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一個紅衣女子立在一頭豹子身上,那女子風姿綽約,絕美異常,身下的豹子更是毛色均勻,鮮亮明豔。豹子大吼一聲,南瑣的戰馬便是一步都不敢朝前邁去。
泠翕眯起眼睛,看著那女子,開口道:
“紅袖,多年未見,別來無恙啊,隻是不知你可找到了藏寶圖?”
紅袖絕美的臉龐上浮現出淡淡青筋。
“南竟泠翕,你竟然有如此心計,將地圖換成假的,害我沒做成皇後。不過你也沒好到哪去嗎,心愛之人被火燒死的滋味怎麼樣啊?你還不知道吧,她其實是個蠢女人,她從來沒做過什麼壞事,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怎麼樣,聽到這些是不是十分傷心啊。沒做成皇後的這筆賬,我今日就讓你來償還,我要讓你們有去無回。”
泠翕聽見紅袖提到靛琳,心中怒氣頓時躥升,景萱聽見紅袖說自己蠢,並得知以前的事情都是紅袖的陷害,心裏也是怒氣難平,開口道:
“有去無回,你好大的口氣,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話不要說得太滿了,那樣可就不好收場了,何況還是當著北齊的軍隊麵前。”
紅袖也不答話,隻拿出一個哨子,對著一邊的草叢吹了起來。景萱看著紅袖的動作,又聽見草叢裏窸窸窣窣的聲音,冷哼一聲。頓時,一地的毒蛇揮舞著猩紅的信子朝著南瑣的軍隊走來。士兵一見著這滿滿的一地都是毒蛇,嚇得紛紛跌下了馬。
“哈哈哈,怎麼樣,知道我的厲害了吧,這下你還會說我話說的太滿嗎?”
泠翕見狀,也有些擔憂。
“這可如何是好,這些可都是劇毒的蛇啊。”
景萱隻是微微抬眸,對著身後一喊。
“朗兒,出來吧。”
泠翕看著景萱那滿臉的自信,帶著一股睥睨天下的氣息,久久不散,心中頓時便放心不少。
突然間,身後一隻臉盆大的巨蟒躥了出來,就在蟒蛇出現的那一瞬間,所有人的眼睛都定格在了它的身上。那蟒蛇靠近景萱,蛇頭靠近她的臉上,蹭了蹭。
“這些蛇,我不想看到,你明白嗎?”
那蛇竟然點點頭,所有人的眼球再次被這個黑衣女子所吸引了。
景萱揚起嘴角。
“那,去吧。”
蟒蛇扭著身子朝著紅袖爬去,紅袖看著蟒蛇,眼裏滿是不信。
“這不可能,不可能,蛇王早已消失數百年了,怎麼會突然問世。是你,你是妖女,你一定是蛇精。”
景萱聽了紅袖的話,有些想笑。
“我就是蛇精,你能奈我何?”
滿山的毒蛇就在看見蛇王的那一刻都紛紛低下了頭,慢慢的又退回了草叢中,消失不見。蟒蛇抬起頭,像是要示威一般。紅袖見了,急忙道:
“快,放箭,放箭。”士兵聽了,這才急忙舉起弓箭,朝著蟒蛇射去。但是蟒蛇的皮膚卻好像鎧甲一樣的堅硬,射出來的箭根本傷不到它分毫。
紅袖看大勢已去,這才命人撤退。
“快,快撤。”
軍營中,泠翕大笑出聲。
“景姑娘到底還有多少麵是我不知道的,朕真是佩服至極。”
景萱隻是淡淡一笑。
“一些小玩意罷了,登不了台麵的。”
“朕有意嘉獎與你,隻是這裏十分簡陋,不如你隨朕回朝,再另行封賞。”
景萱心中暗笑,魚兒上鉤了。
“一切但憑皇上做主。”
“我看著北齊是再也不敢來了,我們大可放心回朝了。”
一個將士道。
另一個將軍也道:
“是啊,這次他們可真是元氣大傷,我想他們不會再選擇開戰了。”
“報,北齊使節前來送招降書,說願意修和,並將珊瑚公主送來和親。”
泠翕大笑著。
“這次多虧了景萱,不然我們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反敗為勝的。既然北齊願意修好,還送來公主,那便將公主賜予韓濤為妻。”
韓濤急忙跪下。
“屬下不敢。”
“這有什麼的,你跟隨朕多年,一個公主而已,北齊隻說送來和親公主,卻並未說一定要朕娶了。”
眾人心裏都明白,韓濤雖然跟隨皇上多年,但畢竟是個侍衛,皇上這樣做,無疑是要北齊難堪。
眾將士又紛紛隨著泠翕誇著景萱如何厲害,如何高明雲雲的,慶功晚宴一直擺到了下半夜才散去。
北齊
“真是廢物,你不是說萬無一失的,那為什麼朕的三十萬大軍全軍覆,嗯?”
紅袖跪在地上。
“主上饒命,屬下的計謀的確是萬無一失,但是南瑣軍隊不知何時來了一個十分厲害的軍師,而且還能駕馭千年蛇王,所以才。”
蕭北辰眯著眼。
“軍師?”
“是啊,黑衣女子,以前並未見過。”
蕭北辰的手攥了一個拳頭,南竟泠翕,不管你得到誰的幫助,朕都要讓你為琳兒的死付出代價。朕要讓整個南瑣為她陪葬。
“下去領二十軍棍,順便將那個黑衣女子的來曆查清楚,看看有沒有什麼把柄能讓她為我們所用。”
紅袖領了命下去了。
南秦帝得勝歸朝之後,百姓紛紛站在街上夾道歡迎。景萱看著南城之中一派欣欣向榮的場景,也不禁感慨泠翕的能力。宮中一切照舊,隻不過泠翕從朝陽宮搬到了龍乾宮,從聽雨軒搬到了無極殿。泠翕命人將景萱帶到了雨露台,吩咐了幾個宮女好生照顧。
第二日,皇宮內舉行慶典,泠翕命人送來了一件淡紫色的衣服和一些名貴的首飾並讓景萱出席。華燈初上,景萱一襲紫色宮裝,配上蝴蝶雙飛的步搖,走起路來叮當作響,美不勝收。景萱在宮女的帶領下來到了禦花園,幾個後宮的妃嬪都已入座,景萱看著小桌上精致的糕點,卻沒半點胃口。泠翕因為沒有皇後,所以作為最高妃位的玉清雪正在主持宮宴,過了半晌,泠翕才來到禦花園。
“臣妾參見皇上。”
一幹妃嬪紛紛行禮,唯獨景萱隻是站了起來,並未行禮。玉清雪早已注意到景萱,但是卻沒有機會說什麼,現在看到她並不行禮,心中不快。
“皇上,不知這位姑娘究竟是什麼來頭,見到您竟然可以不行禮。”
景萱不說話,想看泠翕如何解決。泠翕卻隻是淡淡道:
“朕特許她不必行禮,怎麼,有問題嗎?”
玉清雪的嘴臉一下子定在了那,尷尬的笑了笑。
“臣妾,沒有問題。”
“景萱,你隨我來。”
泠翕冷哼一聲坐到上坐上,景萱跟著泠翕走去,就在路過玉清雪的時候,俯身低語道。
“玉清雪,我的眼睛,可還好用?”
玉清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場景一般。
“皇上,皇上救我,她是鬼,她是鬼,她來找我索命了。”
泠翕隻是橫了玉清雪一眼,自從知道她假裝懷孕並嫁禍琳兒害她的時候,他便煩透了她,隻因著答應了玉清霖要好好照顧她,才沒有殺了她。
“嚷嚷什麼,貴為妃位,竟然這般像個瘋婦,真是丟了朕的臉。”
玉清雪還努力地想辯解。
“皇上,真的,真的是她,她來找我索命了。”
景萱隻是譏諷道:
“她來找你索命了,看來,一定是你對不住她在先嘍?”
玉清雪看著景萱,渾身都在顫抖,突然間,看見桌子上用來削水果的刀子,趁著宮人不備,拿起來便要向景萱刺去。景萱看著迎麵而來的刀子,隻微微瞥了一下眼,微微動了動身子便躲了過去。
景萱在暗處一抬手,玉清雪的手便不受控製的朝著泠翕刺去。泠翕見狀,一腳踢飛了玉清雪。
“賤人,竟敢行刺朕,來人,拉下去打入冷宮。”
泠翕想了想,還是沒有殺她。景萱雖然心裏有些恨意,但是表麵上卻未表現出絲毫,玉清雪,既然老天不讓你痛痛快快的死去,那麼我便要你求生不能,求死無門。
宮宴雖然有了一個小插曲,但是馬上就過去了,該跳舞的跳舞,該彈琴的彈琴,熱鬧非凡。泠翕突然間起身,歌舞便都戛然而止。
“坐在朕身邊的是朕的天命之女,她救南瑣百姓於危難之間,讓南瑣與北齊的這場戰爭反敗而勝,朕決定封她為從七品美人,賜居景仁殿。景萱麵上沒有絲毫表情,心底卻笑道,南竟泠翕,從今以後,你的後宮,就別想平靜,我要害過我的人,統統為我的孩子陪葬。
“怎麼,景萱,還不接旨嗎?”
泠翕挑著眉,朝著景萱笑道。
“是,景萱接旨,謝主隆恩。”
“是不是該改改稱呼了?”
景萱低著頭,讓人誤以為是嬌羞的模樣。
“臣妾謝主隆恩。”
泠翕看著低著頭的景萱,心裏突然便想起了靛琳,她以前也總是這樣低頭淺笑。冊封景萱,拉攏是其中一個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上有靛琳的影子。雖然她們的身高樣貌沒有一點相同,但是他就是莫名的覺得她十分熟悉,那眼神,那淡漠疏離的模樣,像極了靛琳。
走著走著,便來到了彩雲閣,歎了口氣,看著煥然一新的彩雲閣,心底惆悵異常。室內,裝修擺設都像新的一般,每天都會有專門的宮人進來打掃,每月初一十五泠翕便會在這裏過夜。撫摸著梳妝台上的紫玉簪,這是她素日裏最喜歡的簪子,隻是,不知還有沒有機會為她親手戴上。
“琳兒,你竟如此恨我,不,應該說你連恨我的都不屑,要不然怎麼連夢中都不肯與我相見。”
捧起酒杯,這是已經是第幾杯連泠翕自己都已經不清楚了,他隻是心裏難受,想不停地喝酒,不停的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