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一刻,那些先前對牧龍心懷質疑之人,被盡數鎮住。
他們便是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如今的牧龍,已然不是往日那個青澀的少年,不然何以讓數百萬大軍俯首聽命,稱一聲公子。
更何況,這數百萬大軍,殺氣滾滾,乃是真正的虎狼之師。
就連趙玄音都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牧龍,她總算是知曉玄藏話中所隱藏的玄機了。
“不多,就五個軍團而已”,趙玄音再想起這句話時,不得不感歎牧龍果真是謙虛的。
粗略觀之,這一個軍團之中,至少有上百萬大軍,五大軍團,便是至少五百萬大軍,這是一股能夠輕鬆顛覆東荒的洪流!
“這東荒魔族勢大,由我率幽冥、血劫二部前往剿滅,虎賁,天鋒、鎮穹三部便由公子親自率領,前去誅滅魔道如何?”白戮定下戰略,決定兵分兩路,用最快的速度,平定東荒,故此向牧龍請示。
說起來,這東荒魔族,數量極其龐大,其中的魔皇,不止一尊,與之相比,兩百萬大軍的兵力,的確有些懸殊了,但這就是白戮,白虎神殿的鎮守者,他的膽魄,少有人能比。
但牧龍卻也知曉,這不僅僅是白戮的氣魄所在,更是白戮擔心他的安危,其實魔對付魔道勢力,兩百萬大軍足矣。
“東荒魔族,畢竟數量不俗,天鋒軍也由你統帥,這樣可以減少我寒州大軍的傷亡。”牧龍想了想,對白戮道。
“如此也好,有我與公子同行,你盡管放心便是!”玄藏對白戮道。
聞言,白戮點頭。
轉眼間,逍遙天宗上空,血雲翻騰之間,朝著遠方虛空怒卷而起,那一派殺伐之氣,所過之處,激蕩九天風雲!
白戮率天鋒、幽冥、血劫三大軍團出發,前往戰場,鎮壓魔災。
“我們,也該出發了。”牧龍望著虛空,虎賁與鎮穹二部大軍,嚴陣以待,隻等牧龍一聲令下,便可奔赴戰場。
“可需要我派兵協助麼?”趙玄音問道。
“宗主放心便是,這兩大軍團是白戮前輩親自操練出來的,其戰力說是以一敵十也不為過,對付伏魔道賊人,綽綽有餘。”牧龍笑道。
“可,這畢竟是東荒,逍遙神宗,總要付諸行動。”
“那是自然,宗主與兄長若是不忙,此番可與我同行,順便一泄心中惡氣。”牧龍說道。
“理應如此!”
“求之不得!”
隨即,趙玄音與君禦荒這兩大皇者,加入牧龍的陣營,大軍開赴。
魔道自從撕毀《正魔盟約》,舉兵侵犯之日起,便勢不可擋,又與魔族暗中勾結,愈發勢如破竹,如今整個東荒,近乎三分之一的土地,已然淪陷,落入魔道之手,並且還在飛速的擴張之中。
每過一日,便有數座城池淪陷,每時每刻,都有生靈被屠戮,這是一場活脫脫的蒼生劫。
在東荒深處,有一條大江,江水奔流,一瀉千裏,宛如蛟龍,穿越與崇山峻嶺之間,因江中之水分外寒涼徹骨,故而稱之為“寒江”,江邊有一座城,名為寒江城。
牧龍,便是自幼在寒江城中長大的,記憶中的寒江城,雖不是太過遼闊,卻也人丁興旺,雖不是太過繁華富饒,卻也是別具風情。
然而,這都是曾經,如今,這裏的一切都變了。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這是當年,牧龍年幼時,母親站在寒江畔,指著滾滾江水,對牧龍說過的一位上古聖賢的至理。
如今,那教誨依舊如在耳畔,但是這寒江,卻已不複存在。
曾經一瀉千裏的寒江,再無往日的活泛與野性,變成了一江死水,透著血色,散發陣陣惡臭,其中生靈,早已絕跡。
曾經的寒江城,到如今隻剩下一片殘垣,廢墟一堆,幾株被魔火焚燒過的老樹,冒著殘煙,在彌漫著死寂的風中突兀立著,連寒江城中的樹都難逃厄運,更何況是其中的生靈?
“這裏是寒江,是我的故鄉,生我養我的地方,如今,沒了!”牧龍立在雲端,指著那一江赤色的血水,指著那一方已然死寂的城,麵色冷地可怕。
為了變強,他遠離故土,在外修行,如今,他已是神通強者,一州梟雄,率兩百萬大軍,重回故土時,故土全無。
無論再強,人這一生,隻有一個故鄉。
這一刻,兩百萬大軍肅穆不言,趙玄音低下了頭,麵露慚愧之色,她身為逍遙天宗之主,卻未曾守護好這一方山河。
君禦荒立在一旁,而玄藏的歎息裏,透著滄桑,或許經曆過許多光陰的他,見慣了這一切。
然而,沉默地,終將會爆發!
在幾個呼吸之後,一聲怒吼,震徹天宇,漫山遍野的山石崩裂,死寂的寒江,被驚起百丈血浪!
“殺!”
這一聲滿含殺意的怒吼,是牧龍對故土淪喪的回應。
故土已破,歸人當如何?唯有一個字,殺!
壞我故土者,雖遠必誅,雖眾,必戮!
少年梟雄一怒,這東荒大地之上,當橫屍百萬。
“殺!殺!殺!”
虎賁,鎮穹兩大軍團,宛如神魔下凡,爆發無盡殺伐之音,朝著遠方魔氣籠罩之處衝殺而去。
玄藏見狀,伸手之間,掌中法力噴湧,將那寒江城的廢墟從地上拔起,以冰晶封印,煉成一顆腦袋大小的珠子,其中的廢墟景象,纖毫畢露。
“有些東西,一旦毀去,便再也不可能回歸原來的模樣,公子,留著吧!”玄藏微微歎息間,將冰珠交給牧龍。
牧龍伸手托住,看一眼後,將之慎重收起,隨後目露寒光,化作一道殘影,隨著大軍而去。
殘破的東荒大地,再度起了殺伐,殺人雖非牧龍本意,但對於魔道與魔族,他所能做的,唯有以殺止殺!
白虎神殿五大軍團,乃是白戮親手操練的鐵血雄師,經曆多次大戰的洗禮之後,已然成為戰場之中所向披靡的存在。
他們身為寒州大軍,內心的信念隻有一個,公子伸手所指,既是疆場,也是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