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
太猖狂了！
簡直狂得沒有章法，不知死活！
這個瞬間，整個大堂之中，沒有一點聲音，人人屏息凝視，甚至能夠清晰的聽到外麵風拂樹葉的聲音。
“牧龍在幹什麼？”
“他想死麼？還是想成為整個牧家的罪人？”
“那可是天陰真人啊，禦魂境巔峰強者，家主見了都要禮讓三分。”
“他竟敢威脅天陰真人，即便有熊心豹子膽，怕也不夠！”
族人們已經準備好，承受天陰真人的怒火了。
而在聞言的瞬間，天陰真人眼底閃過一絲寒芒，他想一掌拍死眼前的少年，但隨即，他忍住了。
區區蛻凡境的少年，為何敢對他如此說話？
“好，有意思。”天陰真人笑了，他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年，沒人敢如此對他說話了。
“牧龍，你的張狂，著實罕見，不過，本座若是與你一般見識，未免有失身份。”天陰真人眸光微微變幻。
此話一出，眾人不禁鬆了一口氣，同時感慨萬千。
“高人，就是高人，這等胸襟，就並非我等所能及。”
“就是啊，天陰真人，是我見過的強者之中，脾氣最好的一個。”
“這牧龍，幸虧是遇到了天陰真人啊，否則就憑現在那番話，早就被一巴掌拍死了。”
而大長老牧九江，則是麵色十分難看，他不明白，天陰真人為何會對這小子如此客氣，他看了看牧千瑤，神色疑惑，但牧千瑤隻是輕輕搖頭。
“開始猜疑了麼？”牧龍嘴角微微一揚，他先前的那番話，已經起到效果，不過牧龍並不認為，天陰真人會就此罷休。
隨後，便聽他道：“不過，雖然本座顧忌身份，不與你計較，但淨雪王蓮，你必須歸還，而且，你要跪下，向我徒兒認錯！”
“瑤兒，有真人為你做主，你還不快過去！”大長老聞言，頓時一喜，果然，真人的怒火，沒有這麼容易平息。
聞言，牧千瑤緩緩走向前麵，跪下對天陰真人行禮道：“謝師尊為弟子主持公道。”
“起來吧。”天陰真人點頭道。
隨後，牧千瑤起身，站在牧龍麵前，定定看著牧龍，一臉幸災樂禍。
見此，牧龍眸光一寒，殺人不過頭點地，這天陰真人要他交出淨雪王蓮，便是要他認罪，令他牧龍下跪，實則是為了破他道心，這樣一來，他便會產生心魔，念頭不通達，日後難有成就。
此計，不可謂不毒！
“牧龍，真人的話，你沒聽到麼？”大長老可謂十分得意，高喝質問道。
聽大長老這麼一說，一些不明真相的族人，也附和道：“跪吧，牧龍，不就是下跪麼，總比丟掉性命好啊！”
“就是，牧千瑤再怎麼說，也是真人弟子，跪她，不算丟人！”
“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牧龍，還不快跪下認罪，交出淨雪王蓮，更待何時？”大長老趁機，再添一把火。
聞言，牧九淵的緊緊握住拳頭，瀕臨爆發邊緣。
與此同時，牧龍也被徹底激怒了！
瞬間，他劍眉一揚，目光如刀，指著牧九江，大聲嗬斥道：“蒼髯老狗，皓首匹夫，似你這等狗仗人勢之輩，也配在我麵前狺狺狂吠？”
“還有爾等？口口聲聲，大論屈伸取舍之道，豈不知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爾等這副奴顏媚骨，卑躬屈膝之態，簡直有辱牧家血脈，我羞於同爾等立於一殿之上！”
眼前的牧千瑤，牧龍如同沒有看到一般，直接與她擦肩而過，直盯著天陰真人，目綻精芒，直言道：“我牧龍此生，跪天跪地跪父母，你不過區區禦魂境巔峰的散修，也敢讓我下跪，找死不成？”
此話一出，天陰真人的耐心，徹底被磨滅，眼中殺機畢露，死死鎖定牧龍，同時，陣陣威壓，彌漫整個大堂，磅礴靈力，在他麵前凝聚，充滿毀滅之意。
禦魂境強者，凝聚神魂的存在，禦天地萬物與一念，十分可怕。
而如今，天陰真人，這位禦魂境巔峰的強者，徹底暴怒。
“豎子無禮，本座，滅了你！”冰冷的傳來，天陰真人就要動手。
此刻，一道身影迅速擋在牧龍身前，望著天陰真人道：“真人息怒，我孫兒年少輕狂，得罪之處，還望……”
“哼，晚了！”天陰真人怒意更勝。
下方，大長老牧九江更是忍不住笑出了聲：“真是不知死活啊。”
然而此時，牧龍卻放聲大笑起來，笑得十分肆意。
“哈哈哈哈……”一時間，笑聲傳遍整個大堂，這一怒一笑，形成鮮明對比，令眾人一頭霧水。
“死到臨頭，你……為何發笑？”天陰真人暫時停手，麵色陰沉到可怕，快要滴出水來。
“沒什麼，就是覺得，有兩位禦魂境巔峰的強者，為我陪葬，黃泉路上不寂寞，此生不虛！”
牧龍收住笑聲，盯著天陰真人，言語深沉，眼神格外認真，眼睛亮的如同燈泡。
聞言，不隻是天陰真人，就連一旁一直未動聲色的天月真人，麵色都微微一變。
“你這話，是何意思？”
天陰真人先前的一絲猜疑，在此刻，這一絲猜疑，被無限放大。
他死死盯住牧龍，想從牧龍的目光中，尋找到一絲端倪。
這時，牧龍道：“我雖年少，卻也知曉，沒有資本的狂妄，便是找死！”
“平心而論，整個牧家，無人是你對手，但我，卻不懼你，莫非，你就不好奇？”牧龍說完，神色愈發鎮定。
天陰真人與牧龍對視，足足持續數個呼吸，隨後一笑道：“你是想說，你有靠山？”
“是又如何？”牧龍反笑問道。
這時，大長老牧九江忽然大吼道：“真人休要聽這小畜生胡言亂語，他有個屁的靠山，完全是一派胡言。”
“嗯？”聞言，天陰真人臉上露出一抹狐疑。
不過，牧龍臉上的笑意卻已經帶著幾分戲謔，看向大長老的眼神，倒像是看著一個白癡。
“我能一夜恢複修為，六天達到蛻凡三重，你牧九江能麼？”
“我能以蛻凡三重，擊敗辟宮之境，收服群虎，牧千瑤能麼？”牧龍問道。
“你……”大長老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
“你什麼你，像你這等目光短淺之輩，數十年虛度，高人手段，也是你這等白癡所能理解？”
“豎子，老夫斃了你！”大長老從來沒有這麼被人羞辱過，今日連番被一個黃毛小兒指著鼻子罵，內心憤怒，可想而知。
“慢著！”見此，天陰真人一個眼神瞪過去，牧九江便不敢再造次。
而此時，一旁的天月真人說話了，她一臉笑眯眯的，卻給人一種城府極深，心機重重的感覺。
“我與師兄修行多年，在這大離皇朝也算交友廣闊，你不妨將背後的高人說出來，萬一我們認識，也免得傷了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