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前的葉青鸞心裏,他本就威嚴過頭,不好相處。
但是,現在的葉青鸞,可不是那懦弱的小綿羊。
葉問天那虎虎生威的眉輕皺,陽剛過重的嘴微抿道:“你問。”
“你說,我娘親禍害了我們葉家的安寧?挑起了父親和大伯的嫌隙,是怎麼回事?”
葉青鸞的問題,很直接。
錯了就要認,認了才挨罰。她絕對不相信,她的娘親是這樣的人,這裏麵一定有誤會!禍害了葉家的安寧,挑起了父親和大伯的嫌隙,那是結果!
什麼叫做,不問經過,隻問結果?
那麼,一個人壽終正寢和一個人被人刺殺,能一樣嗎?要是按照這理論,殺人就不用定罪了,也不需要報仇,反正那人最後總是就是死了罷了!
“她不守婦道,導致你父親和大伯兄弟鬩牆。”
“不守婦道,爺爺你可是看見了?我娘親是坦胸露乳了,還是說了什麼過激的話了?雖然我對母親的事情,知之甚少。但是,她絕非那種人!”
這話一出,葉問天明顯是被問住了。
他,當然是沒看見。他要是真的看見了,當時就一掌打死她了,還留著她繼續禍害自己的兒子嗎?
但是,他顯然還是相信的。
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為他的兒子,當時確實差點做了出格的事情。他,當然相信自己的兒子不是那種禽獸不如的人!
“我雖然沒有看見,但是當時你大伯跪在地上哭訴,外加你大伯母也親口替她證實了一切!”
原來是胡氏說的!
說她娘不守婦道,勾引了大伯?再怎麼看,她娘也沒有這麼差的人品。但是那大伯……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其實,這件事情很簡單。
就是一個人的護短心裏。
葉問天,就是一味的偏袒自己的兒子。再加上,是那種典型的大男人,大英雄氣息爆棚的那種人。
看到哭哭啼啼,委屈求全的,出言承認自己錯誤的人,就有那種弱勢心裏。
分不清白蓮花,綠茶婊,偽君子,這些混裝人類!重點是,該怎麼告訴他,才能讓他接受?
最好的辦法,恐怕隻有換位思考!
她抬眉,看向葉問天優雅的說道:“爺爺,如果,現在皇上下旨說霜妃娘娘與人私通,要將她處死!你怎麼想?而且,林皇後說,是她親眼看見的!”
話音剛落。
葉問天立刻虎目而視,大聲呼和道:“怎麼可能!我的霜兒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一定是林湘兒那小人,誣陷她!”
葉青鸞不動聲色,慢慢聲說道:“那當今皇後太後聽見這話,會怎麼認為?”
葉問天:“……”
這話說罷,他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說,他是讓她換位思考。
葉青鸞看見他沉思,便知道,他隻要不傻,會想明白這件事的。
“爺爺,如果,當年奶奶不是病逝,而是因為什麼事情得罪了大勢力。然後被人家追殺,你可會不管不問,棄她而去?”
葉問天幾乎是想都沒有,張口便道:“那自然是不可能!這一世,我既然娶了她,我必定愛她護她!一個男兒,連自己愛的人都不能守護,還談什麼保家衛國!”
這話剛剛說完……就看見葉青鸞一抹得意的微笑。
那靈動的眼睛裏,滿是狡黠,還有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優雅。
看見這一幕,立刻就明白了!
她就是故意詐他的話。
但是,這話說出口,讓他也明白了一個最最深刻的事實。
他的兒子,葉肖風。除卻是他的兒子,同樣是那個女人的丈夫,是鸞兒的父親。
他,隻想到他拋掉家裏,隨她而去,跌落懸崖,生死不明,給他們家帶來了很大的禍患。但是,卻從未想過,這就是他兒子應該承擔的責任!
葉青鸞看見他的表情已經緩和,那神情,似豁然開朗,便知道,一切都已經解開了。
其實,他隻是固執了一點,想的太淺薄了一點。
現在,隻要換個立場便一起就明朗了。
不過,還得感謝他是一個重情重義的男子,自從奶奶十幾年前去世之後,他便沒有再娶。奶奶在世的時候,也隻他一人。
這樣專情的男子,定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爺爺,我想替我爹爹對你說一聲對不起,但是,我相信,他不會後悔當初的選擇。即便是,身死,亦不會後悔!”
這話一出,葉問天是滿滿的震撼。
他這麼大年紀,既然還沒有自己的孫女想到透徹。
一生,最大的欣慰,便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守護自己該守護的人,無悔!
此刻,他已經徹底明白,並且深深的悔悟。
但是,作為一個爺爺,他還是得給自己留下一點威嚴的!
“咳,咳,好了。這些東西,你要是喜歡,你自己選一樣走吧!算是,紀念你的父親。以前,你太小,所以我不想要讓你過多的接觸這些,就是怕你看著這些東西,憂思過度,影響你的身體健康。現在,你長大了,你愛怎麼樣,我也管不了你了!”
葉天問說著,那眼神,卻不看向他。
她看著他如此別扭的姿態,反而覺得心情好了幾分。
她的記憶裏,有這樣一個畫麵。
年幼的自己,呼天喊地的求他將自己爹爹的東西留下。但是,他卻不肯!一把火,將爹爹以前的書房全部付之一炬,現在看來,確是搬到了這裏。
他不是狠心,而是,不想讓那個時候年幼的葉青鸞睹物思人,整日在自己爹爹的房間裏哭泣。將一雙眼睛,都哭腫!
此刻,他即是這樣說了。那麼,他們的誤會也應該解除了。
“這些,還是留給爺爺你好了。鸞兒現在知道,原來爺爺不是那麼討厭父親,所以才要燒掉他的東西。隻是為了保護鸞兒,但是,你保護的方法,鸞兒是在是不敢恭維。別的我都不要,我隻要,父親留給我的靈力卷軸。”
她微笑,那笑容不似從前那樣虛偽,多了一些溫情,還有故意的促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