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難道沒有看出來嗎?”萬青淡定的看一圈大廳內詫異的人們,“這明明就是一位美嬌娥。”
大廳裏麵坐著的許多男人全部不可思議的盯著顧傾之。
眼前的人,除了嘴上的那一個假胡子,果真細皮嫩肉。
顧傾之也不在意誰看她,她坦然的直視著每個看她的人。
她本來就是一個女人,這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她也不怕此事被戳穿。
一隻有力的手卻將她拉入自己懷裏,顧傾之詫異的抬頭去看他,白修然恰好低頭也在看她,清冷的眸子裏,淌過溫柔,似乎怕她受到傷害。
心底的某一處驀然就開始柔軟,顧傾之嘴角止不住的笑意,這個男人總是用著他的方法來保護她。
萬青再一次的重視麵具人,能在大庭廣眾下,對顧傾之表現出如此的親昵,果真關係不一般。
“萬姑姑,我今日來進行剩下的比試,如果想討論我的性別問題,我們可以等結束後,慢慢談。”顧傾之說道。
“香枝姑娘難道不知道嗎?”萬青一字一句道。
顧傾之蹙眉,心生不祥,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看萬青那個模樣,似乎另有隱情?
“還請萬姑姑賜教。”輸人不輸陣,關鍵時刻,顧傾之依舊鎮定的回道。
反正她身後還站著一位,輸也輸不到哪裏去。
萬青突然笑的意味深長,“來過我百豔閣的人都知道,要是有人挑戰,有三項可供他選擇,不管是哪一項他贏了,都可以讓我們百豔閣最美的姑娘陪他一夜,甚至我還能答應他一個條件。”
顧傾之撇嘴,點下頭,這事她早就知道。
“可是。”萬青話鋒一轉,“前提,來挑戰的必須是男子,當初我就是怕有些人好奇我們百豔閣,故意過來搗亂,要真有哪個女子過來贏了比試,讓我們百豔閣最美的姑娘怎麼陪她一夜,這不是笑話嘛。”
話落,很多男人都笑出來。
的確是那樣。
讓兩個女人共處一室,完全是暴殄天物。
“你這規矩也沒說分男女啊?”顧傾之回道。
“香枝姑娘可以問問在場的人,當初規矩定下來時,有沒有這回事?”萬青胸有成竹的看著她。
規矩一早就有說明,本來百豔閣尋歡的都是男子,大家也把這一條規矩當成一個笑話,所以眾人都沒有放在心上,久而久之,大家都忘記了這條。
今日一提,的確是有這事。
“那位姑娘,是有那麼一個規矩。”有人喊道。
陶小花跟田寶寶緊張的看著顧傾之,完了,顧傾之當時還想通過比試來砸別人招牌。
現在完全讓別人看笑話。
傾之姐,不要緊吧?陶小花擔憂的想著。
牧野一張小臉也是不爽,大家竟然都欺負幹娘,正準備站起來的時候,被他爹又給摁回位置上。
牧天狼看著白修然,總會有人解決的。
“既然她不行,那麼我來吧。”
沙啞的嗓音,似乎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瞬間撫平了顧傾之的鬱悶。
白修然的嗓子被昨夜牧天狼那麼一紮,說出來的話,雖然依舊沙啞,但是不再刺耳,莫名有點磁性。
連琴落都多看白修然一眼,這人到底什麼來頭,竟然說他來比試?
不過見識過顧傾之的厲害,她對眼前的麵具人不敢過多的輕看。
“公子想比試?”萬青也是沒有想到,這個麵具人會說出如此的話。
“聽聞百豔閣不僅有文鬥,還有藝鬥,但是最難的卻是最後一個,這麼多年來沒有一個人敢挑戰最後一個,今日不才,想試一試。”白修然清冷的說道。
他這話不亞於熱油裏滴進一點水,瞬間炸開花。
整個大廳,不管男女都驚詫的瞪大眼睛。
他們沒有聽錯吧,這個帶著麵具的男人,想要選最難的那關。
這到底是哪路神仙?
連二樓上的牡丹都站起身來,俯著身子看著樓下,能說出如此話的人,不是口出狂言的人,就是胸有成竹的人。
看此人定然是後者。
今年的百豔閣真是熱鬧,竟然能遇上如此多厲害的人物。
“蘇妹妹,聽說你與那位麵具公子喝過酒,可知道點什麼?”牡丹瞧著蘇娘也在看著樓下,好奇的問道。
蘇娘不知道該說什麼,當聽到白修然那些話的時候,她就知道百豔閣是輸定了。
“牡丹姐,你覺得他能贏嗎?”蘇娘不答反問。
牡丹笑著搖頭,“這可說不好,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說這話的時候,看了一眼東牆上麵的畫,在燈火的映照下,那牆麵的星空燦爛奪目,能把畫出如此畫的女子收入懷中的男人,定然不簡單。
如果樓下那個男扮女裝的女子,是姓顧。
她隻怕要尖叫起來,因為能如此親密護住顧傾之的人,就隻能姓白。
傳聞中的人物,她一直都想見見的人物。
此刻就出現在百豔閣,想想就很激動。
難怪當初龜奴問顧傾之姓什麼的時候,她說她姓白。
可不,夫家就姓白。
“芙蓉姐姐是知道點什麼嗎?”蘇娘看著芙蓉躍躍欲試的表情,試探的問道。
“不管知道什麼,今日我定要全力以赴,看看傳聞是不是誇大其詞。”芙蓉這話算是變相告訴她答案。
蘇娘也笑了,是啊,今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全力以赴,能與他比試一場,算是她的心願。
樓下,萬青聽完白修然的話,心中驚詫,但又不能表現在臉上。
不過,這人想要挑戰百豔閣最難的一關,她也不反對,她倒要看看,他是不是有這個能力。
顧傾之笑眯眯拍拍白修然的胳膊,不愧是她的夫君,竟然來這麼一出,她喜歡。
“加油喲,達令。”顧傾之用著兩人的聲音說一句後,跟陶小花他們坐一塊,等著看好戲。
白修然雖然不知道達令是什麼意思,但是從顧傾之嘴裏出來這個詞,軟糯糯,惹的他心麻麻的,想著晚上好好問問這個詞的意思。
百豔閣裏麵的眾人,是激動異常。
想著今晚是來對了,竟然能見識到傳說中最難一關。
最難的一關,比的就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百豔閣裏麵的姑娘,各有各的特長,能在這全部裏麵贏她們,可謂是非常的難。
最先開始的就是琴,它並不是指單一的琴,而是你隨選一樣樂器,比的是音律。
這一關,是蘇娘迎戰。
眾人皆知,蘇娘的琴在瑪塔城都是一絕,能贏她很難。
白修然選的是簫,這還是顧傾之第一次見到白修然吹簫。
通體碧綠的玉簫,在白修然手中吹出極其好聽的聲音。
“哇塞。”
連陶小花都忍不住驚呼,雖然看不清臉,但是白修然吹簫的樣子實在太有魅力,人往那裏一站,仿若這裏不再是飄香四溢的百豔閣,而是雪山之巔,天地間,隻聽聞簫聲,再無其他。
顧傾之眼中閃過驚豔,心中很是得瑟,果然,她選的人就是不一般。
總有種自己中大獎的感覺。
艾瑪,如果現在有手機,她都好想發發朋友圈,告訴全世界,看見沒,這就是姐的男人,誰都別想打主意。
琴聲也在此時響起,琴聲的悠揚,與簫聲的婉轉,配合的天衣無縫。
大廳中懂音律的人,聽的如癡如醉。
當然,也有像顧傾之這樣不通音律的,就光看看熱鬧。
不管是從氣勢,還是氣度,總感覺白修然更是勝一籌。
牡丹在樓上歎一口氣,“蘇妹妹這次是碰到對手了。”
話雖如此,但是鳳眼裏麵卻是一片笑意,人生不怕輸,隻怕沒有遇到知音。
白修然這首曲子選的非常好,實在沒有想到,他連東悅的這首曲子都知道,這也是蘇娘最愛的一首曲子。
這個曲子是當年東悅的一位官員,請琴師為他最愛的妻子,譜的一首曲子,名《霓裳》。
這也道出一個男人對妻子的承諾。
可惜,樓下的某位似乎聽不懂,正喝著小酒,神情悠哉的看著熱鬧。
如果她知道這曲子的內容,隻怕是要感動一番。
“在下輸了。”
等著一曲完,蘇娘抱琴平靜的說道。
“不,蘇姑娘的琴非常厲害,我隻是僥幸打一個平手。”白修然理性的說道。
蘇娘搖頭,從剛才那個曲子裏麵,她能聽出白修然想表達的東西,她雖然很熟練這首曲子,但是差了意境,輸了就是輸了。
“這位公子果然厲害,琴落向你討教一二。”站在萬青旁邊的女子聲音悅耳的說道。
昨夜琴落雖然比畫輸給顧傾之,但是不代表她不厲害。
單論畫工,或許顧傾之都比不上她,琴落的畫出名的細膩溫婉。
白修然沒有反對。
“公子是想用什麼作畫?”琴落體貼的問道。
昨夜顧傾之就是用整麵牆來作畫,不知道這個戴麵具的人會不會一樣。
“宣紙就好。”白修然簡單的說道,後來似乎想到什麼,又補充一句,“時間緊迫,我們就用一炷香的時間作畫,如何?”
“好。”琴落點頭。
等著宣紙上來,兩人各站一張桌前,中間放著一個香爐,裏麵插著一炷香。
牧野早就跑到白修然的桌前,看著他畫畫。
也有很多人也都圍觀過來。
顧傾之倒是不操心,偶爾看看白修然的方向,依舊心情不錯的喝著小酒。
“傾之姐,你就不過去看看嗎?”陶小花問道。
“這有什麼好看的,等會畫完不就知道。”顧傾之笑眯眯的說道。
“你就不怕他輸嗎?”田寶寶插一句嘴,被陶小花桌下狠狠踩一腳,痛的齜牙咧嘴。
“輸什麼輸,怎麼可能輸。”陶小花瞪田寶寶一眼,這個時候能說喪氣的話嗎?
“哈哈。”
顧傾之明顯被逗樂,“放心啦,我輸,他都不可能輸。”
“為什麼?”陶小花好奇的問道。
這次輪到顧傾之奇怪的看著他們,“你們還不知道他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