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然看著顧傾之領回來的人,一點也沒有感覺到驚訝。
“夫君,可有納妾的意願?”趁著無人注意,顧傾之調皮的靠近他的耳邊說道。
世人傳她善妒,那她就大度一回。
隻要他願意,她就給他多納幾個貌美的小妾。
一隻手摟上她的腰,帶著懲罰加重力度,霸道的往懷裏一帶,“夫人切莫恃寵而驕。”
暖暖的氣流吹拂在耳邊。
明明知道,他此一生隻想娶她一人,偏偏還要拿話激他。
要是懷裏的人再這樣胡鬧,他不介意關上房門,好好教育一番她。
“咳~”
顧傾之裝模作樣的咳嗽一聲,假裝不懂他話的意思。
不過眼睛都快彎成月牙。
心情相當的不錯。
不遠處,鄭雨蓮朝著他們那處看好幾眼,從來沒有見過哪對夫妻,像顧傾之他們那樣,大庭廣眾下,都能摟摟抱抱。
一看顧傾之就很幸福,有個這麼寵她的人。
雖然那個人戴著麵具,可是鄭雨蓮覺得這兩人站一塊,無比的相配。
“那是夫人的相公吧。”鄭雨蓮說道。
“嗯。”白瑤嫌棄的看那邊一眼。
沒事就喜歡在人前秀恩愛,討厭。
有人疼了不起啊,改明,她也找個。
這麼一想,她的視線偏移到一處地方,顧二打著手勢,描述著顧傾之今天是怎麼阻止惡霸的行為,一個男人默默的看著他的比劃,冷靜的眼中時不時劃過溫柔,並且笑的很溫暖。
“白瑤姑姑,你臉怎麼紅了?”江庭豪好奇的問道。
白瑤一驚,下意識捂住臉,後惱羞成怒的敲著江庭豪的頭,“就你話多。”
江庭豪痛的躲到陳方圓的身後,特別委屈的嘀咕,“女人的心思太善變,明明臉紅了,還不承認。”
陳方圓懶得搭理他,大人的事,自己看明白就成,不要說出來。
不然把別人心思說破,就沒意思。
“傾之。”
“嗯?”
顧傾之瞧著白修然認真的神色,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跟那個巡撫談崩了?”
“此人老奸巨猾,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白修然清冷的說道。
一個在官場混跡這麼多年的人,早練就一雙察言觀色的眼,一張能言善辯的嘴。
從黃勤思來見他,每句話看似無害,其實句句別有用意。
稍不小心,都有可能被他套進去。
可惜黃勤思遇見的是他,四兩撥千斤,話沒問出什麼,幾次好險把自己目的暴露出去。
“那你眉頭皺著幹嘛?”她拿著手指點著他的眉心。
她雖然抵不上他的聰明,但是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強。
“傾之,隻怕今晚沒有安穩覺。”他笑著握住她的手,輕輕的說道。
“你會護我安全吧。”她沒有問到底會怎樣,而是隨意扯著其他話題。
對她的這種信任,白修然笑了,得妻如此夫如何求。
“定護你萬全。”
“行,吃飯吧,我餓了。”她撇嘴,其實她吃過一回,但是最近不經餓,老是又想吃。
“隻怕夫人連飯都不能吃。”白修然露出無奈。
顧傾之眉頭一挑,到底怎麼回事?
客房內。
一群人圍著桌子坐定。
江庭豪小手拍在桌子上,“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我也要吃肉,再來隻烤雞,再清蒸魚一份,哎,可惜沒蝦,沒螃蟹。”顧傾之惋惜一會兒,接著道,“再來個蹄膀,紅燒獅子頭,四喜丸子,來隻烤鴨,額,你們要什麼?”
她這會兒才去問眾人。
白瑤撇著嘴,“你都點完了,我們還點什麼?”
客棧的夥計為難的看著顧傾之,“這位夫人不好意思,您要的很多小店沒有。”
“咚~!”
一錠銀子豪氣的擺桌麵,顧傾之勾勾手指。
夥計彎著腰靠近。
顧傾之:“既然你們店裏沒有,就去酒樓幫我們訂回來,我這人不缺銀子,但是很在乎吃的,這錢你先拿去訂,不夠再補,要是有多的,就當打賞你的。”
夥計眼睛一亮,喜滋滋把銀子收起,“夠了夠了,諸位先等一會兒,我馬上辦妥。”
說完,麻溜的出門,並體貼的關好。
“浪費。”白瑤很不喜歡顧傾之這種大手大腳花錢的行為,明明知道,這餐飯無論如何都不會吃的,要是她隨便點兩個菜,應付過去就成。
“你不懂,不懂。”顧傾之搖著手指頭,“做戲做全套,不下本別人怎麼會當真。”
別人又不是傻子,太過隨便,沒準會讓人提高警惕。
“幹娘,你在吃什麼?”江庭豪眼饞的看著顧傾之從一個布袋裏掏出一個芝麻棒的東西吃的津津有味。
“嚐一個?”顧傾之把布袋遞過去。
這是廚子特意按照她的要求做的麻糖,外麵一層裹著白芝麻。
口感不錯。
江庭豪手還沒有伸過去。一隻手快的抽一根。
瞪眼一瞧是白晨軒,他忍。
沒想到有一隻手也伸過去,也抽一根,江庭豪見是陳方圓,又忍。
“有完沒完,我先拿。”江庭豪一見又一個手越過他,立馬急了,可惜還是晚一步,整個袋子都拿走。
白瑤提著袋子嚐一個,很對她的口味,順著方位都發一個。
恰好到江庭豪這邊發完了。
胖乎乎的人兒委屈的癟嘴,都欺負他。
“給。”顧傾之知道白瑤是逗他玩,緩解下氣氛。
自從白修然告訴大家,那位黃巡撫有可能今晚對他們不利,雖然知道不會有事,還是或多或少有些緊張。
江庭豪見著懷裏多的一個袋子,隨手捏捏,整整一袋子麻糖,立馬笑開顏,小嘴甜甜的說道:“還是幹娘最好。”
“就你會做好人。”白瑤傲嬌道。
顧傾之微笑不語,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那個……你這個糖下次多做點。”白瑤絕對不承認還挺好吃。
“好。”
等著飯菜上桌,江庭豪看看這盤,再看看那盤,“都好香,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是我喜歡吃的。”
“喜歡就多吃點。”顧傾之笑著說道。
門外,有人附耳聽著屋內的動靜。
有杯盞相碰撞的聲音,還有碗筷敲打的聲音,一群人吃吃喝喝好不熱鬧。
等了好一會兒,夥計悄悄離開,樓下掌櫃小聲問道,“他們吃了嗎?”
夥計點頭。
“行,我趕緊去縣衙通知黃巡撫,你把這裏盯著。”掌櫃放下手裏的東西出門。
屋內,如果誰推開門,絕對會大吃一驚。
這哪裏是吃飯,簡直是一群神經病。
筷子夾起一塊肉,嘴裏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好吃好吃,隨手就把肉扔到角落裏。
還有酒,倒著挺歡,隻聽有人發出一聲大喝,然後全倒在盆栽裏麵。
也不知道盆栽會不會中毒。
鬧騰好一會兒,江庭豪看著白修然,吃喝這麼久,應該可以暈了吧。
白修然一笑,倒在桌上,暈過去。
眾人瞬間理解,紛紛效仿。
黃勤思領著人官兵過來的時候,夥計站在門口四處張望,等看到來人,立馬狗腿的迎接,“大人。”
“屋裏的人怎麼樣?”黃勤思問道。
“全暈了。”夥計諂媚道。
他為防萬一,特意上樓推門去看,一屋子人全暈過去。
這才徹底的放心。
心裏想著,隻怕那群短命鬼到死都不知道,這客棧的真正主人,並不是他家掌櫃,而是眼前的巡撫大人。
大人過來找那個麵具男人後,臨走前特意讓人交代,不管用什麼方法,也要把那群人留在客棧裏麵。
他們已經想好,飯菜裏麵下藥,酒水裏麵下藥。
不管他們是吃飯也好,喝酒也罷,或者喝水,隻要喝下去,全部放倒。
“你們先把客棧圍起來。”黃勤思指著左邊的一隊人命令道。
“大哥,那個小娘們可不能殺了,給我留著。”黃正多笑的色眯眯。
實在沒有想到,半路出現跟他搶人的小子,會是一個美嬌娘。
“好。”黃勤思領會。
等著黃勤思領著大批官兵進去的時候,屋內一片狼藉,卻空無一人。
“人呢?”黃勤思不善的看著夥計。
夥計嚇得一激靈,抖著手指著桌子,“那會兒,人全趴在這裏,怎麼會不見了?”
“你們在找我?”白修然一身白衣,站在他們身後問道。
黃勤思猛然一回頭,見著他眼睛清明,似乎早已料定他今日的動作,心中閃現殺機,“你到底是誰?”
不像一個平常的監察禦史。
“黃大人,多年前,我們在香陵見過。”白修然把麵具取下。
一張清雋無雙的臉,風華絕代,渾身透著冷意。
黃勤思瞳孔一縮,“是你。”
“不錯。”白修然平淡回視著他。
黃正多不解的看著白修然,沒想到男人還能長得如此模樣,眼中閃過貪色。
“哥,跟他廢話那麼多幹嘛,咱們這麼多人,先綁了再說,還有剩下的人也跑不掉的。”
屋頂上。
一群人蹲在上麵,顧傾之無聊的看著天上的月,“吳剛跟顧大去開城門了吧。”
“嗯。”白瑤搓著手,白天氣溫還好,這會兒蹲屋頂格外的冷。
當初白修然把那個副將留在城外的時候,顧傾之就覺得可疑,瞧見白修然特意跟那個副將好像交代什麼。
現在再回想,沒準白修然一早就設計好一切。
隻等著那個黃巡撫上鉤。
“夫人,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鄭雨蓮忍不住問道。
竟然讓溧陽城黃巡撫親自帶人馬對付的人,想必不是普通的人。
“啊。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白修然這個名字。”顧傾之問道。
鄭雨蓮一愣,天下誰人不曉那位白丞相,“難……難道。”
“不錯。”顧傾之點著瓦頭,“屋內的那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