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時間太晚,最後一關的比試約定明晚繼續,顧傾之沒反對,領著人離開。
顧傾之特意讓馬車從醉紅塵那邊經過,先把牧野送回去。
“傾之姐,你太厲害。”陶小花崇拜的看著她。
田寶寶跟牧野兩個在一旁點頭,唯有白修然靜靜看著眼前的人,顧傾之的優秀他比任何一個人都了解,想起從前香陵對顧傾之的誤傳。
說她仗著家裏有錢,脾氣暴躁,橫行霸道,不學無術。
曾經他也是這般認為,現在想來,卻有些打臉。
其實當時顧傾之胡攪蠻纏要嫁給他,他完全可以義正言辭的拒絕。
可是就那麼巧,不知是為了顧雷霆曾經救過父親的命,或者是其他,他竟然神使鬼差答應。
哪怕最後成親的時候,他把她一人丟在大堂前。
上天對他還是眷顧的,讓她成為他的妻。
在往後相處的日子裏,他止不住的慶幸,她能嫁給他。
顧傾之不好意思的摸著頭,“那個,詩詞啥的,都是我借用別人的,談不上厲害,要說厲害,囉,他才是高人。”
車內的人順著她的視線看向白修然。
陶小花眼神亮晶晶,能比傾之姐還厲害的,她想象不出來。
雖然傾之姐說她那詩是借用別人的,但是那畫卻是她親手畫出來的。
光這就讓她敬佩不已。
白修然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依舊看著顧傾之,他自認為最厲害的不是文采,而是娶了她。
他得多大的好運氣,才能娶到她。
他完全能想象到,如果當初香陵城的顧傾之是現在這番模樣,隻怕不會嫁給她,顧家的大門恐要被說媒的人踏平。
遲鈍如田寶寶也感覺到麵具人看顧傾之的眼神不一般,疑惑的在兩人間打量一番,是他的錯覺嗎?
怎麼感覺麵具人的目光,是一種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牧野挨著顧傾之坐一起的,他不管眾人想什麼,扯著顧傾之的袖子說道:“幹娘,那個百豔閣跟你有過節嗎?”
顧傾之沒想到一個孩子都能看出來其中隱情,她也沒瞞大家,直接點頭,“是有過節,不過不是跟百豔閣,而是跟百豔閣裏的一個人。”
“哪個人不長眼,敢欺負幹娘?”牧野不悅道。
顧傾之聽的心裏暖呼呼的,忍不住揉著他的頭,打趣道:“小牧野是打算替幹娘報仇嗎?”
“對,隻要幹娘告訴我是誰,我保證讓她生不如死。”牧野的眼中閃著凶光。
如果黑夜中隱藏的野獸,靜待時機,給人致命一擊。
陶小花對牧野有些發怵,她一直還記得在醉紅塵後院裏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總覺得那裏麵很邪門,讓她產生一種害怕感。
不僅是她,田寶寶也是一樣,實在想不透顧傾之為什麼要收這個透著邪氣的孩子為幹兒子?
“哈哈哈。”
在如此凝重時刻,顧傾之突然笑的不能自己,又揉了揉牧野的頭,“小小年紀,你跟誰學的這些話。”
牧野不解,幹娘不想報仇嗎?
“小牧野,我知道世界的生存法則是弱肉強食,可是我們還是要遵守一下社會秩序,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碰見那些作惡多端的人,你直接交給官府處理就好,如果連官府都不能處理的時候,到時候我們再想著接下來該怎麼辦?”顧傾之囉裏囉嗦的說一大段。
引得白修然更加高看她,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如此說。
“幹娘,如果官府不能處理,我就能用自己的方法來解決嗎?”牧野問道。
“不能。”顧傾之果斷回道,“不管什麼時候,我都相信法律會給我一個公正的判決。”
“那幹娘為什麼要去百豔閣?”牧野還是不明白,幹娘此番行為難道不是自己解決嗎?
“我隻是給人一個教訓,並不是去殺人放火,那人雖然可惡,但罪不至死。”
“好吧,那我就去給幹娘加油。”
“哈哈,好。”顧傾之笑道。
馬車咕嚕嚕的在安靜的路上行駛著,突然前麵的馬一個踉蹌,整個摔倒在地麵上,再也沒有爬起來。
坐在馬車裏的人全部一震,朝著外麵撲出去。
白修然眼疾手快的把顧傾之攔腰摟住,羅東也一把拉住牧野,順便也把陶小花給拉住。
“哎喲。”田寶寶捂著頭,就他一個人撞到馬車的邊緣,痛的兩眼淚汪汪。
顧傾之還沒搞清楚狀況,準備掀開車簾去看外麵,被白修然緊緊壓住。
“小心,外麵有人。”白修然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牧野也很快反應過來,臉上不屑,在瑪塔城竟然有人不長眼來招惹他。
數十隻利箭破空傳來,朝著馬車射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白修然帶著顧傾之從馬車裏麵快速出來,朝著前方奔去。
羅東也背著自家少爺緊跟其後。
陶小花單手提著還搞不清楚狀況的田寶寶,正準備出去的時候,發現來不及,隻好拉著人趴在馬車裏麵,一動不敢動。
尖銳的箭頭穿插進馬車裏麵,好在他們爬的平坦,沒誤傷到。
“這……這是誰要殺我們嗎?”田寶寶哆嗦著身子看著近在咫尺的箭頭,結巴的說道。
就差那麼一點,他的眼睛被刺到。
陶小花也不敢亂動,聽著外麵不斷響起的腳步聲,似乎沒人對馬車感興趣,現在反而是她跟田寶寶兩個人最安全。
“小花,你幹嘛?”田寶寶見著她要起來,急忙問道。
“他們肯定是衝著傾之姐他們去的,我們得幫忙。”陶小花小心的避開箭頭。
“可打不過怎麼辦?”田寶寶哭喪著一張臉,對方上來就想置他們於死地,定然都是高手,就他這胳膊腿,隻怕是去給對方送人頭。
“打不過也要打,咱不能讓傾之姐有危險。”陶小花謹慎的掀開一點簾子看著外麵。
黑漆漆的夜裏,馬車也不知跑到什麼地方,看著格外偏僻,除了馬車上麵掛著的一盞燈籠照亮四周,什麼都看不見。
不過能聽到激烈的打鬥聲。
因為馬車空間問題,顧大是坐在牧野今天的那張馬車上,他是覺得奇怪,今天駕車的人竟然走的是一個偏僻巷子。
沒等他上前詢問,前麵拉車的馬就突然倒地死亡。
深感不對的他,立馬上前幫忙。
二十幾個黑衣人目標一致的想要對付顧傾之跟白修然,潛伏在暗處的弓箭手也在尋找著時機射出必要的一箭。
“唔~!”
不過一聲短促的嗚咽聲,爬在屋頂上麵的黑衣人莫名死去,從上麵摔下來。
潛伏的人心中駭然,到底發生什麼?
接著第二個,第三個……
一直到第五個的時候,那鬼魅的身影才停下來。
應該是清理幹淨。
陶小花跟田寶寶正抹黑過去幫忙,就感覺一個黑影從上麵摔下來,嚇的他們朝後退好幾步?
這怎麼從天上還掉東西?
接著一個更加大塊頭的黑影也下來,不過這次看著像活的。
吳剛木訥著一張臉,沉聲說道:“你們不要過去。”
說完自己快速上前去幫忙。
田寶寶一臉懵:“剛剛說話的是誰?”
陶小花一時也沒想起來誰,不過聽著聲音很耳熟,想著肯定是自己這邊的人,既然他不讓自己過去,要不要去報官呢?
暗殺這事,官府應該會管吧?
“你太慢。”顧大對著高大的身影說道。
“剛剛解決幾隻老鼠。”吳剛也不過多解釋,從背後把他那把寬刀拔出,一刀橫掃,就能聽見黑衣人的悶哼聲。
顧傾之被白修然護在身後,時時防範著黑衣人的出手。
因為要照顧她,白修然很是被動,幾次被劍割傷,隻是怕顧傾之擔心,一直沒有出過聲。
“幹娘,我本來打算聽你的話,不輕易對人動手的,可是有人就是不知死活,總該有個教訓。”牧野拉著顧傾之的袖子,雖然聲音還很稚嫩,但是話語中透著陰狠。
羅東跟白修然是把牧野跟顧傾之兩個人夾在中間,羅東也掛彩,牧野的嗅覺比一般人來的靈敏,已經聞到血的氣味。
這味道嚴重刺激到他。
“牧野,再等等。”顧傾之回握著他的手,安撫道。
她也知道現在情況緊急,可是心中總是不安,她隻怕那些蟲子招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幹娘,他也受傷了。”
“誰?”顧傾之一愣。
“戴麵具的人。”牧野輕聲說道。
這話的威力,不亞於熱油裏滴進去一滴冷水,頓時讓顧傾之火冒三丈,剛剛還強迫自己冷靜的理智早拋去九霄雲外。
“顧留白,我能照顧好自己,那些人你不用客氣。”她大吼一嗓子。
白修然驀然就笑了,她沒有叫他白修然,而是叫著他失憶在甘南取的名字顧留白,是怕被人聽見他的名字,對他不利嗎?
這個女人,關鍵時刻還在替他著想。
“羅東,你不用再客氣,我跟幹娘能自保。”牧野也酷酷的說一句。
四周刺殺的黑衣人聽著更加可笑,一個女人跟孩子,要不是這兩個男人護著,隻怕早被他們殺死,竟然大言不慚說能自保。
“小姐跟他都交給我。”吳剛提著寬刀過來沉聲說道。
“好。”
白修然沒有再廢話,使出全力開始對付黑衣人。
他感覺這幫黑衣人,不僅是衝著傾之來的,好像也衝著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