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個人數還在不斷增多。
片刻之間,一百多位外門天才,渾身同時散發殺機,道道殺氣洶湧澎湃,如同要凝成實質一般,這是何等的恐怖?
周圍的氣溫,因此驟降,宛如嚴冬降臨,令人感覺寒意徹骨。
更可怕的是,這屠龍會一百多弟子的殺機,盡數鎖定牧龍,這些給牧龍感覺,如同渾身血液被冰封,停止流動一般。
“牧龍,你不是自稱天資絕代麼?玄心幻靈穀中,你不是風華無雙麼?那又如何?”
“資質,不代表實力,如今,你拿什麼跟我鬥?”
“伏魔島的大門,便是你的鬼門關,試煉開啟的號角,便是你的斷魂之音!”
“屠龍會一百多人,足以讓你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一人一刀,便可將你剁成肉醬!”
接連不斷的狠話,從屠龍會中放出,句句都是針對牧龍,殺意刺骨。
那一百多人看著牧龍,就如同看著一具死屍。
“這……”
天空,那幾位長老見此,也目光一愣。
他們曾不止一次帶領弟子參加試煉,但像此次,試煉還未曾開始,便有一百多弟子聯合起來,隻為誅殺一人的情況,卻從未遇到過。
“這牧龍,究竟做了什麼天怒人怨之事?”這幾位長老中,有人隻聽說過牧龍這個名字,卻並不知曉其他。
而看到這一幕,牧龍的目光,冰冷到可怕。
在過去的幾年裏,有人謗他、欺他、辱他、輕他、賤踏他,他尚可忍他,避他、由他、耐他、不理他。
但如今,是有人要殺他,而且還是一百多人,組成聯盟,指名道姓要取他性命。
而且,還都是外門最精英的弟子,這一股力量,便是禦魂境見了,也要暫避鋒芒,更何況是辟宮之境。
這已然不是顏麵的交鋒,而是你死我活的鬥爭。
終於,在這時候,那幾位長老之中的其中一人,開口了。
“江天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牧龍雖有天才之名,但終究不過辟宮六重天,你們都是外門成名已久的天才,為何要聯合一百多人,一起對付他?”
這灰袍老者,正是江天賜口中那位與江家有舊的長老,在宗門之中有不低的地位,先前生死台上,也是他出麵保下江天羽,為他接好手臂。
對於江天羽和牧龍之間的恩怨,他自然是心知肚明,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還有其他的長老弟子都在關注這件事,因此,他必然要開口詢問。
他所求的,隻不過是了解事實,走走過場。
江天羽聞言,頓時恭敬行禮道:“這牧龍仗著自身天賦出眾,在外門之中,囂張狂妄,嫉賢妒能,見我開辟十方玄宮,便威脅我上生死台,斷我一臂,若非宗門法度嚴明,我已遭毒手。”
“還有黃善師兄,山河榜排名第八的天才,竟也被此人陷害,立下賭約,萬年不得踏入聚靈塔,等於廢了前途!”
“此等心腸歹毒之人,實在是我逍遙神宗的毒瘤,江天羽不才,願替天行道,聯合諸位門人,除此禍害!”
灰袍老者聞言,隨後與其他幾人相視一眼,皆是目露憤怒之色,語氣也瞬間變得冰冷起來。
“好一個牧龍,先前在世俗選拔時,你害的我逍遙神宗險些失去一位天驕人物,你本是龍族罷黜之人,法王大人看你有幾分資質,才施恩讓你外門修行三個月,你卻如此不安分!”
“嫉賢妒能,接連殘害宗門天驕,你居心何在?此等狼子野心之輩,人人皆可殺之!”
“眾弟子聽令,伏魔試煉開啟之後,爾等盡可聯合起來,斬殺牧龍,為宗門除去此害!”
其他幾位長老聞言,也紛紛點頭,先前逍遙天殿之事,他們可是一清二楚。
牧龍與法王立下約定,即便天賦再高,也注定必輸無疑,注定不屬於逍遙神宗。
相比之下,黃善的天賦,眾人皆知。
而江天羽,更是開辟十方玄宮的人物,對於這樣的天才,宗門定然會大力培養。
這幾位長老若非身份高貴,又聽聞牧龍被象王看重,心存忌憚,恐怕會直接出手,滅殺牧龍。
但如今,讓他死在伏魔島試煉之中,還能磨練宗門弟子,顯然再好不過。
長老此言一出,八百弟子,心生震撼,唯獨江天羽與黃善,先前江天賜便對他們說過此事,完全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瞬間,那八百弟子之中,又有許多人對牧龍動了殺心,鎖定在牧龍身上的殺意,愈發恐怖。
一道道恐怖殺機,宛如洪波,呈現一派碾壓之勢,傾覆而來,令牧龍如墮地獄,萬象森羅。
不止如此,那幾位長老的氣息,也十分淩厲,盯著牧龍,目光冷漠而無情,如同蒼天鎮壓,沉重至極。
牧龍,完全被孤立了。
在如此恐怖的殺機之下,他的身影,顯得孤單,渺小,微不足道。
殺機如同洪流,似乎隨時會將他的身軀撕裂,撕成碎片。
而牧龍始終未曾慌張,也未曾有過懼怕。
他站在那裏,站在殺機的洪流之中,一言不發,不動神色,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像,以自身的道心,抵抗殺意的入侵,抵抗長老的威壓。
隨後,他抬頭,看著幾位長老,掃視眾人,咧嘴,他笑了。
“哈哈哈……”
“哈哈哈……”
這笑聲裏,帶著不屑,帶著悲涼,帶著嘲諷……更多的是憤怒與瘋狂!
昔日妄圖殺他之人,被他挫敗,如今顛倒黑白,反咬一口,叫他如何不憤怒?
宗門長老,視他為毒瘤,混淆視聽,執意偏袒,令八百弟子聯合殺他,叫他如何不瘋狂?
而聽著牧龍的狂笑,江天羽的感覺除了刺耳,更是好奇。
此等情況下,這牧龍已是過街老鼠,人人皆可殺之,他竟然沒有表現出一絲恐懼。
相反,他這笑聲,竟然如此張狂,他當真,不怕死麼?
“牧龍,死到臨頭,你竟還能笑出來?”江天羽問道。
“我為何不能笑?”牧龍此刻看著江天羽,看著眾人,一臉戲謔。
“想我牧龍,何德何能?初入逍遙神宗,便在天殿之內,遭千夫所指,法王與我立下三月之約,入外門,小人欺淩,我隻是反抗,便被以家人脅迫,簽訂生死契,生死台上走一遭!”
“說什麼生死台上斷生死,到頭來,不過笑話一場!”
“聚靈塔中,我本無意相爭,奈何鼠輩逼迫,象王見證,玄心幻靈穀裏分高下,輸贏乃是眾人見證!”
“我牧龍本是坦蕩磊落之人,而今卻成了居心叵測,陷害宗門天才,莫非我就活該受人欺淩而不還手,如同羔羊,為人魚肉麼?天下哪有這般道理?”
牧龍的聲音,冰冷中帶著憤怒,進入逍遙神宗以來的所有憤怒,都在此刻,傾瀉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