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長生大帝道：“如你所說，這太虛中央區域並不像是外麵那般，星域與諸界並立，而更像是一方浩瀚無邊的大世界，是麼？”
長生大帝點頭，道：“也可以這般說，但在這太虛中央，每一方區域都各不相同，而且太虛間也從未有過如此大的世界，因此從來無人認為太虛中央是一方世界。”
“那，倘若是傳說中的鴻蒙天界呢？”
聽到這裏時，略微沉思的長生大帝猛地雙目一震，畢竟是帝境巔峰的人物，這一瞬，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你是說……”
牧龍點頭：“正是。”
“倘若太古時代是這方太虛的過去，那麼這方太虛便是太古時代的未來，最大的變化，無非是歲月光陰流逝，而某些事物，即便是曆經滄海桑田，應該也依舊殘留著痕跡，如同太古妖神的血脈，依舊在傳承。”
“在我踏出朝天大陸以前，幻兒一直都覺得，我會直接飛升鴻蒙天界，但事實卻是我踏入太虛之中。”
“如她所言，太古時代的鴻蒙天界，是以一界鎮壓萬界，那麼必然極其強大，太古時代結束之後，也不過是歲月的變遷罷了，強橫的鴻蒙天界，總不至於隨著光陰流逝而消失吧？”
“所以我覺得，這所謂的太虛中央區域，極有可能便是太古時代鴻蒙天界的未來，或者說，我如今所在之處，可能便是鴻蒙天界曆經無盡歲月變遷之後的模樣。”
聽聞這番話，便是長生大帝這等強者，也不得不佩服牧龍的眼界與格局，這等大膽的猜想，可不是每個生靈都敢去揣摩的。
“朕也覺得，你的猜想極有可能便是真的。即便光陰長河被斬斷，但未曾斬斷之前，該存在的便已然存在了，歲月是永恒的，我們這些生靈，隻能見證其中的一部分罷了，就如同我們還無法看到未來，但黑暗邪族已經存在，並且從光陰長河中逆流而上了。”
“不過，朕先前也不過是帝境巔峰，而且歲月長河已然被斬斷，無法回溯光陰，更不曾看到過太古時代，看過那傳說中的鴻蒙天界，你倒是可以問問妖神塔中的前輩。”
牧龍也覺得此言甚為有理，事實上這些年每一次耗費資源，催動妖神塔，都是對於妖神塔力量的恢複，再加上造化寶蓮，妖神塔的力量已然恢複許多，幻兒一直都忙於修複妖神塔的力量。
聽聞牧龍這番猜想之後，幻兒仔細將此處觀察過一遍，隨即搖了搖頭。
“此事不好說。即便鴻蒙天界一度十分強橫，但倘若某一個時代的大劫之中，諸多頂尖大能一同出手，便能將鴻蒙天界打碎，至少在我的記憶之中，鴻蒙天界便被打破過不止一次，不過在天道的規則與秩序下，悉數被修複便是了。”
“這方太虛，終究不是曾經的太古時代了，許多事情也與太古時代有極大差異，最高的秩序與規則也發生劇變，曾經強大無比的天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三千大道，還有被稱為命數的存在，這太虛中央，是否便是鴻蒙天界經曆變遷之後的存在，我如今隻見其一隅，無法斷定。”
“曾經的鴻蒙天界，也不是這般模樣，那時也有諸天萬界，但他們都形同支柱，唯獨鴻蒙天界，一界超然，高高在上，而這太虛中央與外麵的諸天萬界，是相同的高度，隻不過這裏的環境，更為優渥便是了。”
“這便是時代的變遷，我不曾經曆過太古時代的後期，也不知那時究竟發生了什麼，這一切，大概要龍哥哥變成真正的強者，自己去尋找答案。”
“不過這等猜想，卻是不無道理。龍哥哥如今隻是初來乍到，或許等在這裏多走些地方，倘若我能看見些熟悉的東西，亦或是能尋到曾經天庭存在的痕跡，那這猜想便是真的了。”
聽聞幻兒說完，牧龍恍然大悟，便是長生大帝聽聞，也覺得又增長了許多見識。
關於太古時代與鴻蒙天界之事，若非是幻兒告訴他，在這太虛中央便是想破頭也沒用，光陰長河畢竟是斬斷了的。
牧龍一直都算是好奇心頗重之人，以前微弱時，那些前輩總會叮囑他，有些事不可知曉過早，會影響修行，如今卻是無人這般說了。
太古時代的後期，究竟發生了什麼？又是誰斬斷了光陰長河？這些事既是這方太虛的將禁忌，也是牧龍心中一直想要找到答案的問題。
於是，此次進入太虛中央，除了尋找妖神後裔的血脈與長生大帝所留的底蘊之外，牧龍又多了一個目的，那便是將自己的猜想驗證一番。
不過長生大帝口中的“瘠薄”之地，當真遼闊，說是牧龍要走十天半個月，便當真是十天半個月，這還是牧龍修煉空間大道的結果。
這“瘠薄”之地，大都荒無人煙，難見有靈智的生靈，可見太虛中央的生靈，對於這等地域十分嫌棄。
數日之後，牧龍才從其中走出，他想看看，比這瘠薄之地更好的、太虛中央強族與古老勢力盤踞之處，是何等模樣？
便是至尊殿堂的牧少帝，這一刻也儼然是個小地方來的，像是村裏出身，忽然踏入繁華的街市，縱然沒見過許多大世麵，但格局總是有的。
這裏的大道氣息，的確似乎無處不在，愈發的濃鬱。便是每一次呼吸，吸入一縷風，其中也似暗蘊著風雷。
不過，與他想象中的強族盤踞之地，依舊有些差距。
或許是牧龍剛來，還未看到真正能讓他開眼的地方，但這走了片刻，充斥在空氣中的一股濃鬱的血腥味道，卻讓牧龍忽然止住了腳步。
太虛中央，太虛強族與古老勢力盤踞之地，強者如林之處，會是清閑淨土麼？顯然不會！
這裏的紛爭隻會愈發激烈。
牧龍瞬間便找到那血腥的源頭，但見那一片山穀之下，赫然遍布著許多強者的屍首，最弱的也是顯聖之境。
那些強者的死因，也都極其慘烈，不是被砍了腦袋，便是缺胳膊斷腿，有的幹脆隻剩下一半的身軀……
牧龍大致一看，其中的帝屍，便有不下萬具，悉數死在一方山穀裏。
那鮮血不曾幹涸，彙成一條溪流，在小溪間流淌。
頗為怪異的是，這些強者不知何時死去，但他們的寶物，竟然都沒有被人撿走，散落在屍體之間，光是先天靈寶便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