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歲月靜好

禦花園中,春色正濃,景萱看著滿園的春色,不知從哪裏傳來一陣小孩的嬉笑聲,突然,一抹粉色的身影映入景萱的眼簾,可能是因為跑得太快,一下子摔倒在了石子路上,大哭起來。不知為何,景萱的心就在小女孩摔倒的那一瞬間,慢了一拍。看著四周並沒有人出現,景萱急忙上去將她扶起來。小女孩看見有人靠近,這才停止了哭聲。

“你,怎麼會一個人?”

小女孩看見景萱,有些好奇。

“為什麼我沒見過你?”

景萱聽著小女孩奶聲奶氣的回答,有些想笑。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靜好,今年兩歲了,父皇說,希望歲月能靜好,所以給我取名靜好。”

景萱不自覺的撫上靜好的臉龐,歲月靜好,多麼簡單的一個願望,可是自己就是實現不了。若是自己的孩子還活著,那他也該有三歲了吧。

“你母妃呢?”

靜好滴溜溜的看著周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噓,我身子不好,母妃不讓我出來玩,我是瞞著母妃悄悄出來的。”

正說著,小女孩的身子突然僵住了,嘴唇募得就變白了,小小的身子也都蜷縮在一起,那模樣讓人看了心疼。景萱看著靜好那模樣,心下一震,這明明是寒毒發病的症狀。

“公主,你在哪呢?別嚇奴婢啊。”

一個宮女朝著禦花園走來,景萱見宮女來尋靜好,急忙招手。

“這裏,快來。”

小宮女看著景萱抱著靜好,急忙跑了過來。

“宸嬪娘娘金安。”

“免了,你們公主身上有寒毒?”

小宮女點頭。

“是娘胎裏帶的,索性不是很嚴重,奴婢這就去請禦醫,還請娘娘將公主送到琴瑟殿。”

景萱二話不說,抱起靜好就往琴瑟殿飛去。雖然自己會武功泠翕也知曉,但是在這後宮之中卻是從未施展的,今日為了靜好卻也顧不得這麼多。

不肖半刻,景萱便已抱著靜好進入了琴瑟殿。伊人看見景萱抱著靜好,慌忙上前去接。景萱看見伊人也有些震驚,沒想到靜好竟然是伊人的女兒,景萱依稀還記得那一年自己被紅袖迫害,身重寒毒,是伊人救了自己,沒想到她竟然就是茗貴人。

“靜好寒毒發作了,我正好看見,就帶她回來了。”

伊人點頭。

“謝謝娘娘。”便將靜好抱入內室。

過了一會,太醫便走了進來。

“參見宸嬪娘娘,茗貴人。”

景萱急忙擺手。

“無須多禮,快去救人。”

太醫領了命,進入內室。

“回娘娘,公主體內的寒毒發作了,因為是母體自帶,所以不易醫治,但是火蓮卻能根治寒毒,隻是這火蓮也隻是聽說過不曾見過,多年前,微臣記得戶南侯有幸采到一株。”

景萱的心一震,莫梓颺。

“那戶南侯呢?”

伊人歎了一口氣。

“莫公子自從元善皇後去世以後便雲遊四方不曾露過麵了。”

“我來試試吧,雖然不能徹底驅除寒毒,但是也聊勝於無,在這期間,便尋找莫梓颺或者火蓮。”三人都紛紛點頭。

看著靜好那縮成一團的小臉蛋,景萱的心一陣一陣的痛著,為什麼,她還呢麼小,就要遭受這種痛苦。

“皇上駕到。”

李振家在門外通報著,泠翕根本顧不得其他,隻是大步邁入內室。

“臣妾參見皇上。”

伊人急忙行禮。

“免了吧,靜好怎樣了?”

伊人指向景萱。

“宸嬪娘娘正在醫治。”

“朕去瞧瞧。”

一進屋,便看見景萱認真的在為靜好施針,那側麵,像極了她。泠翕不自覺的叫出了聲。

“琳兒。”

景萱的手一震,針便掉在了地上。

“你是琳兒是不是,不然你怎麼會這種針法?琳兒曾經說過,這種針法根本不會有人使用。我已經派人去查過你的底細了,你是憑空出現的沒有任何北京可查,所以你一定是琳兒是不是。”

景萱隻是默默地撿起針。

“皇上認錯人了,臣妾隻是景萱。您或許是太過思念故人,所以才將臣妾認做他人。”

“不,你就是琳兒,琳兒,我承認,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錯,你怎樣懲罰我都可以,隻求你別離開我。你知道嗎,自你走後的日子我是如何過來的,我每日都在思念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死的,一定不會。我每日都好好吃飯,因為我的身子不隻是我一個人的,我還要顧著南瑣的百姓。而且我要等你回來,我怕你回來之後見不到我。”

景萱揚起嘴角,這樣你就心痛了嗎,不可以,我要你再痛上千百倍,這樣才解得了我的心頭隻恨。

“痛,父皇,母妃,兒臣痛。”

景萱掙開泠翕的手。

“皇上,您真的是認錯人了,現在醫治公主才是當務之急。”

泠翕無奈的放開了景萱的手,退出了臥室。

“朕已經知曉了莫的行蹤,並且寫過信給他了,他知曉琳兒的孩子有事是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伊人倒了杯茶。

“皇上,皇後已經去了那麼久了,您還是放不下。”

泠翕訕笑一聲。

“自然是放不下,如果朕以前能看透朕是多麼的愛她,我們是不是就不會這樣彼此錯過了。”

“皇上,我想如果皇後娘娘能夠看到你的一片真心,也會動容吧。靜好這樣小,身子又不好,皇上應該多多跟她相處才好。”

泠翕看著靜好那熟睡的容顏,歎了口氣。

“她是朕與琳兒的孩子,朕何嚐不想給她加倍的愛,可是朕真怕看見她,她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著琳兒的離去。”

“皇上,跟著您的心走吧,靜好很乖,她做什麼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臣妾生氣,她才三歲啊。”

“是啊,朕剝奪了她太多了,就連她的年齡都剝奪了。可是朕不想她從小便沒有母親的照顧。”

三日後,禦書房。

“皇上,戶南侯來了。”

泠翕聽著李振家的話,激動的放下手裏的筆。

“快,請進來。”

“紹之,別來無恙。”

泠翕快步上前。

“莫,你終於回來了。”

兩人是無話不說的朋友,是表兄弟,雖然發生過很多不愉快,但是經曆了這麼多之後,再相見,仍舊是割舍不下的情誼。

“對了,我叫你回來的原因想必你已經清楚了吧,靜好那孩子命苦,身子又不好,我希望你能救她。”

“你先帶我去看看,且不說靜好是我的侄女,就論我是個醫者也不會見死不救。”

琴瑟殿

“怎樣?”

泠翕急著問道。

“母體中自帶的,本來不甚嚴重,隻是她年齡太小,恐怕有些痛苦,隻要找到火蓮便可徹底清除,在這期間,隻能用針灸來緩解寒毒。”

“那好,你告訴我火蓮哪裏有,我派人去采。”

“不可,那裏人跡罕至,凶險異常,而且火蓮保存的條件異常苛刻,非得我親自前去不可。”

“對了,我怎麼忘了萱兒,你知道嗎,我懷疑琳兒沒死,她換了一個身份回到我身邊了,雖然樣貌不一樣,但是她們眼裏的表情真的很像。”

莫梓颺原本平靜的心情一下子便竄起了火。

“你說琳兒沒死,我看你是沒有看到她死的時候那個慘樣,你現在還以寵著琳兒為由理由冠冕堂皇的寵著另一個女人,那好,我就帶你去看看琳兒。”

泠翕嚴重閃著疑惑,但還是跟著莫梓颺走了出去。

寒冰室

“你看看,這裏麵便是琳兒的屍首。”

泠翕皺著眉,朝裏走去。隻見石板上躺著一個白衣女子,那熟悉的身影撞進了泠翕的眼裏,泠翕慢慢走上前,沒有記憶中那完美的容顏,本該是一雙明亮的眼睛的地方確實黑洞洞的一片,泠翕強壓住內心的震撼。

“這,是怎麼回事?”

莫梓颺訕笑一聲。

“她的眼睛被玉清雪剜了去,這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你知道我有多後悔告知那個狠毒的女人隻要換眼便可以讓她重見光明嗎?如若可以,我寧願瞎的的我的眼睛,我都不願讓她這樣去投胎。而你,就因為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就那般折磨琳兒,琳兒是多好多好的一個女子啊,為什麼就你不肯去珍惜,反而一味的被那些女人蒙蔽了眼睛。”

說著一拳打在了泠翕的臉上,泠翕也不還手,隻是嘴裏不斷的呢喃著什麼,眼睛死死地盯住靛琳的眼睛。

莫梓颺一連打了泠翕好幾下,泠翕都沒有還手。

“本來我是怕你再傷害琳兒的屍體所以才將她放到這裏,既然你如今也已悔悟,隻希望你以後好自為之,明天起我便會出去尋找火蓮,我也會教人針灸治療靜好的病,一切你就放心吧,不為了別人,就為了靜好是琳兒的孩子。”

“為什麼,你那麼像她?”

泠翕渾身的酒氣,衝進了景仁殿。

“為什麼你不是琳兒,為什麼這一點點念想都被打破,為什麼?”

景萱不明所以的看著泠翕,伸手上去扶他。

“皇上,您喝醉了。”

“我沒醉,如果我醉了,為什麼琳兒不來見我,為什麼我看不見她。不過沒關係,我欠她的都要還回來,我要對你好,我要給你無上的恩寵。”

景萱突然笑了,我就真的隻是替身的命嗎,原來是,現如今依舊是。南竟泠翕,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