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易教未曾創立之時,牧龍曾跟隨素真道君遊曆這一方大世,足跡遍布五洲之地。
那五洲之地,他見過有無數的道統,無盡的生靈,但是,他也聽過大量的上古秘聞,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他,五洲之地,並不是這一方世界的全部……
比如,喬珞璃的父母去了哪裏?讓葉青蓮不惜進入西天葬地,也想要去討公道的地方,又在何處?
世人皆知,天地間有五洲之地,但五洲之外,又是哪裏?
修行以來,所經曆的一切,包括末法時代結束,世間劇變,無盡的變化出現,還有那些上古的秘聞,關於黑暗血時代的災禍。
“這一方世界,盡管盡管已經發生過劇變,但它真正的模樣,絕不止世人所看到的這般簡單!”牧龍心中篤定。
他要曆練,在曆練中悟道,然而尋常之地對他而言,已然於事無補。
他也要追尋,尋找一直都尋找之人,然而他們也不在尋常之地,否則,憑借易教如今的實力,便不可能找不到。
“一切,隨緣吧。”
虛空中,他幽幽一歎,一路朝東走。
他的如今的速度,已非常人所能理解。
數步之間,便已然跨越千山萬水,到寒州時,他踏入了逍遙天宗。
“我路過此地,進來討杯茶喝。”
牧龍收斂一身氣息,踏入逍遙大殿。
君禦荒已然踏入域尊之境,而他的妻子雲不悔,已然是道君修為了。
雲不悔生下的,是個男孩兒,取名“君無邪”。
他的體內流淌著太古龍象的血脈,牧龍便將一滴龍象精血打入他體內,又將《鎮獄洪爐經》傳給他,權當是做叔叔的見麵禮。
有此兩物,好生修行,假以時日,東洲將再添一位天驕少年天驕!
宗主趙玄音曾一統東荒,喬胤老爺子履行當日之諾,收她為徒,傳授高深道法,已然閉關,牧龍便不曾打擾。
當初的寒江城中,曾有四大神宗的讖語,亂世死劫命難改,天衍四九人遁一,寒江之龍入局來,或有造化逆浮生!
撲朔迷離之間,寒江城有四大體質,外加一個牧龍。
誰才是真正的寒江之龍,曾經柳暗花明,如今卻是再清晰不過。
閻浮生成就當世第一聖賢之尊,卻依舊為易教所滅,他死,浮生禍消。
爭到頭來,誰也不是真正的贏家,背後操縱一切的手,至今還未出現。
不過,牧龍也不在意所謂寒江之龍的名頭,他隻是看著牧千瑤、冷無涯、姬重陽、林景天……頗為感慨。
寒江城,已然隕滅於魔災之中,這些人,大概是最後的同鄉。
曾經的恩恩怨怨,而今皆已如飛煙若夢,飄飄渺渺,不可追兮。
墨玲瓏已然是元神巔峰修士,曾經逍遙神宗王者的高度,至於楚隨緣,牧龍走後不久,他便也離開了逍遙神宗,不見蹤跡。
趙綾丹,自幾年前便不曾有過消息,也不曾回過書信,不知去了何處,這大概是逍遙天宗之中,牧龍最想見到的人。
“我此行,將一路向東,大道修遠,諸位,珍重!”
牧龍說著,將那盞中的茶飲下,一步一步,扶搖而上。
虛空中,他掃了一眼下方,那個叫“霸天會”的地方,弟子諸多,熙熙攘攘,分外熱鬧。
還有那個叫南宮求敗的小胖子,已然是逍遙天宗年輕一代第一人了。
看到這些,牧龍嘴角微微一笑,隨後消失在東方的天際。
他跨越東海時,蓬萊仙山之中,忽然升起一座神橋,一直延伸到牧龍腳下。
與此同時,蓬萊仙山中傳來素真道君的聲音。
“這幾日,時有霞光西現,料是有貴客將至,卻不知是牧教主。”
牧龍聞言,望著蓬萊仙山笑了笑,隨即腳踏神橋,進入蓬萊仙山之中。
紫玉竹林中,靈霧嫋嫋,素真道君取來山中淨水,又取悟道神茶,在竹亭中焚一爐香,靜候牧龍。
“見過素真前輩,許久不見,前輩的修為,似乎愈發深不可測了。”牧龍拱手道。
素真道君微笑道:“那三個徒兒,兩個在易教,一個在閉關,我算是清閑,靜心參悟之下,算是觸摸到了仙道門檻,不過比之石龍道兄,還是相差甚遠。”
素真道君說著,還抬頭望了望天,石龍前往天外天修行,並不算什麼秘密。
“前輩若是踏入仙境,隻怕也無法留在世間了。”牧龍提醒道。
聞言,素真灑脫一笑:“再說吧,喝茶!”
那悟道神茶,牧龍曾與夢三生喝過一回,回味無窮,別有一番滋味。
“想必石龍道兄臨行前,曾告知過你一些事情,這等時刻,不在易教閉關,我可不覺得你來東海,是為了曆練?”
素真道君的眼睛,似乎能夠看穿一切一般。
牧龍放下茶盞,望著東海,正色道:“曾承蒙前輩厚愛,帶我遊曆五洲之地,我如今之境界,想要再進一步,並非苦修能夠達成,而需曆練悟道,所以,我並不想去世間再走一遭,而是想去一些不曾去過的地方!”
素真道君聞言,像是想到什麼一般,眸光微微一凝,卻也是一閃而逝,笑道:“我這蓬萊仙山,你雖不曾來過,可驚鴻那丫頭卻是極為熟悉,不過你來這裏喝幾盞悟道神茶,也是好的,說不定能助你悟道呢。”
說著,素真道君又為牧龍添了一盞新茶。
隻是,牧龍看著這茶,卻不再飲,而是望著素真道君,似笑非笑道:“前輩何等人物,應當知道我要去何處?”
素真道君聞言,端起茶盞,抿一口,也不看牧龍,隻是搖頭道:“這東海便是世間的盡頭了,牧教主若是想在我蓬萊仙山觀海悟道,那再好不過,這悟道神茶,每日管夠便是。”
怎麼聽,這話都有些敷衍。
牧龍隻得挑明了說。
他盯著素真道君,十分凝重道:“晚輩想去……東海的盡頭!”
“東海的盡頭……”素真道君將盞中的茶一口喝盡,“東海的盡頭,如今也是水,既然是看水,在這裏也是一樣。”
“前輩……當真不願告訴我?”牧龍看素真道君的模樣,分明是想要隱瞞一些事情。
不過,素真道君卻笑道:“我告訴你的,自然是真話。”
“我不知道你為何知曉那地方,不過,那裏的人,曾不止一次來過世間,世間的人,去那裏的,也不在少數。”
“但你來的不是時候,如今想去那裏卻是不行,要等三年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