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見這兩名執法弟子朝著自己擒拿而來,牧龍眼中沒有絲毫波瀾,也不曾有任何反抗,反而是主動送上去。
這二人乃是靈紋境的強者,若真要執意對牧龍出手,以牧龍如今的實力,即便反抗,也是無濟於事,他萬萬不是對手,更何況是束手就擒。
不過,就在他們掌中靈紋閃爍,即將觸碰到牧龍的身體時,牧龍的嘴角忽然勾出一抹怪異的笑容,輕聲道:“你們二人,動我一個試試?”
隨後,牧龍伸手一挑,掌中出現一物,完全是一副有恃無恐,自信至極。
見此物,這二人心中俱是一驚,情急之下,急忙撤去力量,險些將自己憋出內傷,十分狼狽。
牧龍手中之物,正是法王元無天的那一道法旨。
“牧龍,你搞什麼名堂?”幾人麵色十分難看,誰也沒想到,牧龍竟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將法王的法旨橫在身前。
法旨,代表著法王元無天的威嚴,見法旨如見法王,攻擊法旨,那便是等同於打元無天的臉,是大不敬之罪,他們萬萬沒有這個膽子。
“哼,搞什麼名堂,法王不是說,邊疆形勢,萬分危急,要我即刻前往邊疆麼?你們竟敢對我出手?”
“你信不信,你們倘若動我一根毫毛,我便倒地不起,要你們求我站起來!倘若我受傷,不能按時前往邊疆,耽誤宗門大計,你們便是罪魁禍首,這份罪責,你們承擔的起麼?”
牧龍眼珠子一轉,頓時又是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
既然這元無天想算計他,又不惜降下法旨,牧龍倘若不加以利用,又如何對得起元無天的那份“苦心”?
“這……”
果然,那幾人聞言,麵色劇變,額頭之上滲出一層冷汗,動手的那兩人更是細思極恐,心中後怕至極。
萬萬沒想到,這牧龍竟也會如此耍無賴。
那為首的執法弟子也不禁心中暗歎,這牧龍果真是奸詐狡猾。
這一道法王法旨,分明是牧龍的催命符,竟生生被他變成尚方寶劍,用來壓製他們。
但牧龍畢竟是當著他們的麵,將這姬如龍打成重傷,他們身為執法弟子,倘若不聞不問,不但執法弟子顏麵無存,萬一法王追究,或者是林景天蘇醒之後,對他們心懷不滿,倒是有決計沒什麼好果子吃。
那為首的執法弟子善於分析形勢,一番思量之後,看著牧龍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該對同門弟子下如此重手!”
這話,就算是訓誡了,一來可以體現執法弟子的威嚴,二來,他已經表明態度,日後即便有人追究,他也可以輕鬆推脫過去。
見此,牧龍也道:“師兄說的極是,不過,師兄也說過,我年紀輕輕,難免容易衝動,誰還沒有個年少輕狂的時候,師兄你說,是也不是?”
聽到這話,這為首的執法弟子頓時想罵人:你特麼說就說,把我扯進來做什麼?你?年紀輕輕?這心機簡直比千年的老狐狸還重!
不過,這隻是心裏話,他雖如此想,但嘴上還是道:“罷了,此事且容日後再議,牧龍師弟若無他事,便請立刻前往傳送台,趕赴邊疆吧。”
畢竟,姬如龍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不可挽回,倘若牧龍前往邊疆的事情再橫生枝節,那他們可就真的無法交差了。
“師兄莫急,待我說完兩句話之後,我們即刻動身,如何?”牧龍輕笑道。
“這……好,有什麼話,你便說吧。”
“謝師兄。”
隨後,牧龍伸手,指向一旁的某個方向,勾了勾手指道:“江天賜,你且過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嗯?”
江天賜見到牧龍要去邊疆送死,原本是隔岸觀火,幸災樂禍,不亦樂乎,突然被牧龍這麼一叫,頓時有些發懵。
雖然不知牧龍為何突然想起他,但他總覺得,牧龍此時開口,指定不是什麼好事。
況且,他乃是堂堂的內門天驕,牧龍算什麼東西,不過一介外門弟子,竟想著勾一勾手指,將自己呼來喚去,當自己是狗麼?一個將死之人,還敢如此狂妄!
江天賜一方麵是出於忌憚,另一方麵是礙於顏麵,一臉輕蔑道:“牧龍,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對我發號施令?”
江天賜說完,一臉冷笑,完全不將牧龍的話當回事。
對於這等情形,牧龍顯然早有預料,他瞥了江天賜一眼,隨後將手中的法旨一揚:“我有法旨在手,如法王親臨,我不配對你發號施令,莫非法王大人不配麼?嗯?”
“法王命我前往邊疆,平定叛亂,如今我臨行之前,有話要對你說,你敢不從?邊疆形勢,萬分危急,若是耽誤宗門大計,我看你有幾個腦袋?”
“滾過來!”牧龍一聲冷喝。
“你!”江天賜一陣氣急,他乃是內門天驕,便是那些宗門長輩,也因看中他的天賦,不曾如此嗬斥過他,而今,卻要看著一個外門弟子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而且還是他的仇人。
倘若是平時,他必然不顧一切,與這牧龍決一死戰,但今時不同往日,先前的一切他可都看在眼中。
牧龍有法旨在手,扯虎皮拉大旗,就連威風赫赫的執法弟子都動他不得,更何況是自己?
此刻的他宛如一隻無堅不摧的鐵拳,但偏偏碰到牧龍這一團軟棉花,任他有勁使不出,一身鋒芒,宛如泥牛入海,這輩子都沒有這麼憋屈過。
見江天賜依舊遲疑,牧龍便看了身旁的執法弟子一眼。
那為首的執法弟子,深諳人心之道,見這一幕,大概也明白了,心道:“好一個借勢立威之道,借法王之勢,立自身之威,小小年紀,心思縝密,熟練世故,難怪會成為法王的眼中釘。”
不過,為了讓牧龍盡快前往邊疆,他目光一寒,看向江天賜道:“大膽江天賜,牧龍師弟身兼重任,手持法旨要你過來,你敢不遵從?莫非是藐視法王不成?”
不愧是執法弟子,是這逍遙神宗之中,最會扣帽子的一種人。
這一頂大帽子扣過去,嚇得江天賜渾身一個哆嗦,當即不敢再遲疑,咬牙朝著牧龍去。
能忍旁人之難忍,方成旁人之難成!
江天賜心中一遍遍告訴自己,令自己念頭通暢,免得產生心魔。
“牧龍師弟……有……何……示……下!”江天賜這一生都不曾如此屈辱過,這話,像是從牙縫裏生生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