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山向來就不是什麼仁慈之地,無論是大山裏難以及計數的妖獸,還是彼此之間還要爭奪生存資源的八百部族,對在這裏紮根生存的部族之人來說從來都不算友善。小妖聖吃人是十萬大山裏的常態,今日裏上百部族青年將鮮血灑在這裏仍然是常態。
縱然八百部族之間有著自上一任部族共主之時傳下的規矩,但無時無刻都不在有人葬身在深山當中。修行界也罷!凡俗當中也罷!雖然也是每天都有無數人死在爭鬥當中,但那十有八九都是為了利益。但十萬大山當中的這些部族,卻是為了生存,為了繼續讓部族繼續在這十萬大山中苟延殘喘下去。
小妖聖走了,身為一隻如此強橫的妖獸他的確不適合長時間的留在一個部族的隊伍當中。走的時候還拿著一個烤熟的手臂撕咬,吃的滿嘴流油,令萬獸部族之人無不膽寒。他倒是說看在和阿青並肩作戰的份上,日後萬獸部族他罩著了。但誰知道他到底是看在阿青的麵子上,還是看在口中撕咬著的手臂份上。就算是真的看在阿青的份上,但妖獸的壽命大多都遠比同境界的人類更加悠長,等到阿青塵歸塵土歸土之後,萬獸部族是否會成為小妖聖的糧倉還是兩說。
到了夜裏,周圍的火都被徹底撲滅了,即便沒有撲滅的也在失去小太陽的支持後,沒燒多久便徹底熄滅了,餘下了縷縷黑煙。十萬大山中擅火的妖獸不在少數,若這山林裏的樹木那麼容易被點燃,十萬大山早就被燒成了光禿禿的一片,哪裏還有這些茂密的叢林。
萬獸部族的財物在一眾族人的守護下倒是沒有被波及多少,此時將一切都收拾妥當。在營地中央點起了一堆極大的篝火。部族之中難得一見的美酒,將隨行的妖獸宰殺了幾隻製成的烤肉,還有篝火旁邊嘶吼著跳著十萬大山獨有舞蹈的部族之人,若是將遠處的哀嚎聲忽略掉,這的確算得上是一場歡慶的宴會。
“今日有那麼多的族人被砍掉手腳,甚至不少人直接被小妖聖活生生嚇死。他們還有心情舉行宴會?”葉辰疲憊的靠在一根被燒焦的額粗壯樹幹上。他本來還擔心造成這麼大的傷亡,接下來就要騎著虛諾一路逃往了。
誰能料到,那些青年的長輩家人們,隻是自己抹著眼淚將各自的自私默默帶走,全程甚至都沒有說一句話。反倒是萬獸部族的族長炎河將他們好一番稱讚。這要放在天涼國或者周邊任何一個宗門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誰要敢將那些家族宗門造成這般傷亡,那便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不說老少齊出拚上整個宗門家族也不會要你好過,最起碼想要如此簡簡單單的了結此事,根本就沒有可能。
“這宴會其實主要是給我們幾個開的。十萬大山的規矩,對決勝利不論損失有多慘重都要進行宴會以示慶祝。”阿蠻或許是對前腳剛將萬獸部族打殘,後腳就參加萬獸部族的宴會深感不妥;或許是再一次看到葉辰爆發出遠超喚靈境的實力,有意再次交好。拿著一個裝滿酒水的酒囊走到葉辰旁邊坐了下來。
葉辰沉默著,自十萬大山之外的而來的他對這裏種種規矩實在是很難理解。不論是闖天關,還是這種對決的規矩。他都想不通這種規矩為何會在十萬大山中盛行,甚至還有部族會嚴苛的遵守著。
“覺得很難想象,對吧!”阿蠻將就囊中的酒往嘴裏灌了一口看著不遠處那些部族之人,跳著充滿野性的戰舞,嘶吼聲中帶著一種令人熱血沸騰的力量。部族裏洋溢著的歡樂氣息仿若眾人真的已經忘了白日裏的廝殺,仿若他們腳下那殷紅的血跡根本沒人看到,仿若營帳裏此時不斷哀嚎的不是他們看著從小長大的晚輩。
“你猜,萬獸部族裏的人是真的不在意那些人被我們打成那種樣子。還是恨不得將我們剁碎了喂給自家妖獸。”遠處的火光映在阿蠻臉上,黑暗中阿蠻的臉上浮現出通紅之色,很難辨別這顏色來自於酒還是火焰的照射。
“這樣令人難以接受,無法理解的規矩遍布了十萬大山八百部族裏的方方麵麵,大到部族之間的衝突要如何解決,小到了尋常各個的尋常慶典要如何舉行。”阿蠻繼續開口說道,眼神中帶著一種無奈之色。
“這些規矩,我們部族之人從出生起就要遵守根本無法反抗。因為這是當初的部族共主立下的。即便部族共主至今已經死去了不知道多少年,即便當時立下的規矩已經越來越越不合時宜,也已經成為部族發展的桎梏。但因為自第一任部族共主之後,再也沒有人能夠成為八百部族的共主來修改這些規矩。因為部族共主的獸寵還一直活在大雪山當中監督著這些規矩的實行。
想要改變這些規矩隻有殺死那獸寵,或者成為部族共主。但若要是真的這麼容易,這麼多年也不會仍舊任由這些規矩將我們部族之人束縛的死死地。其實我現在還是很期望著現在有人拿著武器衝上來要我們給那些部族青年償命!但有人幹嘛?萬獸部族能承受的起至少是通靈境以上妖獸的怒火嗎?”
阿蠻將酒囊中的酒再次狠狠的灌進嘴裏,灑出來的酒水順著阿蠻下巴流下,流在阿蠻隨著呼吸一起一伏的雄壯胸肌上。葉辰安安靜靜的聽著阿蠻的敘述。他第一次看出這個似乎能夠時刻保持冷靜的部族之人,竟然也有這樣一顆熾熱沸騰的心。也許換個時日,沒有此情此景來刺激阿蠻,沒有酒水令他吐露真言。阿蠻也就一直是葉辰眼裏那個永遠極度冷靜的部族之人。
“看在下午一同作戰,和你在我虛弱的時間裏沒有背棄誓約的份上。我能幫你做些什麼?”葉辰開口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