山魘眼看著這一幕,卻無半點驚訝,他仰頭看向埋骨山巔,視線仿佛穿越了重重無礙直落入帝宮。那個男人……為何總能如此輕而易舉的將一切玩弄在自己的股掌之中?
“帝君之命已傳達,接下來還有帝後的命令。”絕色說著轉向塗山妙音,“請妙音郡主入宮。”
“這麼快?”就連塗山臻也愣了下。
“帝後她當真同意了我入宮?”塗山妙音慘白的臉瞬間有了顏色,這句話竟是不分場合的問了出來。
此番大比,狐族全員皆到場,但塗山妙音將入宮的事卻是頭一遭聽說。一時間,眾狐看塗山妙音的神色各異。
畢竟一直以來塗山妙音在青丘都是玉女仙子般的形象,矜貴出塵。她傾心鳳瀾淵的事雖是眾所周知,但那是在白青嶼還沒出現的前提下。
眼下,誰都知道帝君已娶妻,且兩人琴瑟和諧,感情甚蜜。塗山妙音繼續一味追逐,若鳳瀾淵賣她的賬也罷,但就狐族眾人所見分明沒那麼回事兒。
絕色將白青嶼的旨意一帶來,塗山妙音又自己蹦出那麼一句話,旁人看來就隻有她不知廉恥求著入宮。
玉女仙子的形象轟然倒塌了近半。
但如今,塗山妙音眼中隻有白青雲拋出的‘橄欖枝’她絕不願錯過這個機會!
……
太燁殿中。
白青嶼著著小衣懶洋洋的躺在鳳瀾淵大腿上,吃著他一顆顆剝好喂來的花生米。
“所以當初你讓六六將那條狐狸尾巴藏到東襄王邸時就料到他塗山臻會貪多不顧一切去吞噬狐尾的力量,但憑他自己根本無法消化那麼大的力量。關鍵時刻你叫絕色送去自己的精血給他救命,逼他自己選擇……
“哈哈,這哪是什麼選擇啊!要麼死要麼認你為主,不過那老狐狸也夠會給自己找台階下的。明明是不得不屈從與你,偏要裝出一副自表忠心的模樣……”
殿中一方小小水鏡懸在半空中,將武鬥台上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放映了出來。白青嶼自說自話般的嘀咕著,鳳瀾淵擁著她神色溫柔如水。
塗山妙音自殿外走來,所見的便是這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