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軻的臉色卻在這個時候沉了下來,反駁道:“我隻是想要解開誤會罷了,我不會再回到那個老頭身邊了。”
嚴軻痛恨清瑤長老,為何會如此固執的將自己推入貧瘠世界,根本就沒有給他任何辯解的機會。
他就是這樣大義凜然,為了自己的責任,害怕別人說他假公濟私,所以便如此武斷的讓他沒有翻身之時,若不是因為雲初雪因為偶然落入了貧瘠世界,或許他的一生,就那樣結束了。
清瑤長老根本沒有想過這些,還有當初自己的母親,就是因為他如此的固執,所以才被活活氣死。
雲初雪意識到自己或許說及了嚴軻的痛處,便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雲初雪抬起眼眸,看到王玄之手中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
“師父,還要讓你親自為我熬藥,初雪真是慚愧。”
雲初雪滿懷感激的看著王玄之,他是一代醫仙,為了診治不在話下,可是為了熬藥送湯這種事情,確實前所未見的。
醫仙卻隻是笑笑:“這幾日我需要好生照料著你,等過幾日,胎兒穩定一些,我也就要離開這裏了。”
王玄之是愛惜這個徒弟的,不希望自己的徒弟有任何的閃失,可以看出,雲初雪對於這個孩子,也是十分的看重的,所以他一定要為雲初雪保住這個孩子才是。
王玄之在低頭端藥的時候,眼中透著一絲的擔憂,因為雲初雪在貧瘠世界的時候,所食用的東西都是署頭,所以這孩子的生長也就受到了限製,這幾日是關鍵的時候,一定要好生調養雲初雪的身體才是。
可是關於這孩子的狀況,王玄之不曾向雲初雪提及,這幾日要保持她的心態穩健最為重要,若是知曉這個孩子隨時都有可能性命不保的話,雲初雪一定會陷入焦急的狀態之中。
王玄之再次叮囑了一句:“初雪,你的身體本就和常人不同,所以懷著這個孩子,應當要好生的調養才是,萬萬不能再打打殺殺,否則對孩子不好。”
雲初雪微微一怔,看著師父語重心長的說出此話,自己的心間不由的為之一暖。師父平日裏是什麼模樣自己心裏有數,可到了關鍵的時候,卻能夠扮演著一個父親的角色。
“師父……”
雲初雪欲言又止,在她和這個師父之間,似乎少有這樣坦誠相見的時刻。
王玄之急忙抬起手說道:“你不必謝我,這百花閣為了請我來給你治病,開出了一個條件,讓我十分心動,你要謝啊,就去謝謝百花閣的閣主。”
王玄之說了一句後,便將藥放在了雲初雪的身旁,從雲初雪的房中走了出來,而後輕歎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讚歎道:“看來老夫的演技還是可以的。”
雲初雪應該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之處,隻要能夠熬過這幾天關鍵時刻,雲初雪的胎兒穩定下來,一切都好說。
王玄之方才走了兩步,便迎麵撞上了步伐匆匆的涅白簽,他的臉上帶著幾分的焦急,往這個方向走,無疑是要前往雲初雪的房中。
王玄之伸出了兩隻手,將低著頭的涅白簽給攔了下來,而後叮囑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消息要告訴雲初雪?我告訴你,如今她的身體虛弱的很,根本無法承受什麼壞消息。”
涅白簽看著王玄之,而後回答道:“醫仙你誤會了,我是要來找你的。”
王玄之怔怔的呆在了原地,這人找自己又有何事?他們之間早就已經交易好了,他來這裏治病,而後百花閣將會告訴他一個他想要知道的消息。
“我家主子還在書房等你,你這就隨我們一起過去吧。”
涅白簽將王玄之請了過去,王玄之一路上嘟嘟囔囔的抱怨道:“莫非你們商量好的事情又反悔了,雖說那個房裏住的是我的徒兒,可是我們一開始就已經是商量好了你們又怎可這樣食言呢?”
王玄之喋喋不休的抱怨著,直到走到了書房門前,方才不再嘀咕。
夜無風站在了書房之中,見王玄之已經來了,便直接開口說道:“醫仙你可知現在無音閣在找你?”
王玄之一愣,搖頭道:“我一直在你們百花閣裏呆著,又怎麼知道外頭有人在找我。”
無音閣的人在找他,也就是意味著,這是龍玄夜所下的命令,應該是龍玄夜在找他才對,可是龍玄夜得知雲初雪回來的消息之後,應該要找尋雲初雪的蹤跡才對,為何會來找他?
“他們在找的不止是你,還有百花閣。”
夜無風繼續說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百花閣雖然有著足夠的信心,這龍玄夜等人一定無法找到百花閣的具體地址,他也知道,無音閣來找他們,一定是為了找到雲初雪。
可是既然已經和雲初雪相商好了,讓她暫時在這裏靜養,他就不會再將百花閣的地址告訴龍玄夜。
“這是為何?難不成是在蒼雲大戰之中,有誰受了傷?”
涅白簽也十分不解,他們應該知曉是自己把雲初雪給帶回來了,所以找百花閣並不奇怪,可是王玄之被自己請到百花閣的事情,無音閣應該不知才是。
“你們百花閣刺探消息如此神通,難道還不能查到這究竟是為何?”
王玄之有些不屑的說了一句,而後上下打量著夜無風,難不成這百花閣是虛有其表,根本沒有世人所吹噓的那把了得?
正說話間,一名小廝跌跌撞撞的從外頭奔了進來,他的手中還抱著一隻鴿子,這隻鴿子的腿上綁著一個小紙條。
夜無風沒有多言,將鴿子接了過來,迅速的拆下了鴿子腿上的紙條後,看著紙條上所描述的文字。
夜無風的神情複雜,不斷的在變化著,由此涅白簽心中也已經有數,想必是調查的結果已經出來了。
好在百花閣的門徒不負眾望,如此之快就已經將消息打探到了,也不至於在王玄之的麵前丟臉。
王玄之湊了過去問道:“這紙條上麵說了什麼?”
王玄之自然不是真的覺得百花閣無能,剛剛那麼說,不過是為了激怒夜無風罷了,想用這激將法,換一點消息。
夜無風將紙條收了起來,王玄之撲了個空,他開口說道:“是末然姑娘受傷了,所以他們正在找你前去醫治,現如今末然昏迷不醒,請過大夫,暫時保住了性命。”
王玄之一怔,末然仙子每次前往暗夜帝國的時候,都會帶上好久,如何就在大戰中受傷昏迷不醒了。
他也急了起來,可是雲初雪如今又離不開人,一旦胎兒有什麼異動,他都需要在旁邊守著才是。
“我暫時還不能走,再過幾日,我幫雲初雪腹中的孩子穩下之後,我再去暗夜帝國看看末然仙子。”
王玄之輕歎了一口氣,這種時候自己也是分身乏術。
涅白簽湊上前說道:“醫仙,你可不能把我們百花閣的位置說了出去。”
王玄之點了點頭,他的心中有數,百花閣若不是萬般無奈,把他請到這個地方來,隻怕永遠沒有人會知道他們的藏身之所。
百花閣的外牆和這皇城之中的建築沒有任何不同之處,他們裏麵的修葺與眾不同,可是根本沒有人,會將這個地方看作是百花閣。
夜無風將這個紙條放到了一旁的燭火之上,燭火瞬間點燃了紙條,不過是一會的功夫,就已經化成了灰燼。
夜無風的眼神裏,也蒙上了一層深不可測的東西,他轉過頭來,對著王玄之問道:“雲初雪肚子裏的孩子怎麼了?”
夜無風知曉,若是雲初雪這裏沒有什麼大礙的話,以王玄之和暗夜帝國的交情,此刻他應該早就前往暗夜帝國才是。
所以一定是雲初雪這裏的情況十分的緊張,才會導致這一切。
王玄之一怔,這百花閣的閣主,果然是名不虛傳,能夠有如此通天的本事,隻不過是憑借自己幾句話,就已經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不錯,我這徒兒腹中的孩子如今不穩,很有可能會滑胎,而且以她如今的狀況,一旦滑胎的話,她的性命也有可能不保,一屍兩命。”
王玄之將最壞的打算說了出來,雲初雪的孩子,無論如何都要保住才是。
夜無風的臉色沉了下來,果然如自己所料。
“那好,你暫且留在百花閣,一定要保住她的孩子。”
夜無風失了神,似乎被這個消息所驚愕,他根本無法想象,若是雲初雪出了什麼岔子,自己將如何度過。
王玄之剛剛嬉笑的神色也變得十分凝重,而後輕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自然會盡全力,不過你們不要將這個消息告訴初雪,她一旦經曆大驚大惡,就有可能對孩子造成不利的影響。”
這也是王玄之最為擔心的,這幾日,一定要嚴防讓雲初雪聽到什麼風聲,好在如今她隻能夠躺在床榻之上,應該沒有辦法獲得什麼消息,所以最要提防的,就是這些進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