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霸氣護妻(四)

芙蓉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整個大廳都是安靜的。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果然是個美人。”

這是顧傾之看到本人時,脫口而出的話。

顧傾之見過不少美人,論絕色,各有千秋。

從樓上下來的女子絕對不是她見過最美的人,但絕對是讓人移不開眼的一個。

南君算一個,這個叫芙蓉的也算一個。

哪怕是香陵那麼美的齊菲,都沒有她們身上的那種味道,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的庸脂俗粉氣,眉眼間也全無嫵媚,偏偏從骨子裏透著一股豔麗,令見著她們的男人無一不瘋狂。

陶小花看著田寶寶直愣愣的眼睛,氣的直掐他,“好看嗎?”

田寶寶委屈,他承認有一瞬間,的確看呆。

但是論目光火辣度,旁邊顧傾之的眼光都比他厲害。

而且陶小花自己還不是看呆了,為什麼扭頭就開始翻臉,掐他呢?

“你看看姐夫,自始至終正眼都沒瞧過別人一眼,一直盯著傾之姐。”陶小花憤憤不平道。

“你要長成傾之那樣的,我也不盯著別人看,天天盯著你看。”田寶寶小聲的嘀咕。

“你說什麼?”陶小花眉毛一豎。

“沒什麼,沒什麼。”田寶寶趕緊拉著她的手,認慫道:“就姐……咳,姐夫那樣的,天下就獨一位,他什麼樣的美女沒有瞧過,早見怪不怪,咱們這些都是俗人,偶爾見到不一樣的,總要驚歎一番,但是我保證,我的心裏隻裝的下你一人。”

“真的?”

陶小花這才轉怒為喜,高興道。

“嗯。”田寶寶心虛的點頭,男人嘛,偶爾善意的謊言,也是為了增加兩人之間的感情。

“傾之姐,她也沒你好看了,不用擔心。”陶小花見著顧傾之還盯著下來的人,半是安慰,半是真話道。

在她心裏,顧傾之的確比芙蓉漂亮。

顧傾之長相清麗,若不笑的時候,渾身透出一種貴氣,不像商賈裏出來的女兒,反而像是皇親貴胄養大的千金,可惜,顧傾之時常臉上掛著笑,不笑的機會非常少。

陶小花隻見過一次顧傾之不笑的時候。

那是在離開布布村,陶二父子追來想要欲行不軌,顧傾之眉眼間全是冰霜,雖穿著普通,但是那一刻,高貴的讓人不敢高攀。

那個時候的陶小花不知道該怎樣形容那種感覺,隻感到敬畏。

所以顧傾之讓她先出去站著,她乖乖的走出去。

當然,她更喜歡顧傾之笑著的模樣,眉眼彎彎,眼中星光璀璨,嘴角的梨渦若隱若現,任誰看了都會心醉。

唯一可惜,就是傾之姐老是表現的沒心沒肺。

誰家千金不是表現的知書達理,有節有禮。

偏偏這位是自在隨性,完全我行我素,讓人產生不了距離感。

天邊的浮雲與身邊的花草相比,人更幻想浮雲上麵是什麼。

“花花啊。”顧傾之拍了拍她的肩膀,“雖然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但是你的良心不會痛嗎,明明這位更好看,你沒見著周圍的男同胞,眼睛都直了,從別人下來開始,一直就沒移開視線。”

“可是姐夫都沒拿正眼瞧別人,一直看你這邊。”陶小花如實說道。

“他那是怕我跟他秋後算賬,沒敢光明正大的看。”顧傾之傲嬌的說道。

心裏卻是很得瑟,自家的男人這點做的非常好。

任外麵的花花草草多麼美好,她才是他眼中最美的那道風景。

陶小花對她這種口是心非無語。

芙蓉穿過人群走到白修然的麵前,一雙丹鳳眼含著笑意,“芙蓉向你討教一番。”

“姑娘客氣。”白修然說的淡然,絲毫沒有情緒。

芙蓉看著他眸中的清冷,有些驚訝,一般男人看見她,總會泛起一絲的情緒,這位看著她,如同看著一朵花,一棵草一般,平靜淡然又透著疏離。

真是有意思的男人。

“公子請。”芙蓉有禮的做出一個他先來的動作。

白修然沒有推辭。

既然要比詩詞歌賦,自然是要相鬥一番。

大廳內,隻聽見沙啞的男音平靜的作著詩,芙蓉禮尚往來的回他一首。

顧傾之知道白修然的能力,全然不擔心,看著不遠處鎮定自若作詩的人,這才是真才實學,哪像她,都是借著別人的佳作拿來獻醜。

那位芙蓉姑娘也是厲害,竟然不落下風。

陶小花跟田寶寶不懂這些文人的詩詞之類。

陪著顧傾之一起喝酒。

“幹娘。”牧野也擠過來,“我也要喝酒。”

“你問問你爹,如果他同意,我沒意見。”顧傾之攔著伸過來的小手,直接說道。

如果是白晨軒要喝酒,她定是不同意,要喝酒等過幾年她一定不攔著,現在還太小。

“我爹不反對。”牧野果斷的說道。

“那我反對。”顧傾之笑眯眯的說道。

牧野撇撇嘴,“那幹娘還讓我問我爹。”

“本來打算讓你爹做壞人的,結果沒成功,隻能我當壞人。”顧傾之揉著他的頭。

牧野很喜歡顧傾之這些親昵的舉動,像貓一樣蹭蹭頭頂上的手,他能說他是故意過來討酒喝,就是想讓幹娘管一管他。

他從來沒有感受過被娘管的滋味。

他爹對他一直放養狀態,隻要不越底線,基本上是不管他的。

就像他說他想出去見識一番,他爹從來沒有想過他這麼小出去有危險,而是點頭同意。

牧天狼詫異的看著兒子撒嬌的模樣,沒想到自己兒子還有這麼稚嫩的一麵。

再次看了顧傾之一眼,看來這個親家是結定了。

一個時辰後。

白修然跟芙蓉兩個人還在繼續鬥著。

詩詞歌賦,白修然是信手拈來,到現在依舊文思泉湧,沒有半點遲疑思考。

反而是芙蓉現在有些力不從心。

她真的有些佩服眼前這個男人,仿若什麼都難不倒他,出口成章。

她自詡博聞廣記,讀了很多的書。

但是在這個男人的麵前,好像還是不夠拿來賣弄。

不愧是天下第一的才子。

“姑姑,我盡力了。”芙蓉對著萬青行一禮,又對著白修然行一禮,“芙蓉自知才疏學淺,認輸。”

“姑娘謙虛。”白修然依舊簡短的回道。

憑心而論,這位芙蓉姑娘非常的厲害,竟然能與他比一個時辰都能不緊不慢的追上,可見文學造詣頗高。

大廳裏麵的人,不管男女,都是神色古怪的盯著白修然。

一個人憑著一己之力,贏了百豔閣最厲害的那幾位姑娘。

這人到底是誰?

聽著他剛才說的詩詞歌賦,已知他的不簡單,這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到。

“還要比嗎?”白修然清冷的問著萬青。

萬青木然的一張臉,不知道該說什麼,她選的這些人,全都是最厲害的,再派別人也是無濟於事。

“不用,公子通過我們百豔閣的比試,不知道是有什麼要求?”萬青問道。

聽到此話,白修然沒有回答她,而是看著顧傾之的方向,“傾之,你想要什麼要求?”

傾之?

萬青在心裏默默念著這個名字,果然王爺有事瞞著她。

顧傾之踱著步子過去,在眾人視線中,把百豔閣打量一個遍,隨後又將視線轉到萬青的身上,“我這人素來講道理。”

“哼。”萬青鼻子裏哼一聲,似乎不讚同。

顧傾之也不生氣,“瞧我以前吃那麼大一個虧,我都沒有找人把你這百豔閣裏裏外外砸個遍,可見我是一個文明人,文明人做事講究的就是讓對方心服口服,你說對吧,萬姑姑?”

萬青默不作聲,知道她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既然百豔閣輸了,我也沒有別的要求,”顧傾之停頓一下,彈彈手指,“吳剛,顧大,把門外掛著百豔閣三個大字的門匾給我取下來,讓我踩踩是否結實。”

“這位姑娘。”芙蓉突然發話。

她以為百豔閣輸了,大不了接受別的要求。

可是沒想到這位女扮男裝的人,會想要砸她們百豔閣的招牌,並且還想踩一踩。

這等同在羞辱萬姑姑。

誰人不知,萬姑姑把百豔閣看的多重。

“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

“巧了。”顧傾之笑眯眯的看著芙蓉,“當初我也是這般對萬姑姑說過,得饒人處且饒人。”

芙蓉不解的看萬青一眼,看來這位姑娘對萬姑姑的怨念挺大。

萬青誰都沒有去看,隻留下兩個:“請便。”

說完,便離開。

顧傾之挑眉,既然當事人都沒有意見,那就摘門匾吧。

吳剛跟顧大兩人走出門外,一個跳躍把門匾取下。

顧傾之拿起桌上的一個毛筆,走到門匾前,在眾人的視線中,開始畫烏龜,一隻小烏龜,一隻大烏龜,再一隻小烏龜……

直到百豔閣三個字被一群的烏龜圍住,顧傾之才住手。

百豔閣裏早有很多的女子忍不住,想要上前理論,卻被人攔住。

“願賭服輸。”白修然冷漠的掃視一眼過來的人。

一句話堵的眾人敢怒不敢言,的確當初有規矩,贏了百豔閣可以答應一件事。

牧野很是得瑟的站過去,“我幹爹憑本事贏的你們,不服憋著,誰讓你們那麼弱,一個經打的都沒有。”

百豔閣的女子心口一堵,話雖然傷人,但卻是事實。

她們也不弱,不然至今沒人在最難關中通過。

隻能說戴麵具的男人太強悍,強到超出她們的想象。

二樓上,琴落看著顧傾之對著牌匾胡鬧,甚是無奈,撇開她是百豔閣的立場,她其實很羨慕顧傾之,有一個護著她胡鬧的人,是多麼難得的一件事。

“蘇娘,那位公子你真的不知道來曆嗎?”琴落問道。

比試這麼久,聰明如她,也看出些什麼,隻是不能肯定罷了。

蘇娘苦笑,“你去問問芙蓉姐,她比我更清楚。”

正說著,芙蓉也上樓,見著琴落看著她,似乎明白什麼意思,不過也沒急著回答,而是看向一處房間:“我去看看萬姑姑。”

琴落拉著蘇娘也一同過去。

房內,萬青安靜的坐著,似乎聽不到外麵的喧囂。

“姑姑莫難過。”琴落安慰道。

萬青無奈一笑,“雖是有些不舒服,但她也算對我手下留情。”

幾人一聽,感覺萬青話中有話,全部看著她。

“當初王爺讓我去他府中調教一個人,雖然她坐的端正,但是眼中藏著狡黠,古靈精怪的,一看就是不把規矩放在眼裏的人,長的出挑,雙手柔弱無骨,肌膚細膩,怎麼看都不像是小戶人家出來的孩子,我這裏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王府的人說她是王爺帶回來的舞姬,我是不信這些話的,不過王爺讓我調教她,我是盡力做到了。”

她這一句盡力,房內的三人立馬明白其中意思。

難怪顧傾之口口聲聲說她吃一個大虧,萬青調教人的結果,隻有兩種,要麼聽從她的話,咬緊牙關堅持下去,時間久了,就脫胎換骨,判若兩人。

要麼就是堅持不下去,死在途中。

這裏麵的艱辛,她們這些落入紅塵的女子最懂。

房間外麵,傳來蹦蹦蹦的聲音。

顧傾之給牌匾畫好烏龜後,拉著牧野,把陶小花跟田寶寶喊過來,跟她一起蹦。

她雖然不重,但也經不起她那麼折騰,已經聽到清晰的木頭斷裂聲。

白修然是一臉寵溺的在旁邊看著她鬧騰,唯恐她不小心摔一跤。

百豔閣大廳有些人慢慢有些反應過來,定是這位女扮男裝的姑娘跟萬青有些過節,所以才找上門來比試一番。

但是百豔閣的姑娘們卻是看不下去,假裝自己看不見,聽不見般,紛紛離去。

等著顧傾之蹦也蹦累了,看著不成樣子的牌匾,心裏的那股淤堵之氣才算散了五六分,剩下的就該是那位王爺了。

“我累了,走吧。”顧傾之心滿意足的說道。

白修然點頭,沒反對,隻是臨走前,他從吳剛借他背後的那把寬刀,一個使力,“嘭~!”巨大的響聲後,牌匾分成兩半。

在眾人膽戰心驚的目光中,隻聽見他清冷的聲音,“以此警示,下次誰若再傷傾之一絲一毫,雖遠必誅!”

房內的人,也被巨大的響聲驚著。

出來看時,隻能看見他們的背影。

芙蓉嘖嘖兩聲,“溫文爾雅的公子,竟然也有熱血時候,衝冠一怒為紅顏啦。”

蘇娘懂她的意思,隻是沉默不語。

萬青跟琴落看著芙蓉,“你知道他是誰?”

“若猜的不錯,對方應該就是那位名聞天下的青年丞相。”芙蓉感歎兩句,“傳言他被逼娶一位夫人,貌醜無鹽,隻是仗著娘家有錢,且性子暴躁如雷,又善妒,丞相大人也是對他那位夫人毫無感情,一度要休妻,今日一見,才知傳言多不靠譜,明明寵妻無度。”

萬青這才露出苦笑,“若是他,當真輸的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