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庭豪訕訕一笑,“這事還是晨軒說吧。”
對於他的這種甩鍋行為,白晨軒跟陳方圓齊齊鄙視的看他一眼,可惜某人美滋滋的靠在顧傾之旁邊,根本沒有看他們。
“昨晚我們暗衛去幫我們查點事,沒想到陰差陽錯,得到點東西。”白晨軒言簡意賅的把話說完。
屋內一陣沉默。
反正吳越跟顧二是聽的雲裏霧裏,沒懂意思。
兩人各自挨著各自的哥站定,神情愉悅,雖然有通信,但是很久沒有見過。
現在顯得很親昵。
“完了?”白瑤問道。
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話少,想什麼都藏在心裏,讓人猜都猜不了。
“嗯。”
白晨軒點頭,陡然一個包子遞他眼前,“吃包子嗎?”
熟悉的聲音帶著笑意,再次讓他有種流淚的衝動。
顧傾之見著他盯著包子不作聲,心底歎一口氣,這孩子有一顆敏感的心,雖然不說,但她能看出來。
親昵的把他摟過去,“兒子,雖然我知道你聰明,但是有些時候,要量力而行,世上有很多壞人,他們很多是不跟你們講道理的,能把人家巡撫逼的全城搜人,可見你們拿到他們的把柄,人家怎麼可能會放過你們,今天如果你們真的被抓進去,你們打算怎麼逃?”
她聲音不大,語氣輕柔,看不出情緒變化。
“不會的,幹娘,我們把東西好好的藏著,他們找不到的,不會懷疑到我們的。”江庭豪輕快的說道。
“是嗎?”顧傾之伸手捏捏他的臉:“那為什麼,今天官兵要把你們帶走?”
“因為他們貪白瑤姑姑的東西啊。”江庭豪說的理所當然。
“嗬嗬。”
顧傾之依舊一副笑眯眯的模樣,陳方圓跟白晨軒同時感到殺氣。
“你們三個靠牆站好。”
顧傾之臉色一板,說變臉就變臉。
陳方圓跟白晨軒老老實實的走到牆邊站好,江庭豪一臉懵,不過見兩位小夥伴都過去,也隻好站過去。
白瑤簡直看傻,前一秒還母子情深了,怎麼下一秒,顧傾之就嚴母上身?
“你們三個也過去站好。”顧傾之指著白瑤、吳越跟顧二。
“憑什麼?”白瑤不依,瞬間炸毛,憤憤不平的看著白修然,這個時候不該管管她這位嫂子嗎?
白修然滿眼深情的盯著顧傾之,似乎很滿意她的決定。
吳越跟顧二拉著白瑤也乖乖站過去。
“拿六個雞蛋來。”顧傾之對顧大說一句。
等著一人手裏舉著一個雞蛋,顧傾之才慢悠悠的站起來,先是看著白瑤他們三個一邊:“作為長輩,你們三個任由三個孩子去胡鬧嗎?”
“我又不知道他們要去。”白瑤委屈,憑什麼連她也要一起罰。
最鬱悶的是,她心裏不爽,還是配合著舉雞蛋,難道她真的有受虐的傾向?
“不要拿不知道當借口,作為長輩,而且出門在外,你就相當於他們臨時的監護人,不管你知道不知道,他們犯錯,你也有責任。”顧傾之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們兩個就沒看出他們三個有什麼不妥嗎?”顧傾之笑眯眯的看著顧二跟吳越。
兩人沉默,昨夜是感覺有蹊蹺,但是身份不同,他們又不好說什麼。
“不過你們兩人沒什麼責任,隻是白瑤受罰,你們陪著罷了。”顧傾之哈哈一笑,說的很隨意。
白瑤更加沉默,這人能不能正經點?
江庭豪見著幹娘在笑,想著沒什麼大問題,也跟著嘿嘿的偷笑。
“開心嗎?”顧傾之半彎著腰,問道。
“開心。”江庭豪很實誠,沒有什麼比見到幹娘更開心。
“可是我不開心。”
“額?”江庭豪這才發現問題的嚴重,偷偷瞄瞄旁邊的陳方圓,人家早就擺出一副知錯的模樣,很嚴肅的舉著雞蛋。
“你們覺得你們沒有破綻,但是你們有沒有學過百密一疏這個詞?”顧傾之真是對這三個孩子無語。
本來三個孩子是出來找她的。
如果真的遇到什麼危險,或者出什麼意外。
讓她怎麼對別人交代?
她想想都後怕,別看她笑嘻嘻,心裏又是好笑又是好氣。
萬一他們晚到一會兒,沒有遇到白晨軒他們,誰也說不好,會有什麼事發生?
“算了,還是你說吧,我站著累。”顧傾之把問題拋給白修然,自個又坐桌邊吃包子。
白修然慢慢踱步走到眾人麵前,聲音清冷,透著寒氣,“黃巡撫在溧陽城為官有六載,從來沒有人敢去官府偷東西,偏偏昨日失竊,隻要那位黃巡撫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都會排查最近來溧陽的生人。”
白晨軒跟陳方圓沉默。
這點方麵他們沒有考慮進去。
“雖然暗衛為了混淆視聽,故意偷了首飾之類,讓人誤以為是一個貪財的賊。不過以黃巡撫的老奸巨猾,隻怕會猜忌到跟皇家的人有關,你們三個雖說是孩子,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不是尋常家的小孩,隻要微微一查,總會知道點眉目,對方又是一個多疑的人,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你覺得你們還有多少勝算?”
白修然輕淡的問道。
三小隻更加沉默,答不上來。
雖然他們的暗衛很厲害,但是雙拳難敵四手。
連白瑤都聽的沉默,乖乖舉著雞蛋。
果然顧傾之罰他們是沒有錯。
白修然看著他們一圈後,沒再說什麼,轉身坐到顧傾之旁邊,被顧傾之遞過去一個包子,他捏捏她的手心,笑著把包子接過去。
白修然沒有告訴他們的是,早前就已經有人上奏過,溧陽的巡撫表麵是位好官,私下幹著見不得人的勾當,手段狠厲。
知道他真實麵目的人,不是忍氣吞聲,就是被殘忍殺害。
他離開香陵前,新任聖上特此讓他調查一下這個黃巡撫,看看是不是如同奏折上麵所說一樣。
並給了一塊監察禦史的令牌。
隨後,從香陵流傳出來的消息,聖上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任命一位監察禦史,在全國各地巡查並監督,如果遇到好官,可以上奏給聖上,沒準能升官。
隻是誰都不知道這位禦史長什麼樣,倒是禦史的令牌模樣,被畫師畫了上百幅,送發到大大小小的官員手中。
白修然尋找顧傾之的時候,來過一次溧陽。
也查到一些事,隻是還缺少一些證據。
“幹娘,我錯了。”江庭豪第一個認錯。
“我也錯了。”陳方圓附和。
“我也是。”白晨軒跟著說道。
三個也很明白,比起白修然,顧傾之更好說話。
“行,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顧傾之點頭。
“哈哈,就知道幹娘最好。”江庭豪準備放下雞蛋走過去,見著顧傾之柳眉一挑,似有若無的掃一眼雞蛋,又乖乖的把雞蛋舉好。
“講講吧,你們到底知道什麼?”顧傾之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來說。”江庭豪又想第一個發言。
“讓方圓說。”白晨軒突然插一句嘴,江庭豪廢話太多,他又不是一個善說的人,讓陳方圓說最合適。
江庭豪一撇嘴,還是乖乖閉嘴。
陳方圓一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一遍。
從他們進城遇見花大娘開始,到後來看到鄭家小姐招親,再到後來讓暗衛進府查探虛實,仔仔細細講一遍,沒有半句廢話,全是重點。
聽得白瑤不停扭頭看他們,實在沒有想到事情這般嚴重。
她知道那位花大娘對白晨軒他們心懷不軌,但是萬萬沒有想到,花大娘不過也是一枚棋子,她的背後站著溧陽城最大的人,溧陽城最大的青樓全是那位黃巡撫私下掌控。
黃巡撫每次招待特殊的客人,花大娘都會帶著一些人去作陪,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至於那些人的來曆,不缺乏明搶暗綁得來。
當然這還是不算什麼,昨夜暗衛竟然尋到黃巡撫的密室,在裏麵找到幾本冊子。
這上麵都是一些他受賄行賄的事,裏麵連誰孝敬他或者他孝敬誰的名字都清清楚楚的寫在上麵。
還有些見不得人的齷齪肮髒也記錄在上麵。
至於那幾本冊子,江庭豪讓暗衛拿出來給白修然。
“嘖,沒想到這位黃巡撫還有寫日記的習慣。”
氣氛如此凝重,顧傾之非常破壞氣氛的調侃一句。
不過沒人敢表示不滿。
連白修然都無奈的看她一眼,她總是能把緊張的氣氛變的輕鬆起來。
“行啦,雞蛋都放下吧。”顧傾之繼續說道,“這是不是叫聰明反被聰明誤,要命的東西竟然留著收藏,得,官家的事我不插手,晨軒我們去見見那位鄭小姐。”
“幹娘,我呢?”江庭豪對顧傾之沒喊他的名字表示吃醋。
“咋這麼可愛呢。”顧傾之被逗笑,又捏捏他的臉,“我們這個詞,就包括,你跟小方圓。”
“我也要去。”白瑤趕緊附和。
“走吧。”
臨走前,顧傾之朝著白修然揮揮手,讓他留下來收拾亂攤子,禦史的令牌一亮相,相信很快那位黃巡撫就會登門拜訪,虛與委蛇的事,她也懶得看見。
現在她比較好奇招親的事,湊個熱鬧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