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還沒過,有些人就已經等不及。
前一天,長林傳來消息,說是長林巡撫童大人帶兵謀反。
大殿上,莫滄瀾的臉色看不出喜怒,隻是輕飄的一句讓曹昔領兵去鎮壓。
一時間,眾位大臣也摸不清這位新王的意思。
曹昔帶走的是瑪塔城五千護衛,及駐紮在瑪塔城外的一個軍隊,剩下的再從各地抽取幫忙。
當晚,有些人秘密進了鎮南王府。
燈火燃燒一夜。
現在瑪塔城裏麵兵力空虛,如果誰要做點什麼,正好趁此機會。
第二日晚,有人帶兵圍住皇宮。
皇宮內亂成一片,陶小花著急的在原地打轉,“完了,傾之姐,我們現在還能逃出去嗎?”
“額?”
顧傾之吃著蘋果,想了想,認真給出一個答案:“大概連一隻蒼蠅都出不去。”
“那我們不是有危險?”
“是挺危險的。”
如此危機關頭,顧傾之慢悠悠的說道。
陶小花見著她那模樣,“傾之姐,你不害怕嗎?”
“怕。”
“可我看你一點都不怕。”陶小花一點都不相信她的話,有誰怕的連吃三個蘋果,還不撒手。
“吃東西有助於抗壓,所以你才沒看見我怕。”顧傾之正兒八經道。
“是嗎?”
陶小花跟著拿一個蘋果吃起來,別說緊張感是小一點,“傾之姐,你說等會官兵攻進來,吳剛跟顧大他們能抵抗的了嗎?”
“雙拳難敵四手。”
“那就是我們死定囉。”
“可以這麼認為。”
“我還是多吃點蘋果,吃飽後,黃泉路上也好上路。”陶小花邊說,又拿起一個蘋果。
田寶寶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幅光景,兩個女人悠哉的吃著蘋果,拉著家常,好像不知道外麵已經腥風血雨。
“你倆還有心思吃了,外麵都亂套了。”田寶寶特意出門打探下情況,皇宮裏麵不管宮女還是太監都是人心惶惶,有些人繃不住,已經哭起來。
“還有,”田寶寶突然壓低音量,“我剛剛看見瑾太妃帶著幾位娘娘去大殿那邊,好像說是要與大王一起麵對危險。”
“田寶寶,你也不用壓低音量,我們這邊伺候的那幾個宮女早就沒影。”陶小花不懂他為什麼要小聲說。
“不會吧,吳大哥跟顧大哥呢?”田寶寶最關心這兩個人,他們身手最好,他還指望他們保護呢。
“吳剛跟顧大都去幫白修然了。”顧傾之說道。
“那……那我們不是很危險。”
他不會武功,陶小花雖然力氣大,但是一個女人再厲害能厲害到哪裏去,最次的大概就是顧傾之,一個都打不贏。
“收起你那鄙視的小眼神啊。”顧傾之不依道,“我雖然不厲害,但是我幹兒子他爹厲害。”
提到牧野,陶小花跟田寶寶兩人同時臉上一喜,他們可是知道牧家的厲害。
“傾之姐,難道有人在暗中保護我們?”如果真是那樣,還真沒什麼好害怕的。
“差不多。”
顧傾之點頭。
以白修然的謹慎性,怎麼可能把吳剛跟顧大同時從她身邊調走,隻因為有更厲害的人來保護她。
而且,她有預感,某些人如此快的造反,跟白修然肯定有點關係。
她現在能心平氣和的吃著東西,不是因為她知道有人保護她,而是因為白修然前幾天跟她說的一番話。
他說,“傾之,除了醉紅塵的酒,你還喜歡什麼?我讓人去買。”
那一刻,她就感覺,有種要返鄉離開的意味。
可惜那個男人嘴太緊,她兜著彎都沒套出什麼話。
她也知道,他是怕她擔心,想太多。
這一夜,整個瑪塔城都在惶惶不安中度過。
誰家的孩子哭一整夜。
“主子。”
臨近子夜的時候,顧大一身血色進來,繚繞的煞氣讓人更加驚恐。
就連顧傾之都有些變色,“你受傷了?”
因為白修然讓她不要出大殿,所以顧傾之老實的待在裏麵,陶小花跟田寶寶都陪著,幾人都沒睡。
等這麼久,就顧大這幅模樣進來,難免讓人多想。
“沒有。”顧大簡單的回道,“丞相讓你把東西收一收,等會出城。”
“我還有什麼東西可收的,隨時能走,額……白修然沒事吧?”她還是把自己的擔心說出來。
“丞相無礙。”
顧傾之原本還想他多說點,結果就這麼一句,要不是知道自己是個累贅,真想親自去求證一下,是否無礙。
連顧大都一身的血,她不信會沒事。
黎明時分。
當光明衝破黑暗,一切都已經落幕。
原本意氣風發的男人血紅著眼瞪著莫滄瀾,“一切都是你設好的局吧。”
“大哥真愛說笑,明明是你意圖不軌,想占皇位,怎麼說成是我設的局。”莫滄瀾氣定神閑的說道。
莫淩天悲憤的將口中的鮮血啐出來,如果不是莫滄瀾讓曹昔演一出戲,故意把瑪塔城兵力帶走,他怎麼可能上當。
原以為勝局已定,就等著他來看莫滄瀾悲催的下場。
誰曾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曹昔領著大軍不知從哪殺出來,徹底將他的人圍住。
如今他已敗,還能再說什麼。
“大哥難道不想知道,為什麼長林巡撫會選在前日造反?”莫滄瀾俊美的臉上帶著邪氣,居高臨下的問道。
莫淩天不語,造反一事,是他們早就商定好的。
長林造反,正好把瑪塔城的兵力引出去,他趁此攻下皇宮,到時他稱王,整個東悅都是他的。
“嘖嘖,看來大哥還是被蒙在鼓裏啊。”莫滄瀾可憐的看著他。
“你什麼意思?”莫淩天怒瞪他。
“來人,把兵部童大人押上來。”莫滄瀾冷漠的說道。
童城壁被人五花大綁的押到大殿上,“大王,我是冤枉的啊。”他不停的磕頭。
實在沒有想到莫滄瀾還留有一手,他還等著漁翁得利了,結果被人給綁了。
“冤枉什麼?”莫滄瀾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磕頭的人一頓,有不祥的預感。
大王是不是知道什麼?
“臣……臣愚鈍,不知。”童城壁謹慎的答道。
“你是不知道,你與鎮南王的那些事,還是不知道你與長林那位巡撫的事?”莫滄瀾食指敲打在桌麵,隨意的問道。
童城壁聽的一驚,心中頓時驚濤駭浪,想否認,卻又覺得對方已經知道全部,他即使抵賴也無濟於事。
整個人徹底頹廢,沉默不語。
“看大哥依舊不吃驚,難道是知道什麼?”莫滄瀾問道。
“你既然全部都知道,幹嘛還問我。”莫淩天不屑的看著他,看來莫滄瀾早就知道,他跟童大人勾結在一起,長林巡撫也是他的人。
“奧,那大哥肯定也知道這位童大人是前朝後人,一直想要我們自相殘殺,然後他好漁翁得利。”莫滄瀾繼續說道。
莫淩天一愣,繼而轉頭盯著童城壁,“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原以為這人隻想助他登上王位,獲取榮華富貴。
沒想到是想讓他先殺了莫滄瀾,這人再殺他。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哈哈哈哈。”童城壁一陣大笑,“大王想治臣罪,盡管來,不用給臣安這些莫須有的罪名。”
“是嗎?”莫滄瀾將桌子上的東西一扔,“這些都是從童大人家裏搜出來的,你還有什麼想狡辯的嗎?”
童城壁看著地上的東西,瞳孔一縮,一時間也破罐子破摔,“既然你全都知道,我也無話可說,即使我死了,依舊還會有人前赴後繼的報仇的。”
“你……”
莫淩天氣的要吐血,所以他真的是被人利用。
在死之前,他能不能先將這個人殺掉。
“大哥莫生氣,其實還有很多,當初在倉木山刺殺孤的黑衣人,有你的人,也有童大人的人,當然還有兩撥,隻不過,那兩撥純屬湊熱鬧,而你們派去的人卻想置本王於死地。”
“大哥可能不知道,當時童大人還準備了一批黑衣人,就等孤死後,那些人也將你殺掉。”
莫滄瀾說的這些話,不是憑空捏造,當然這其中,白修然幫不少忙。
莫淩天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童大人用心良苦。”
童城壁不語,這麼秘密的事,莫滄瀾是怎麼知道的?
“童大人一直想把自己的女兒弄進孤的後宮,是為更好的刺殺孤吧,那麼柔弱的一個女子,身手竟然那麼好,童大人培養的不錯。”
“你到底想把我女兒怎麼樣?”童城壁瞬間怒目,眼中閃過擔心。
“童大人放心,很快就讓你們一家團聚。”莫滄瀾不緊不慢的說道,“奧,對了,那位長林巡撫,是童大人的胞弟吧。”
“怎麼可能。”莫淩天反駁道,兩人除了姓童,根本就不像,而且長林巡撫一直是他身邊的人,從十幾歲就投靠他,巡撫這個位置還是他安排的。
“大哥還真是天真,不知道天下有易容之說嗎?”莫滄瀾憐憫的看著一臉依舊不信的男人。
被人利用這麼多年,竟然天真的以為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
“不可能,不可能。”莫淩天依舊不信。
“大哥要不要看看長林巡撫與我們這位兵部童大人的信件,裏麵的內容很精彩。”莫滄瀾讓人把信件拿下去給他看。
“哈,哈哈,哈哈哈。”莫淩天諷刺的看著信上的內容,所以這次長林叛變,是他們一早就設計好的,然後他往裏鑽嗎?
“我要殺了你。”莫淩天一躍而起,朝著童城壁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