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市麵積頗大,白青嶼和鳳元瑤兵分兩路開溜,倒不是真怕坤武那些奴才,隻是事情鬧大了她倆也沒好日子過,鳳大爺的怒火承受不起啊~
“姐姐,那群鳥人已經被甩開了,咱們快回去吧。”六六趴在她肩頭說道。
白青嶼也放慢了速度,笑容靈動宛如一個精靈,她拋下一枚靈石在路邊一個小攤上隨手撿起一張青麵獠牙的銅皮麵具放在臉上,一蹦二跳就轉到岔路口的巷子裏去了。
巷子裏來往的妖族不多,一輛華貴異常的車輦橫在路中擋去了大半條路,顯得格外突兀。白青嶼蹦躂的步履一頓,隻見那車輦的幕簾挑開,露出一張英氣逼人的俊臉。
“姑娘,我這裏有酒有肉,可願上來一敘?”
白青嶼看著車上那張臉,美目輕眯,“咱們認識嗎?”
塗山魘笑意不改,道:“現在不就認識了,在下青丘塗山魘,同輩中排行十八,姑娘可叫我十八郎。”
白青嶼將銅皮麵具隨手一丟,似笑非笑的看著塗山魘,“塗山魘?十八郎?久仰久仰,幸會幸會,在下姓李字奶奶,十八郎你叫我奶奶就好。”
塗山魘嘴角一抽,自然聽得出來白青嶼是拐著彎在罵他是孫子。
“姑娘好幽默啊。”
白青嶼輕哼了一聲,懶得再理會此人側身就要離開,她往左那車輦便往左,往右車輦便往右,擺明了是故意要和她作對。
“嗬……”白青嶼笑了,這可真是有趣了。
塗山魘一開口的時候,白青嶼就聽出來了他便是一開始和坤武在房裏竊私著怎麼對付鳳三狐狸的那隻妖。自個兒沒有急著去找他麻煩,他倒先找上自個兒了?
“好,本姑奶奶就看看你這車上有什麼好酒好肉。”白青嶼冷冷一笑,一躍便上了車輦。
車內極為寬敞足足可容納五個壯漢橫躺著,軟榻桌椅,香爐雲鼎一應俱全,說是一個移動的小屋也不為過。白青嶼也不客氣,袍子一撩徑直就在桌邊的蒲團上坐下,她看著唯有一壺酒樽的小桌,哼道:“酒有了,肉呢?”
塗山魘沉聲一笑,眼神饒有興致的在白青嶼臉上兜了一圈,這才不緊不慢的從挪來一個紅泥小爐,不一會兒又擺上幾個七零八碎的小罐,罐子一打開濃鬱的辛香氣味就湧滿了整個車內。
“還有什麼比現宰現烤的鳥翅更妙的好肉?”塗山魘輕笑道:“我有酒,姑娘有肉,此乃絕配。”
白青嶼表情扭曲了一下,忽然想起上一世很有名的一句話:我有肉與烈酒,你有故事嗎?
“你是不是還想說就差點故事?”
“嗯?”塗山魘一臉懵的看著她。
白青嶼暗中鬆了口氣,如果塗山魘真回這麼一句,自個兒怕才是要不淡定了。收斂好心神,白青嶼看向桌邊那些調料心道這塗山魘還挺真是個‘妙’人啊,居然還會隨身帶調味料這種東西。
自己先前在百味齋裏收拾坤武的時候他果然也在場,居然還跟蹤到了這裏。連坤武的那群鳥人都被甩的不見蹤影,這小子卻能掌握自己的行蹤?鳳三的這徒子徒孫還真夠厲害的呀。
“燒烤雞翅倒是吃過,這鳥翅就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了。”白青嶼勾唇一笑,素手一翻,坤武那半截兒鳥翅尖就摔在了車內,“你手藝如何?”
“保準不會讓姑娘失望。”塗山魘說著朝她眨了眨眼,直接動起手來。
拔毛,去髒,一套下來行雲流水,塗山魘挽起袖子,手臂上的肌肉棱角分明,充滿雄性荷爾蒙,但真叫白青嶼移不開眼的卻是他手腕上的一個鐲子,鐲子上一顆赤紅色的寶石燁燁生輝。
燭蟲蟲和自家兩崽子的聲音齊齊在腦海裏響起。
“娘親(母上大人),好東西!”
“女人,好東西!”
淡定!淡定!白青嶼穩住三小隻,麵上不露痕跡,隻是看著火爐上架著的碩大鳥翅尖,眉梢一挑,“這火似乎弱了點。”
“好像是弱了點。”塗山魘幽幽道,眼眸裏迸出一抹詭異的亮色,車內忽然憑空懸起數朵紫色的火焰,這些火焰慢慢彙聚在翅尖之下,不消片刻,香美怡人的肉香就蔓延了出來。
白青嶼閉眼深吸了口氣,就在那一瞬間,一朵紫火朝她直射而去,卻在靠近她身體的瞬間消失不見似被什麼東西給吞噬了一般。
塗山魘沒有絲毫驚訝,這一試探結果在他的預料之中,反而看白青嶼的目光越發熱忱。
“不知姑娘覺得在下的狐火比之二皇子的青火如何?”
“不相上下,就是你的騷味重了點。”
白青嶼開口的同時睜開眼來,黑眸閃爍的光芒驚心動魄。
塗山魘先是一怔,爾後失笑不已,這已經對方第二次拐著彎罵自己了。整個青丘,有此膽量的可沒幾個,越想塗山魘越是好奇,目光也更加熱忱與赤裸。
青鳥一族的火焰至陽之力隻在鳳凰真火之下,但這個女人卻輕而易舉的將之吞噬了。剛剛自己放出狐火試探,還未近她身便消亡,塗山魘本是想借這個機會查看下她到底是個什麼妖,但由始至終對方都滴水不漏,沒有流露出一點妖力氣息,完全看不出其真身是個什麼。
他失神間,紫火火焰一旺,那鳥翅溢出不少油脂,滴落下來滋滋作響,隱約間還帶著點糊味。
白青嶼立馬捂住口鼻,露出厭惡之色:“好好地一根鳥翅膀,偏偏下廚的人太臭,汙了這麼好的材料。走了走了!”
“姑娘且慢。”塗山魘連忙跟著起身。
“怎麼,你還想攔著本姑奶奶?”白青嶼一眼橫過去,趴在她肩頭的六六一聲怒吼,似虎似狼,凶悍之力令人神魂一震。
塗山魘再度睜大眼,“狴犴?不對,它是……”
“管你屁事!”說時遲那時快,白青嶼一腳就朝他肚子踹了過去。
塗山魘可是見識過坤武被一腳踩扁鼻子的下場,連忙避讓。卻見白青嶼猛地伸出手卻不是朝他而去,反是握住那根串著鳥翅的木棒,然後素手在車輦上用力一拍。
這輛華貴的車輦立馬瓦解,塗山魘被她的舉動搞得昏頭轉向,英氣俊臉上眉頭一皺,下意識伸手去抓人,但卻隻抓到一片衣袖。
刺啦一聲,衣袖碎了半截兒。
而女子的身影卻消失在了眼前,唯有她的聲音還在車內作響。
“臭小子,你那寶珠不錯,姑奶奶就笑納了~”
塗山魘一摸手腕,鐲子上空空如也,已不見了寶石的蹤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