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界中,那些道統似乎正在進行著某種神秘且古老的儀式,且不斷湧現出一陣陣怪異的氣息,伴隨著無盡的暗夜,將整個天狼界徹底籠罩其中。
它像是一重無邊的暗幕,隔絕一切,此刻即便是道祖級別的生靈,竟也無法看清天狼界之中的情形。
對此,伏羲氏等人皆十分詫異,正當他想要派遣斥候進入天狼界打探一番時,卻見牧龍盯著那至暗的夜幕,發出一聲冷哼。
“果然……”
“又一種不屬於這個紀元的勢力,但有些事,隻要是做了,即便遮掩起來,也終究會為人所見!”
這話中,顯然頗有深意,伏羲氏等人聽聞,有些震撼,於是問道:“至聖先師您……可是窺破了這天狼界之外的夜幕?”
牧龍搖頭道:“何須窺探?永夜鼎便在天狼界中,便如我的耳目,其中風吹草動,自是瞞不過我。”
“若非大醜大惡之事,又何須遮掩起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以這一紀元的生靈為祭物,舉行暗夜大祭,供奉他們背後的生靈,此等行徑,當誅!這也是我兵臨此處的理由!”
“這暗夜大祭,即將開始,命令周秦漢唐四朝大軍,從四方圍攻天狼界,但凡暗夜道統的生靈,格殺勿論!”
片刻之後,便見那封神榜、十二尊鎮世銅人、崆峒印、白玉京紛紛顯現於天狼界四周,開始朝著天狼界發動征伐之時!
這四樣寶物,得四朝的國運加持,已然今非昔比,隻是片刻之間,便將那天狼界外的暗幕直接打破,天狼界的蒼穹,也就此破滅。
四朝大軍,自裂縫之中湧出,宛若天兵天將,照亮暗夜,開始攻打暗夜道統,偌大的天狼界,就此得見許多光明,而這等光明,於暗夜道統而言,卻是災難,是他們此生最為憎惡的東西!
整個天狼界,就此陷入無盡兵禍之中。
這暗夜道統的背後,既然隱藏著神秘的存在,這道統本身的實力也便不弱,甚至比那仙佛神魔四道還要強大一些。
其中更是不乏祖境生靈,麵對這等強者,便也隻能由伏羲氏等人出手對付。
與此同時,牧龍也踏入天狼界中。
這暗夜道統要舉行大祭,除了要用大量的生靈作為祭物之外,祭壇也是必不可少的,且這等祭壇在整個天狼界極為普遍。
舉界共祭,當暗夜降臨時,一切都將化作永恒,超越輪回,從此不死不滅!
這等話,自然是暗夜道統的謊言,對於那些被視為祭物的生靈的蠱惑,也讓那些生靈都變得瘋狂,心甘情願的踏上祭壇,被暗夜所吞噬。
這一切,就發生在牧龍的眼皮子底下,但他沒有阻止,因為這些被視為祭物的生靈,內心已然被種下黑暗的種子,難以驅除幹淨,倘若此刻不淪為祭物,他們還會做出更為瘋狂的舉動。
暗夜的信徒,亦是奴仆,而牧龍所在意的,則是這整個紀元,這一方宇宙。
像這樣的慘烈場麵,他曾經不知見過多少,阻擋得了這一次,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罪孽依舊在無時無刻的滋生。
因此,他需要做的,便是找到隱匿在背後的罪魁禍首,將其鏟除,這樣後世的生靈才不會再遭受荼毒。
身為紀元共主,他要守護這一紀元,這一方宇宙,給萬靈一個未來,而不是像那所謂的佛,滿口慈悲,隻能渡些有緣人。
隨著越來越多的暗夜使徒登上祭壇,被暗夜所吞噬,奉獻出自身的一切,牧龍也得以從那冥冥無盡的暗夜之中,再度窺見一物。
那赫然是一雙眼睛,在冥冥暗夜之中,目光灼灼,宛如兩輪烈日,其中流露著無盡的熾熱與野心。
它正貪婪的享受著暗夜大祭帶來的美妙,大量的生靈,還在前赴後繼的湧上祭壇。
天狼界中,周秦漢唐與暗夜道統的廝殺,也依舊在持續,然而此刻,牧龍心中已然湧現出一絲怒意。
尤其當他注視著那暗夜大祭的享用者的眼睛時,心中的殺機更是近乎沸騰。
“忍耐了許多歲月,而今終究忍不住了麼?”
“或者說,我的消失,讓爾等覺得,從此可以肆無忌憚?”
牧龍寒聲低語,體內的黑瓦罐開始湧現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氣息。
融合四尊天鼎之後,他變得更為強大了,所能動用的前世力量也愈發磅礴,縱然目前依舊無法擁有前世一般的戰力,但滅殺這暗夜大祭的享用者,應當不成問題。
像這等境界的存在,牧龍當年征戰路盡頭時,不知碾死過多少個。
然而,就在牧龍準備動手時,卻聽背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他們忍不住了,便到你該隱忍的時候了。”
這聲音響起的十分突兀,而牧龍聽聞,卻是身軀猛地一震。
這是時隔許多歲月之後,再度聽到他的聲音。
“天狼……”
呢喃之間,牧龍轉身,便見那裏立著一道略顯清瘦的身影,左手提著酒壺,右手捏著兩個酒盞,看到牧龍時,便笑道:“還是老規矩,見麵飲三杯。”
說罷,天狼便倒酒,接過那酒盞之時,牧龍有些感慨道:“我已有許多歲月,不曾喝過你的酒了……”
“不過,味道卻還記得清清楚楚,它與世間所有的酒都不同!”
說罷,牧龍仰頭,一飲而盡。
天狼亦是喝下一杯酒,歎息道:“我又何嚐不是?”
“這酒是我早年所釀,喝一杯少一杯,而今便隻剩下六杯,喝完便沒有了。”
聽聞這話時,牧龍像是預感到什麼一般,手中的酒盞頓時一滯,問道:“我是轉世重修了,可你不是,你的修為去了何處?”
此刻的天狼,渾身上下,赫然再無半點凶氣,也沒有毀天滅地,撕裂混沌的力量,他隻像是一個凡人。
牧龍實在不知,他轉世重修的這些年,天狼界究竟發生過什麼變故。
天狼聽聞,坦然一笑,道:“喝完酒再說,最後的幾杯,喝完便再也沒有了。”
說罷,他飲下一杯酒,雙目微微閉合,似是沉浸其中,又像是在回憶過往。
牧龍聽聞,不動聲色地飲下第二杯,又將酒盞伸出。
當酒壺之中,最後一滴酒也被傾幹,將之飲下之後,素來孤僻冷傲的天狼,竟像是喝醉了一般,忽然咧嘴一笑,連目光都有些通紅。
他盯著牧龍,無比認真道:“我說的時機,到了,也將是我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