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哪裏知曉，牧龍是身懷天地異火之人。
莫說是他隻是燃燒火蟒的本源，即便是那火蟒複活，催動本命妖火又如何？
天地異火，每一種異火的火種，都是奪天地造化的存在，是當之無愧的火中皇者，在這等存在麵前，世間的一切火焰，如同玩物，終究隻是末流。
因此，即便這火蟒再強大，又能如何，它的本質，終究是火焰，隻要是火焰，就要被天地異火所克製。
虛空中，牧龍冷笑著，一步一步，朝著黃善走去。
“如此磅礴的力量，倘若是換做其他手段，我說不定要退避三舍，隻可惜，你卻要將它化作火焰。”
“在我麵前玩火，嗬，不得不說，你勇氣可嘉，隻可惜勇氣，不代表實力，不是麼？”牧龍居高臨下，望著黃善，嘴角閃過一絲玩味之色。
“我記得，當初你曾在那玄心幻靈穀中說過，天既生牧龍，何複生黃善？今日，便讓我來告訴你答案！”
牧龍說著，眸中精光閃爍，他抬頭仰望蒼天，心中生出萬丈豪情，聲音豪邁壯闊。
“天生我牧龍，是因世間沉寂已久，需一人來舞動風雲；是因世人庸碌，需一人登臨蒼穹之巔；是因傳說縹緲千萬載，需一人來履行它的使命！”
隨後，他又低頭俯視黃善，指著他，幽幽一歎：“而你，你在這世上的目的很簡單，那便是成為我的踏腳石，而且是諸多踏腳石中，並不起眼的那一顆，你可明白？”
殺人誅心，這番話，像是刺入黃善內心的毒刺，對他造成暴擊式的傷害。
他雖然知曉，自己大勢已去，但聽到此話的瞬間，便如同炸毛的貓，心中便生出無盡悲憤，發出一道歇斯底裏的吼聲：“你放屁！”
“我黃善，天縱神武，自幼便有奇遇，隻不過是生不逢時，天妒英才，士可殺，不可辱！”對於自己的資質，黃善從未否認，質疑過。
“嗬，天妒英才，多麼好聽的笑話？如此說來，那江天羽也是如你一般的英才，但在我看來，他這一生存在的意義，不過是為了給我送來這兩樣寶物罷了！”
牧龍說著，手中真元滾滾，將那七殺滅魂錐收回，與此同時，那羅刹童子也變成了無主之物，落入牧龍的手中。
收回這兩樣寶物之後，牧龍便上下打量著黃善，似笑非笑地問道：“如今，這寶物我得到了，江天羽的使命便完成了，所以他死了，那麼你呢，英才？”
被牧龍這樣的眼神盯著，黃善心中頓時有種不妙的感覺。
“你……你想奪取我體內的火蟒精華？”黃善咬著牙，恨意森然道。
“嗯，看來你果真有當踏腳石的覺悟。”牧龍聞言，點頭稱讚道。
“你休想，牧龍，你簡直就是個魔鬼，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大不了，便同歸於盡！”這一刻，黃善咬了咬牙，眸底閃過一抹狠戾之色。
他知曉，自己如今身受重傷，損失力量本源，已經不可能戰勝牧龍，而落在牧龍手中，必然是難逃一死。
但，即便是死，他也不想成全牧龍，更何況，那火蟒本源，已經與他融為一體，抽取本源的過程，必定是生不如死，與其說他內心憤恨，不如說他內心恐懼。
畢竟，世上有種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叫做生不如死。
“怎麼？聽你的意思，想自爆？那你爆吧。”牧龍嘴角帶著一絲笑笑，做出個請的手勢。
見此，黃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陣陣扭曲，難看到極點。
如果可以，沒有人願意自爆，所以，他想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牧龍，你莫非就沒有想過這麼做的後果麼？你已經殺了江天羽，你可知，他的背景深厚，遠遠超乎你的想象？”黃善寒聲道。
不過，牧龍聞言，語氣之中，滿是不屑：“後果？說到這兩個字，你們當初趁我弱小，勢單力孤之際，對我喊打喊殺時，可曾想過後果？”
“你們曾說過，我牧龍，包藏禍心，圖謀不軌，坑害宗門天才，人人皆可殺之，你們算計我時，可曾想過‘後果’二字？”
“讓我來告訴你，但凡後果，皆有前因，善因善果，惡因惡果，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昨日之惡因，今日，便是償還的時刻！”
“至於你所說的背景，不錯，我牧龍，並沒有什麼背景，但我卻明白一個道理，打鐵還需自身硬，隻要自身足夠強大，隻需一個背影，便可鎮壓一切！”
牧龍義正言辭，聲音宛如洪鍾大呂，響徹虛空，也響徹在場每個人的心頭，發人深省。
打鐵還需自身硬，隻要自身足夠強大，隻需一個背影，便可鎮壓一切！
這一刻，眾人望著虛空，凝視著牧龍的背影，對這句話的體會，異常深刻。
而黃善聽到這句話，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也被徹底磨滅了。
“哈哈哈，好，好一個強者背影，牧龍，既然你讓我活不成，那你也休想成為強者，我黃善便是死，也要拉你墊背，所有人，都要陪我去死！”黃善的話語和目光中，皆流露著一種極度的瘋狂。
與此同時，他拖著重傷之軀，催動所有的神魂之力。
八方靈氣，宛如澎湃波濤，奔騰而來，湧入黃善的身軀，他的身體，逐漸膨脹，氣息正在不斷攀升。
“瘋子，黃善簡直就是個瘋子！”
“他不想活，也不讓我們活！”
“殺千刀的！”
……
這一刻，眾人的麵色徹底變了，心中咒罵著黃善。
禦魂境強者是何等的強大，倘若自爆，方圓十裏之內，螻蟻無存，何況黃善遠非尋常禦魂境，威力肯定不止如此。
一旦自爆，不僅是牧龍，他們所有人都要受到波及。
因此，在這一刻，那些圍觀弟子，開始了亡命奔逃，他們這一生，都未曾跑得這麼快過，但此刻卻隻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
不過，此刻，黃善的頭頂，傳來一聲不屑的嗤笑聲：“我說了，你注定隻是我的踏腳石，踏腳石的作用，是用來墊腳，而非爆炸，所以，你還是不要搞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
牧龍嗤笑之間，已然踏動步伐。
“龍象八步，給我鎮壓！”
暴喝之間，一道足以鎮封一切的霸絕力量，就此在腳下，蕩漾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