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啊,這就是我胡亂搗鼓出來的東西而已。”聽到牧龍這般誇自己,心中湧起陣陣蜜意。
這也難怪,無論是哪個少女,被自己心愛的人一誇,大概都是如此。
喬胤老爺子也嚐了一口,點頭道:“你還別說,那‘紫華瓊光澧’我早年也曾喝過,味道還真是有些相似。”
“不過,這酒為何叫龍玉瓊漿呢?”喬胤老爺子端著酒杯,一副仔細琢磨的模樣,顯然是在故意打趣喬珞璃。
喬珞璃是女兒家,麵皮薄,被這麼當麵一說,頓時鬧了個大紅臉,不滿道:“哎呀,爺爺,這名字就是我隨便起的,難道這酒還堵不住您的嘴麼?”
“哦,原來如此,牧小子名叫牧龍,你名叫珞璃,那便是美玉之意,這還真是隨便啊,唉,現在的年輕人啊,起個名字都這麼卿卿我我,看來,我真是老嘍……”
聽到這話,不止是喬珞璃,就連牧龍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喬胤老爺子打趣晚輩的本事,絕對是一流的。
見此,牧龍忽然拿出一個玉盒,遞給喬珞璃道:“這等美酒,我也不能白喝,正巧,我早就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
喬珞璃接過,打開一看,頓時美目一驚:“密令?”
隨後,喬珞璃連忙將密令塞回牧龍的手中,一個勁兒的搖頭道:“這絕對不行,此次的古修遺府之中,應該有不小的造化,而你修行需要大量資源,所以,這密令對你來說,十分重要,你要自己留著。”
見此,牧龍莞爾一笑,翻手之間,竟是再度拿出一枚密令,這枚密令,便是牧龍在拍賣會上得到的。
“兩枚密令?”見此,不止是喬珞璃,就連喬老爺子也是目光一震。
“不錯,其實我原本不知,直到我在拍賣會上看到密令之時,才察覺此事,這也算是誤打誤撞吧。”接著,牧龍又將遭遇“假麵無常”朱莫笑,將之斬殺,得到密令一事,同喬珞璃說了一遍。
不過,喬珞璃聽到牧龍斬殺朱莫笑之後,心中更是震撼,朱莫笑,那可是靈紋境的強者,如此說來,牧龍擁有斬殺靈紋境的戰力。
而且,他還發現一件事情,那便是,牧龍出門之前,不過是禦魂境兩重天,如今卻是禦魂境三重天。
喬珞璃雖然為牧龍感到高興,同時也隱隱有些擔憂,因為照牧龍這樣的成長速度,她若不努力修行,定然會無法追逐牧龍的腳步。
想到這裏,喬珞璃暗下決心,同時對牧龍道:“好,密令我收下,等古修遺府開啟之後,我與你一同前往。”
“好……”
……
看到這一幕,喬胤老爺子暗自歎了一口氣。
若不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孫女兒喬珞璃又豈會來這等荒涼之地,以她的資質,倘若留在那地方,如今必然已經是年輕一代的頂尖強者了。
見此,牧龍也就放心了,他收下了喬珞璃釀製的那一壇“龍玉瓊漿”,然後直接進入密室,開始閉關了。
縱然他如今擁有斬殺靈紋境的戰力,但那朱莫笑終究隻是難纏些罷了,若論真正戰力,在靈紋境之中,不見得有多強。
而此次拍賣會,讓牧龍得見正魔兩道的許多天才強者,可想而知,此次的古修遺府開啟之後,爭鬥有多激烈?
而且,他最終要麵對的,還是那些魔道翹楚,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內,斬殺兩尊魔道翹楚,談何容易?
那些人,比他在拍賣會上見過的還要強大,以他如今的實力,還是沒有把握。
不過,他如今得到了朱睛冰蟾內丹,其中蘊含著神通境妖族巨頭的力量,何其磅礴?趁著古修遺府還未開啟,將之煉化吞噬,正是時候。
牧龍前去閉關,房中便隻剩下喬胤與喬珞璃爺孫二人了。
喬胤老爺子再度歎了一口氣,定定地看著孫女道:“都怪我啊,不過,在這種地方,你若想追上他的腳步,談何容易?”
“牧龍這孩子,之前我從他的身上,隻看到了聖賢之資,而今日,我又從他身上看到新的東西!”
喬胤老爺子深邃的目光微微閉合之間,吐出兩個極為深奧的字眼:“氣運!”
“氣運,它代表著一個人的氣數,命運,決定人的機緣,造化,玄之又玄,不可捉摸。”
“當年的我,已經參悟到了一絲氣運的真諦,但那時候,天下氣運,混亂而晦澀,看不清,道不明,而如今則不同了……”
“氣運重現,這便是亂世來臨的征兆,亂世之中,天地間的氣運會重分,唯有身居大氣運者,才能在亂世崛起,主宰沉浮啊。”喬胤老爺子歎道。
喬珞璃聽了,心中也是愈發震驚,怔怔站在原地,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喬胤老爺子又繼續說道:“每個時代,都有身俱大氣運者,這等存在,便是時代的領航者,時代的主角,他們的道路,也是世間最為艱險的路,稍有不慎,便會身死道消啊。”
“傻孩子,單單是一個聖賢之姿,就已然難以追逐,如今又是氣運加身,他的路,看不見盡頭,而你想追逐他的腳步,更是遙遙無期啊……”
聽爺爺這麼一說,喬珞璃不由的想起之前的夢境,似乎是與這些話,一一印證。
夢境之中,他提著長戟,離開了家門,一路前行,從未停止過殺伐,也從未回頭,直到最後,消失在夕陽之中……
他的路,果真充滿凶險困苦,果真是看不到盡頭。
“莫非,那真是冥冥之中的預示麼,那真會是我和他的未來麼?”那雖是一場夢,但對喬珞璃而言,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卻絲毫不像是虛幻。
想起牧龍孤單前行,滿身傷痕的背影,她總會生出一股鑽心的痛,令她幾欲窒息,淚水不由的溢出眼眶。
她眸中滿含淚水,望著喬胤老爺子,問道:“爺爺,您信命麼?”
喬胤老爺子聞言,渾身一震,深邃的眼眸中先是一陣精光閃過,隨即花白的胡須輕輕一抖,神色複雜而矛盾,發出一陣滄桑的歎息。
“如今,大概是信了吧……”
他說這話時,不敢看喬珞璃,而是將目光轉向一旁,看著窗外,看著遠方。
“那……他呢?”喬珞璃努力地噙著淚水。
她本是個堅強的女子,但牧龍卻像是她心中最柔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