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風波

這讓雲初雪更是不知所措,雲初雪骨子裏很是淡漠,即便是救了人也不會說是對別人另眼相待,可是現在這一對兄弟的所作所為,讓雲初雪這樣淡漠的人都不禁為之動容。

“起來吧,這件事以後再說。”

段幹珍在堅持自己想法的時候也在觀察雲初雪的態度,若是雲初雪此時露出任何一點理應如此,或者是意料之中的表情的話,那麼段幹珍又豈會接受這樣帶有目的的“好意”。

可是偏偏雲初雪的眼睛裏沒有任何他所想象的表情,反倒隱約可見其中的難以置信以及不可思議的態度,這讓段幹珍心裏不由得對著雲初雪的態度好上了幾分。

雖然她是救了他弟弟的生命,但並不代表這樣的救命之恩就需要他以身相許,跟隨其左右,鞍前馬後,因為報恩是必須的,但是是不是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也是需要考慮的。

雲初雪並不意外段幹珍這樣的審視,反倒因為段幹珍這樣的舉動而感到此人可堪大用,畢竟不是誰對誰的好都是理所應當的,也不是什麼樣的恩人都需要報答的。

段幹珍自此認定了雲初雪為主,便終其一生不會背叛,但這個時候自己卻連主人的名諱都不知道,著實讓段幹珍羞愧,於是段幹珍開口說道:“奴請問主子名諱,也好誓死效忠。”

段幹珍的自稱讓雲初雪嚇了一跳,心裏也多了幾分不自然,連忙說道:“我是雲初雪,你可以叫我雲主,不要叫我主子,至於你的稱呼,就自稱段幹好了,畢竟這也是你的姓。”

雲初雪這話一出,段幹珍立馬臉色大變,段幹為姓,本就世間罕至,世人莫不以為他姓段名幹珍,可是為何雲初雪會一語道破他的姓氏,難不成她別有目的。

雲初雪本來是要離開了,可是看著段幹珍臉色大變不說,就連自己手裏的銀票也沒有接過去,這讓雲初雪十分頭疼,怎麼就碰上這麼一個人,難道是自己欠他的?

段幹珍看到雲初雪以手扶額,頓時覺得自己可能反映大了一些,於是直言不諱地問道:“雲主是如何知道我姓段幹,而非姓段?”

雲初雪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很是有氣無力的說到:“段幹不是很常見的姓嗎?再說了,你要是姓段,為什麼還要叫幹珍,這很明顯是個姑娘的名字好不……”

雲初雪這個時候也察覺到了段幹珍對姓氏的敏感,可是這又關自己什麼事,所以對於段幹珍的不識趣,雲初雪自然要從言語上欺負那麼一下,之所以不選擇用拳頭解決,是因為那麼瘦弱的身板,打壞了還要治病,多費工夫。

段幹珍聽到這話,不由得咳嗽一聲,還以為雲主是知道了他段幹家的事才出手相助,可是現在看來,純屬巧合。

雲初雪見段幹珍又要下拜,當即說道:“你要是覺得你這個男兒膝下沒有黃金的話,那你隨意。喏,這個拿著,明天我會再來的,我先走了。”

說完雲初雪便大步流星的出了屋子,然後在門外感知了下附近的情況,這才放心的轉到另一邊的巷子裏,一個提氣,趁著夜色回到了雲家。

而這個時候屋子裏就隻剩下段幹珍和段幹寶麵麵相覷,對視一眼之後,段幹寶小聲的問道:“哥哥,我們是真的有飯吃了嗎?”

段幹珍聽到之後,麵露痛苦,沒想到自己還是讓弟弟吃苦了,當下抱住段幹寶說道:“寶兒乖,我這就給你買飯吃,你乖乖的在這裏等著我好嗎?”段幹寶乖巧的點了點頭。

當雲初雪從正門進來的時候,就聽到一個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你這個小畜生,還懂得回來?果然是有娘生沒娘養的雜種。”

雲初雪當即順著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想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嘴賤,結果讓雲初雪看到了一個身穿大紅色襦裙,頭上插滿金釵,臉上抹了二斤脂粉的一個女人站在門口,她的身後還跟著不少府裏的下人,一個個耀武揚威的站在雲初雪麵前,擋住了雲初雪的去路。

“喲,我當是哪個有人生沒人養的狂犬在那裏狂吠呢,沒想到是個媒婆啊,看來這陵陽城的媒婆也是夠厲害的,都敢到我堂堂雲家來裝腔作勢了。這樣也就罷了,可是看看這些穿著雲家衣,吃著雲家飯的人,嘖嘖,真是當得好狗啊,居然敢聯合起外人來欺負我雲初雪了。”

雲初雪這話一出,在場的一些下人很是羞愧,想到雲初雪才是堂堂的雲家人,可是他們卻對自己的主人這個樣子,當即有一些人退到了後邊。

看著像媒婆的那個女人見狀,立馬厲聲喝道:“雲家人?嗬,你還真以為你是雲家人?要不是因為你這個廢物,我雲家又何必被其他四大家族嘲笑?若不是因為你,太子又為何臉麵無光?若不是因為你,我家晚晴又怎麼會玄力盡失,丹田被廢。若不是因為……”

雲初雪聽到這裏才想起來這個像媒婆一樣的人正是雲婉晴和雲婉柔的母親,同是五大家族中的中淩家的淩琳,於是雲初雪回到:

“喲,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大伯母啊,沒想到大伯母這一打扮起來倒還真的有那麼幾分堰月齋的感覺,大伯母果然是淩家養出來的好女兒。”

淩琳聽到這裏,覺得這個小畜生果然是個傻的,這個時候了還在恭維自己,想著能從自己這裏討點好,可是晚晴被廢,這口氣她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此時的淩琳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情況,她身後的眾多下人在聽到雲初雪說道“有那麼幾分堰月齋的感覺”的時候,紛紛努力憋著笑,還有些不知道堰月齋的人立馬問旁邊的人,不一會兒眾人都清楚了堰月齋是什麼地方,

而跟在淩琳身邊最近的那個婢女在聽到周圍下人的譏笑之後,才明白過來雲初雪話裏的意思,連忙小聲告知淩琳,“夫人,堰月齋……堰月齋不是什麼好地方。”

淩琳這才明白原來雲初雪是在拐著彎兒的罵她,當即想要發火,可是雲初雪哪是這麼容易放過她的,就在淩琳準備指揮著下人將雲初雪捆起來的時候,

雲初雪再次出口說道:“大伯母,你說什麼?晚晴姐玄力盡失,丹田也廢了?那……那這豈不是成了個廢人了嗎?大伯母,你不會是為了有借口責打初雪,才這麼說的吧。”

而此時的雲初雪剛好站在雲家的大門口,所以此話一出,不隻是淩琳眼神變了,就連看守的下人都看向淩琳,想著剛才好像夫人是這麼說來著。

淩琳這個時候才想到剛剛自己氣急了惱羞成怒所說的話,立馬後悔不已,要知道雲婉晴的傷勢也就是她和雲驚城知道,可是現在鬧得整個雲家都知道了,尤其是在她看到下人們眼裏麵所表現出來的疑惑,心裏更是悔不當初。

雲初雪看見淩琳滿臉的後悔,又想到這也算是雲家的家事,就不要弄得眾人皆知了,畢竟這個家裏還有爺爺,恐怕自己真要是那樣做了的話,爺爺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裏也會有什麼想法的。

於是雲初雪接著說道:“大伯母,你是不是累壞了?明明二小姐陪著大小姐出門遠遊去了,你怎麼能這麼想呢?莫不是昨晚做噩夢了?”

淩琳聽到這話,豈能不知是雲初雪給她台階下,若是自己此時不順著台階下來,那麼日後傳出去了,婉晴的名聲也就徹底毀了,可是今日自己是來找雲初雪麻煩的,在府裏找了一天了,好不容易現在等到了,卻偏偏因為自己的話,再次陷入被動不說。

還要硬生生的承了雲初雪的這份情,天下沒有什麼比你去找茬,結果還要倒欠仇人人情的事情更加讓人憋屈了。

可是偏偏你還不能不接受,不然會有更大的代價,於是淩琳隻好咬著牙,忍著胸口隨時有可能噴薄而出的怒氣對著雲初雪扯出一張笑臉說道:

“哎呀,大伯母著實最近有些疲憊了,不然也不會做噩夢,倒是初雪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大伯母在這裏等了你好久了,想著你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可把我擔心壞了,這不叫了這麼多下人準備出去尋你。”

雲初雪聽到,不由得有些想吐,這個時候還想著反將自己一軍,真不知道原主是怎麼在這群沒有家庭觀念的極品親戚中活到現在的,不過原主活的窩窩囊囊的,她可不會。

於是雲初雪一臉感動的說道:“大伯母真是擔心我,我好感動,這個時候才帶著人出來尋我,初雪實在是感動不已,隻是初雪也擔心大伯母的身體,畢竟這憑空做惡夢實在是病,不然日後恐怕會變得見神疑神,見鬼疑鬼,到時候可是要讓家裏人擔心不已的。”

淩琳聽到這話,頓時恨得牙癢癢,這個小畜生,這個時候了還要給自己上眼藥,看她怎麼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