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是如此說的,但若易川他們這些部族青年真的毫無可取之處,部族又怎麼會願意耗費大量的資源對他們進行培養。而今炎河所說的話無非是自我安慰罷了!不然還能如何?責怪小妖聖下手太狠?且不說萬獸部族有沒有這個實力去責怪十萬大山的小妖聖。這件事本來就是易川他們挑起來的,甚至本身就是在他們這些人的默許之下。
隻是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他們預料。他們想到了阿蠻會站在葉辰這邊,想到了葉辰或許真的隱藏裏極強的實力。但他們沒想到的卻更多,沒想到易川會近乎將朝聖隊伍裏所有的部族青年都召集起來,沒想到十萬大山裏的小妖聖會為葉辰出手,沒想到阿青會被卷進去,更沒想到事情最終會演變成部族之中最不容侵犯的對決。
“阿爸!部族裏需要一個在未來能夠為部族遮風擋雨的強者,一個足夠強大,強到僅憑一人之力便能夠震懾八百部族,強到讓十萬大山妖獸都膽寒的境地。”阿青抱著膝蓋開口說道。炎河心中一陣泛苦,阿青說的他何嚐不知道,身為萬獸部族的族長,難不成他還沒有阿青看得清。這不可能,但是說起來容易,不要說萬獸部族,便是整個八百部族裏最為傑出的阿蠻未來是否會有這般的實力都是兩說。
“此去大雪山會見到各個部族的青年一輩,阿爸覺得這些青年當中會不會有這樣的人?”阿青開口詢問道,眼神中帶著一絲希冀。但這種希冀卻和最初的希冀已經不一樣了。雖然還是同樣希望能在大雪山聖地找到一個蓋世強者作為自己的男人。但曾經是少女懷春,希望那樣的強者會是自己的意中人。然後兩人一切踏遍十萬大山的每一寸角落。
但如今卻是希望有人能夠在未來頂替白日裏萬獸部族那上百的青年,為萬獸部族擋下一切風雨。
“我不知道!”炎河苦笑道,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阿青的這種問題,阿青心中所想他自然明白。大雪山聖地的朝聖,本就除了祭祀部族共主的陵墓,更重要的便是讓各個部族的適齡男女在其中選出自己日後的伴侶。想要在這些部族青年中選出一個如阿青所言的天驕,難!想要讓這樣的天驕入獒萬獸部族更是難上加難。更何況能達到阿青所說的那樣,他有生之年都沒有在八百部族當中見過。或許記載中的部族共主能夠達到,但部族共主的屍骨都已經不知道寒了多少年了。
“那可有能比得上葉辰的人?”阿青咬著嘴唇問道,炎河神色一驚,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阿青。
“你知道部族之中的規矩的!”
“部族血脈不外流!凡使血脈外流者鎮於聖地雪窟當中。”阿青開口打斷炎河的話。“若葉辰願意加入我萬獸部族之中,便是如此也無妨。”
“不行!此事堅決不行!”炎河粗暴的拒絕道,“那聖地雪窟是有多恐怖你難道沒聽過嗎?極寒的溫度會將徹底凍的炸開,如同一朵盛開的血腥紅蓮!但偏偏還保留你意識不失,無時無刻不處於那種極致的疼痛當中。部族之事你不用再管,我萬獸部族還沒有沒落到需要犧牲族人的程度上。”
阿青搖了搖頭,一臉堅定之色。白日裏那一場對決中或許最大的意外便是小妖聖。但若沒有小妖聖,傷亡雖然不至於那樣慘重,但對決的勝利者或許就根本不會是自己等人。葉辰最後的那一輪小太陽雖然強大,但卻仍舊需要時間來醞釀。若沒有小妖聖阻擋住刀斧手衝入部族青年當中,縱然阿蠻能夠攔住易川又能如何。真當他們萬獸部族千錘百煉的陣法是吃素的嗎?
但事已至此說什麼都已經改變不了小妖聖出手的事實,特不會令營帳中已經癡傻癲狂的族人恢複過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唯有想清楚未來萬獸部族的路在何方?
“阿爸!我意已決!”阿青開口說道,“況且我部族之女向來崇拜強者,以能夠為強者誕下子嗣為榮。葉辰的實力便是放眼整個十萬大山八百部族,同輩之中誰敢說是其敵手。對決中的那輪小太陽你也看到了。即便是阿爸,可有幾分把握能接下那一招。”
“但他不是部族之人。根本不是部族之人。老祖一旦出手又該如何?屆時你要阿爸親眼看著你被投入聖地雪窟中化作一團血腥紅蓮嗎?”炎河按在阿青頭上的手都已經在顫抖。
“你從沒見過老祖,根本不知道老祖的恐怖。阿爸每一次站在老祖麵前都感到自己比螻蟻都要更加渺小,甚至以老祖的實力來說,便是要將整個十萬大山徹底抹去都是極為輕鬆的事情。你以為我們部族之人為何能夠在十萬大山中立足。便是普通妖獸滅不了我等,十萬大山深處那些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不死的還滅不了我們嗎?這一切都是因為有老祖在雪山中坐鎮,即便老祖從來不離開雪山,甚至很少現身。但隻要老祖還活著,我八百部族便能夠在十萬大山中繼續存在下去。”
“八百部族的確能夠繼續存在下去。但我萬獸部族呢?”阿青反問道,“我萬獸部族難道不會被其他部族吞並嗎?現在當然不會?但等到阿爸你們年老體衰實力嚴重下滑,而我萬獸部族當中卻連能夠頂替你們繼續守護部族的人都沒有之時?難道我萬獸部族還能繼續存在?八百部族是這十萬大山之中隻要有八百部族存在便可,至於是那八百部族老祖管過嗎?”
炎河默然無語,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阿青每一句話站在萬獸部族的立場上,都顯得極為在理。但作為一個父親,你要他如何看著自己的女兒跳進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當中,永無翻身之日。
“但這些還都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炎河還是退讓了,他難以再找出阻擋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