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雪嬌小的身子,在他的身軀麵前,時候已經變成了一隻溫順又受傷的小貓。
太後娘娘撲在了東陵翔勝的軀體麵前,悔恨加上淚水,將東陵翔勝的衣物給慢慢浸染了。
東陵墨看待東陵翔勝的生死,似乎格外的平靜,在他十歲的時候,他就在等這一天,他巴不得讓東陵翔勝早些入土,因為他實在是過於偏心。
本以為等到這一天的時候,自己會激動的大叫,會興奮,可沒有想到,看著東陵翔勝的屍體,自己的心頭竟然仍然在發顫。
早就覺得自己是沒心沒肺之人的他,如今確確實實是感受到了心跳的聲音。
夜無風將禁衛軍布置完畢之後,往太上皇的寢殿趕來,走到裏頭,卻隻聽到了太後娘娘哭泣的聲音。
而自己的眼前,便是雲初雪和東陵墨。
雲初雪依偎在了東陵墨的熊坦之上,似乎是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壞了。
夜無風在心疼之際,也感到了些許的不適,他上前問道:“是太上皇駕崩了?”
東陵墨站在了原地,點了點頭。
雲初雪慢慢的從剛剛的震驚中走了出來,慢慢的從東陵墨的身上抽身,抬眼再看東陵墨之時,她的眼底,也露出了些許的尷尬。
雲初雪往身後退了一些,到了夜無風身邊,卻不知應該開口說些什麼才好。
“我們先退下吧,就讓他們在這裏再陪太上皇呆一會吧。”
雲初雪看著現場的氣氛,他們兩個外人,應該是不適合呆在這個地方了。
夜無風點頭應允,兩個人便從宮殿中走了出來。
“你怎麼會在這裏”
這個問題從剛剛在宮殿門口看到雲初雪的時候,便一直縈繞在了自己的心頭,直到現在才問出口。
“我回來養傷,前幾日便回了,隻是一直躺在床榻之上,所以無法前去和你道一聲,我將段幹珍接回府中了,這件事情也沒有和你說上一聲。”
雲初雪不想過多的去解釋自己的暗夜帝國所發生的那些傷心事,夜無風是自己的好友和知己,他應該會明白自己的心思的。
夜無風愕然,本以為雲初雪會在暗夜帝國呆上一段時間,這些日子,人雖然已經回來,卻一直在想著雲初雪之事。如今能夠在皇宮中看到雲初雪,他已經覺得十分的欣慰。
“這段時間是東陵國的多事之秋,你回來後就好好在府中呆著,不要過多的走動吧。”
夜無風知曉,每次天下易主的時候,都是這個國家最為動蕩的時候。
“我知道了,這一次也是受召進宮的,等到我回去之後,自然會在府中好好養病,你們到時候可要記得來雲府看我,否則我在府中會無聊的。”
雲初雪打趣著說了一句。
夜無風點了點頭:“那是自然,這一次你打算在雲府呆上多久?”
夜無風其實對於雲初雪在雲府中呆著,也有點不放心,畢竟雲府裏,除了雲逸天以外,其他人對於雲初雪也都是爭鋒相對的模樣。
“等我的傷病好的差不多了,我就該回聖者學院了。”
雲初雪的修行還未到畢業之時,所以她不會中途放棄的。
夜無風的眼中流露了一絲的失落,卻勾起了一抹笑容,而後輕聲說道:“如若我閑來無事,便去聖者學院尋你。”
聖者學院的三位長老,都已經應允了他入圍弟子的資格,隻不過他實在是無法抽出時間,前去修行罷了。
雲初雪輕點著頭:“要是你來了,聖者學院一定會更有趣的。”
說罷,雲初雪便想起了如今的聖者學院,似乎還多了兩個人,一個是聖女薑扶搖,還有一個便是自己的姐姐,雲婉柔。
這兩個人對於她來說,都不是朋友,甚至還有一些敵對的意味,隻怕到了聖者學院,日子並不好過,也不知道師父們會不會將她們留在聖者學院。
兩人正敘舊時,夜天來同雲逸天從他們的麵前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雲逸天愕然:“初雪,你怎麼會在這裏?”
今日的皇宮動蕩不安,雲初雪的身上還有傷,若是等會有了動亂,隻怕會傷及於她。
“皇上召我進宮的,這件事情說來話長,等到回去的時候,我再和你解釋。”
雲初雪望著爺爺,不禁想起了生老病死之時,眼中盈上了一抹傷感。
“我們兩人要前去太上皇宮中,太上皇駕崩,你們還是不要在這裏多做逗留了,如若沒事了,就早些回去。”
雲逸天不想讓雲初雪卷到皇宮中的爭鬥裏來。
雲初雪會意,和爺爺告別之後,又聽著爺爺再三交代夜無風要照料好自己,他方才從這個地方離去。
“初雪,你爺爺一定能飛升的。”
夜無風看穿了雲初雪的心思,所以這麼提了一句,以他對於雲逸天的觀測,應該隻需要放下朝中的事務,能夠安心閉關修行,就能夠飛升。
隻不過雲家在東陵國的地位舉足輕重,若是他退位之後,沒有人能夠繼位,對於東陵國來說,將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才遲遲不肯閉關的。
雲初雪也明白,可是爺爺這個操心的性格,除非自己能夠接管雲家的事務,否則爺爺一定不會閉關的。
“無風,你可有什麼好的建議?能夠讓我爺爺早日閉關修煉的。”
雲初雪在等夜無風一個回答,她隻是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舍棄那些所追求的東西,留在爺爺的身邊。
夜無風微微一怔,在他的潛意識裏,有一種自私的想法,那便是將雲初雪留在東陵皇城,她順理成章的接管雲家,這樣對於他來說,機會便會多了許多。
可是他了解雲初雪,她的追求根本不在此處,雲家是無法束縛住雲初雪的,如今她的顧忌是因為雲逸天的問題。
“雲驚城。”
從夜無風的口中,緩緩道出了這個人的名字。
雲初雪怔在了原地,她也想過讓伯父繼任的問題,隻不過雲驚城這些年來,一直都被琳琳操控著,他懼內的性格,已經奠定了他不可能當起重任。
雲家的勢力如果不好好的利用,若是有心之人從中作梗,便能將東陵國翻個底朝天。
“可是……我擔心爺爺不會答應的。”
雲初雪當初曾和爺爺透露過這個想法,可是爺爺卻不曾作答。
這些年,爺爺早就已經感受到了自己的身體慢慢變得不如從前,他不可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可是卻遲遲沒有著手傳位於雲驚城的想法和動作。
這一點,所有人都看在了眼裏,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淩琳等人才越發的怨恨著雲初雪,認為是她的出現,迷惑了雲逸天,導致了這話一切。
“你不去說說,又怎麼會知道呢?或許雲驚城會因為這個責任發生改變。”
夜無風不想讓雲初雪受雲家的束縛而留在這個地方,這樣隻會禁錮著她。
想當年,雲初雪鬥獸場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感受到了她骨子裏的自由。
與此同時,夜無風也深深的了解,一旦雲初雪沒有了這一層束縛,她將是自由的,永不獸約束,從今往後,或許會離自己越來越遠。
雲初雪遲疑了一會,而後回答道:“這件事情,還是和爺爺商議之後再說吧。”
雲家的興亡,全都關係在了下一個繼承人的身上,雖然雲驚城本身並無什麼讓人難以接受的毛病,可是淩琳和雲婉晴,就像兩隻蛀蟲一樣,在腐蝕著他。
夜無風送雲初雪出了宮門,二人各懷心事回府。
“雲主,我出門之時已經將藥熬在了灶台之上,你應該喝藥了。”
段幹珍時時刻刻的惦念著雲初雪身上這一層病,他也無能為力,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按時為雲初雪做這些瑣事罷了。
方才在宮裏聽說雲主想要將此藥贈與太上皇,他的心中就已經拿定了主意,若是雲主執意如此,他就將真正的藥給藏起來。
在他的眼裏,沒有君臣之分,隻有雲初雪和別人的區別。
雲初雪微微一怔,今日出府許久,不知道雲婉晴和淩琳會不會對著自己的藥動手腳。
段幹珍一眼便看穿了雲初雪眼中的疑慮,他趕忙說道:“回來的時候我特意去西院看過了,那些人還在抓蛇的,而且我也叫人時時刻刻盯著那個藥,他並未離開過半步,一定不會有差錯的。”
雲初雪想到的問題,他早就想過了,所以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雲初雪的眼中帶著一絲的欣慰,段幹珍如此的貼心,兩年後的他似乎長進了不少,不僅僅會按著自己的指示做事,已經會拿捏別人的心思了。
能夠有這樣的隨從伴在自己的左右,想必會舒心不少。
“話說,西院的那些蛇不知道是從何而來,竟然如何抓都抓不完,說來也是稀奇。”
段幹珍不禁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看著那些青蛇,他雖然不覺得可怕,可蛇的來曆不明,著實是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