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音閣的這位護法被眾人所熟知,一向是隻服從龍玄夜一人的指令,其餘人等,不論是皇上,還是何人,都無法喚得動他。
雲初雪望向風楊,麵容之上帶著一絲的感激,當年她和龍玄夜之間陷入那般境地,風楊也是為難的那一個,占據了一個裏外不是人的位置。
風楊隻不過是聽聞雲初雪此處有了難處,所以便跟著過來了,加上雨靈已經同自己道明,主子和雲初雪兩人之間的恩恩怨怨已經得到了解決,所以他才放鬆了不少。
當年瞞著雲初雪之時,他的心中滿懷歉意,又不知應該如何開口,直到如今才敢坦然和雲初雪相見。
段幹珍被眾人扶到了桶中,身體慢慢的陷入了冰涼之中,腦中那種發漲的感覺才慢慢消失不見,心火也算漸漸降了下來。
方才欲火焚身之時,他的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萬萬不能影響到雲主的聲譽,所以不論如何,他也沒有任何越軌的動作。
這些年,她守護在了雲初雪的身旁,至始至終也隻有那一份感恩罷了,雲初雪待他不薄,他一心隻想著報恩,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風楊看著段幹珍的事情已算平息,便恭著雙手對雲初雪說道:“雲姑娘,這裏若是沒有我的事,那我便回無音閣了。”
雲初雪點頭後,風楊放在離開了雲府。
而此刻的淩琳正靠在了自己院中的矮牆上,雙眼忍不住往雲初雪的別院中看來,段幹珍的毒確實是她親手所下,不過這也都是機緣巧合,昨日看到雲初雪慌慌張張的從東院離去,直到半夜還未歸,她便料定了雲初雪當夜不會回來,所以便拿出了自己珍藏已久的那點寶貝,用在了段幹珍的身上。
這個東西是當年她為前皇後前往西域所求,當時前皇後用這個藥,禍害了宮中不少的娘娘,當時她有先見之明,為自己留下了些許,所以至今才能夠用上這一計前去陷害雲初雪。
在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後,淩琳下意識的躲了躲自己的身子,以防被人看到,她探出了腦袋,看了看外頭,沒有想到,走到門口那個人,竟然會是無音閣的護法。
雲初雪那個丫頭,在兩年前貌似同無音閣的閣主有著極為密切的聯係,可這兩年,卻從未見過此人到訪雲府,本以為這兩人就此斷了聯係,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風楊早已察覺了一旁鬼鬼祟祟之人,在確認此人為淩琳之後,便覺得見怪不怪了,此人作惡多端,想必今日這樁事和此人脫不了幹係。
風楊搖了搖頭,而後匆匆離去。
段幹珍房內,雨靈的神色緊張,除了擔心此人之外,自家的主子此刻正在等著他們二人回去,想必今日會因為此事耽擱許久,不知道主子會不會因為此事大發雷霆。
大夫將手伸到了段幹珍的額上,起初感到了一陣冰涼,可放了好一會之後,發現他的額上尚有餘溫。
他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而後有些為難的開口道:“雲小姐……雖說這冰水暫時穩住了他體內的溫度,可一切都是暫時的,治標不治本,這些冰遲早有用完的那一刻……我曾聽說過,有一種丹藥,性極寒,能夠將這三味真火鎮住,隻不過就連我也不知道,應該去何處找尋這種丹藥。”
他不禁輕歎了一口氣,身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夫,縱然是讀遍了所有的醫書,也未必能夠救治於人。
雲初雪悶聲從這間房走了出去,徑直的向著自己的房裏走去,在踏進房門之後,雲初雪將房門緊緊的掩住,而後設下了結界,將手摸在了乾坤石之上:“師父……徒兒找您有急事。”
雲初雪在自己受傷之時,也不曾想過勞煩師父,可是段幹珍,她早已當成了自己的親人一般,如今中毒,她不得不開這個口。
慢慢的,乾坤石開始散發出了一道青煙,無塵便從這枚乾坤石中走了出來,不錯,這一次,他並非從青煙中慢慢升起,而是用自己的雙腿走了出來。
雲初雪險些沒認出自己的師父,平日裏他總是盤腿而坐,像是一尊銅塑的雕像一般,可今日全然變了一個模樣。
雲初雪晃過神來,才記起了今日自己召喚師父的真正意圖,她急忙瞪大了眼睛開口說道:“師父,你可聽說過性寒的丹藥,就是那種可以鎮住三味真火的丹藥。”
無塵凝神思索了片刻,而後撓著頭說道:“寒心丹性寒,可能不能鎮住三味真火我就不知道了。”
“不過……我這裏有一種冰浴丹,人一旦服下,隻怕是幾床棉被裹著都不夠。”
無塵摸著自己的白須,正在感受著自己這一雙久違的雙腿,已經許久沒有幻化成為人形,心中不甚歡喜。
雲初雪上前,看著走動的師父,忍不住抓住了他的衣袖,卻發現伸手之後,仍是無法抓住他的軀體,雲初雪撲了個空。
“師父,那你快些將這丹藥給我吧。”
雲初雪心中著急,現如今暫時有冰水泡著,段幹珍還沒被燒成灰燼,若是等到冰塊全都化了的時刻,隻怕一切都已經晚了。
無塵將手伸到了自己的衣襟之中,在裏麵胡亂摸了一通之後,拿出了一個盒子,一和玉盒包裹的嚴嚴實實。
當他將玉盒之上的布扯開之時,無塵下意識的微微一顫,這種冰涼的感覺徹骨,他還隻是一縷幽魂罷了,若是被和冰浴丹傷了元神,隻怕要修煉許久才能夠恢複。
雲初雪順勢接過了玉盒,而後對著無塵道:“師父,我來日再報。”
說罷,便已經從結界中走了出去,獨留無塵一人在房中,他嘟嘟囔囔的開口抱怨道:“你把結界都給衝破了還不關門,就不怕你師父被外頭的惡獸給叼了去嗎?”
話音剛落,這一縷青煙便慢慢的消散在了雲初雪房中。
雲初雪匆匆趕回段幹珍房中之時,所有人都不明所以,根本不知雲初雪方才去了何處。
雨靈看著雲初雪雙唇發紫,急忙上前問道:“雲姑娘這是怎麼了?”
他將手撫在了雲初雪的臂上,卻發現此刻的雲初雪身體猶如寒冰一般,沒有任何的溫度,就連她的身體,都在顫抖著。
雲初雪將手中的玉盒遞了出去,這個時候方才能夠哆哆嗦嗦的開口說道:“這是冰浴丹,快讓他吃了。”
雲初雪的雙唇仍然在忍不住顫抖,她的眼中帶著一絲擔心,直到雨靈接過了那個盒子。
雨靈的身體為之一顫,從未見過如此致寒之物。
雨靈知曉雲初雪的玄力深厚,就連她都難以承受這致寒之物,他自然也要小心行事。
他拿著此丹置於大夫麵前問道:“可是這個東西?”
大夫兩眼放大,雙唇微微張起,用手輕輕觸碰此物,僅僅是一瞬間,一股寒流便從他的全身流走而過,直到片刻之後,他才晃過神來,連連點頭道:“不錯,就是這個東西,我隻在典籍記載中看過此物,卻從不曾見過實物。”
此刻,她的心中盡是對於雲初雪的感歎,不僅在這個時節找來了冰塊,竟然還能夠獲取如此稀奇珍寶。
雨靈在得到了大夫的準確答複之後,匆匆趕到了段幹珍身旁,將此物遞到了段幹珍的口中。
段幹珍微微張起雙唇,而後將此物咽了下去,隻覺得一陣冰涼的感覺順著自己的喉道,慢慢到了胃中,從腹部開始,這種感覺蔓延開來。
那種心頭火燒火燎的感覺在這一瞬間得到了緩解,可慢慢的,寒冷的感覺開始錐心刺骨,感覺沒一絲的肌肉都被冰塊包裹著一般。
段幹珍帶著衣物從這冰桶中走了出來,此刻身上的衣物竟然凍成了硬塊,他渾身哆嗦的喊道:“冷……好冷……”
雲初雪慌忙命人取來了火盆,而後在段幹珍的床榻之上加了數層棉被,直到這樣,他的症狀才稍稍緩解了一些。
段幹珍的雙唇發白,身體仍是忍不住在顫抖著。
雲初雪想到師父所言,一旦服下這冰浴丹,鎮住了三味真火之後,他便會覺得奇寒無比,她一時心急,也未聽到任何破解之法,就已經將丹藥讓段幹珍服下。
雲初雪的眼中帶著一絲的歉意,將視線落在了仍然驚歎不已的大夫身上問道:“大夫,你可有法子?”
大夫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丹藥就連拽寫書籍的人都從未見過,更何況寫出服下之後的症狀呢?一切都是由眾人在傳說中點點滴滴的杜撰出來的。”
估計先人也未料到,在風雲大陸,竟然還有如此神通廣大之人,能夠獲得這些稀世珍寶。
“既然如此,就有勞大夫了。”
說罷,雲初雪從身上拿出了一些銀兩,遞與這位大夫。
雲初雪的手懸在了半空中,大夫卻將他的手給推了回去,而後說道:“這銀兩我也不收了,今日雲小姐讓老夫也開了眼界,我才理應道謝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