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之一聽自己睡三天,眨巴半天眼睛,她何時這麼會睡?
“你身體怎麼樣?”沙啞粗糙的嗓音問道。
“我餓了。”她躺在床上耍著無賴,好像沒有聽見麵具人的話。
莫滄瀾見著她那個模樣,雙手一拍,宮女們端著食物進來,他早就讓人準備好吃的,隻等著她醒來。
餓了幾天,一聞著食物的香氣,肚子最先咕嚕咕嚕叫著……
屋內因她肚子響亮的咕嚕叫靜默三秒鍾。
“咳~人的身體生物鍾自然反應,能理解吧。”顧傾之尷尬的說道。
莫滄瀾是強忍著笑意,“是起來吃,還是讓人幫忙?”
他話剛落,就看著麵具人端著一碗燕窩坐在她的床前,極其溫柔的把勺子裏的東西吹冷遞過去。
顧傾之看著眼前的勺子,再看著喂她的人。
拿勺子的手很好看,筆直細長,一看就像文人墨客的手。
白修然也有一雙很好看的手,每次他拉著她的手時,都能感覺他手心的溫潤。
“她剛醒,不適合吃這種東西,還是先喝點小米粥。”莫滄瀾也單手端過一個碗,瀟灑的走過來。
顧傾之看著床邊的兩個人,再是愚鈍都能感覺到兩人此刻散發的殺氣。
“咳~,那個……”顧傾之裝傻充愣道:“我想吃肉。”
兩個男人齊齊眯著雙眼,危險的看著她,人睡三天,突然吃油膩的東西,很容易傷腸胃,她竟然想吃肉,這腦子是怎麼想的?
顧傾之壓力大的縮縮脖子,要不是這兩個男人不知道哪根筋搭錯,她至於說想吃肉嗎?
雖然她的確想吃肉,比如紅燒肉,梅菜扣肉……
“兩個,你選一個。”莫滄瀾把手中的小米粥往前一放,霸氣的說道。
旁邊的麵具人也不反對,也是銳利的看著顧傾之,等著她的回答。
這麼幼稚的行為,顧傾之是一個都不想選。
隻是又不能直接說出來。
“在我的家鄉有一個很難的題目,不知兩位能否替我解答一下?”顧傾之身子往後傾下,不答反問道。
“好。”兩人異口同聲答道。
世上能有幾個問題能難倒他們?
他們倒想聽一聽,她能說出什麼難題。
“有一個妻子問她夫君,如果她跟她婆婆一同掉水裏,她夫君要救哪一個?隻能救一人。”顧傾之笑眯眯的看著兩人。
百善孝為先,相信人一定會救自己母親。
可是救了母親,妻子就會死去,就等於救了親情,愛情就會死去。
兩樣不能兼得,多少男人敗在這個問題上。
兩個男人的目光各自出現不同的色彩。
莫滄瀾眼中閃現玩味,這是在考驗他們怎麼回答嗎?
不管救哪一個,他都是輸。
“傾之會遊泳。”沙啞粗糙的聲音慢悠悠說道。
顧傾之一僵,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這句傾之太讓她懷念,如果不是對方聲音太過難聽,她真懷疑這就是白修然。
莫滄瀾看著顧傾之眼中閃過的迷茫,突然很想遮住她的眼睛,她到底在想著誰?
他不喜歡看著她這副模樣,這會讓他覺得,此生他都抓不住她。
就像曾經他還是沒有抓住她……
奇怪,他的腦海裏怎麼閃過這樣的想法?
顧傾之醒過來的消息,瞬間很多人都知道。
阿修米雅過來看過她一回,如今的阿修米雅穿著貴妃的衣服,不管說話還是舉止都透著威儀。
“顧傾之,怎麼每次你一出事都鬧著風風雨雨?”阿修米雅看著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女子,不緊不慢的說道。
這次顧傾之的暈倒,可是把整個皇宮都攪了一個底朝天。
所有人都知道,莫滄瀾為了一個女子差點辦了整個太醫院。
阿修米雅知道的時候,並不意外的笑了。
在甘南的時候,她就看出來,莫滄瀾對顧傾之的不同,即使那個時候,他是一個傻子。
她不知道該羨慕顧傾之,還是該嫉妒顧傾之。
竟然能得天下最優秀的男人傾慕。
偏偏她還不自知。
“有可能我上輩子是個神,這輩子下凡來渡劫,所以倒黴的事就多了點。”顧傾之坐在窗子旁邊曬著太陽,隨口胡說八道,自從她醒了,不是一個男人管她,而是兩個。
一個嫌棄她穿的少,讓多穿點,另一個幼稚的讓她再加一件。
她現在快熱死。
但是她要是膽敢脫衣服,就會有人把這事稟報給莫滄瀾。
她就納悶,這個麵具人為啥也要摻和她的事,如果他是白修然,她倒是能理解。
可是這個麵具人除了她醒來的時候,對她溫柔點外,事後對她那叫一個冷漠,她都懷疑那天她醒來,腦子出現幻覺。
還有,最近莫滄瀾也不正常。
自己後宮妃子都擺在那了,他不去寵幸,沒事待她房間到深更半夜才離開,當然旁邊永遠跟著一個麵具人,每到那個時候,麵具人的眼神銳利的都快刺穿她的心。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外遇,被自家老公抓個正著。
“你又在發什麼呆?”阿修米雅不滿的瞪著她。
喊了顧傾之好幾聲,結果半天沒有人響應。
“額?”顧傾之回過神,盯著阿修米雅看了好久。
阿修米雅防備的看著她,這人又打什麼壞主意。
“哈哈,公主……呸……蓮妃啊,我想向你打聽點事。”顧傾之笑的花枝亂顫的走過來。
“不管你問什麼,我都不會告訴你的。”阿修米雅果斷的拒絕。
“別這樣嘛,大家好歹熟人。”顧傾之朝著她撒嬌道。
“嗬,顧傾之,你覺得這招對我管用嗎?”她可不是那兩個人,顧傾之撒個嬌就能妥協的。
“哎呀呀,不要這麼薄情嘛,人家就想問問你帶來的那個麵具人,以前是幹什麼的?”顧傾之厚著臉皮問道。
阿修米雅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原來是想打聽他的事。
“無可奉告。”她簡短給出四個字。
“別這樣嘛……”
“時候也不早了,我還有事。”阿修米雅沒等她把話說完,直接站起來走人。
“別啊,咱再聊五塊錢的。”顧傾之在後麵喊道。
可惜,人根本不搭理她的瘋言瘋語,直接走人。
“切,真小氣。”顧傾之又繼續坐回窗邊,不告訴她,她就繼續找答案。
“香枝姑娘,大王說讓你見一個人。”一個太監模樣的人尖細著嗓子說道。
莫滄瀾雖然知道顧傾之的身份,但是宮裏的人不知,依舊是喚著她為香枝。
顧傾之扭過頭,這可稀罕,從她醒來,莫滄瀾是不準她出屋子半步,現在竟然讓她見一個人,正好她可以出去走走。
“香枝姑娘,您……這是去哪?”太監詫異的看著心情愉悅的人。
“不是去見人嗎?”
“香枝姑娘不用出去,人已經來了。”太監說道。
“額?”感情她理解錯了。
一個穿著深色紋理長袍的青年急匆匆的從門口進來,兩眼掃視一下屋內,見著顧傾之無聊的撥動花花草草,眼睛一亮,“傾之。”
顧傾之詫異的看著他,“你怎麼也在宮裏?”
田寶寶有些心虛的看了下別處,“我想進宮找你,然後被抓住,後來……”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後來都快聽不見。
“所以你告訴大王我的身份。”顧傾之笑眯眯的看著他。
“啊。”田寶寶不敢直視她。
“那他是顧三的事,你也說了?”
“啊。”
“難怪。”
她就說嘛,最近莫滄瀾奇奇怪怪,也不驚訝她叫顧傾之,每次看她那眼神都帶著點別的東西,原來是知道她所有的事。
“傾之,你……不生我氣嗎?”田寶寶小聲問道。
“遲早的事,瞞也瞞不住。”顧傾之心情不錯,既然知道她的身份,那莫淩天就該倒黴。
她堂堂顧家的小姐,突然出現在瑪塔城,變成鎮南王府上的一名舞姬,怎麼想都很可疑。
想當初,她吃多少苦頭,遭了多少罪。
現在總要還回去。
隻是她肚子裏麵的東西還是一個麻煩。
“傾之,你別這麼笑,看著瘮人。”田寶寶瞧著她那模樣,害怕的嘀咕一聲,果然還是很生氣吧?
顧傾之也不打算解釋什麼,“你來找我,到底什麼事?”
“嘭~!”
因這句話,田寶寶一下子跪下來,眼眶瞬間紅了,“傾之,你一定要救救小花,嗚嗚~!”
“怎麼回事?”顧傾之趕緊拉他起來,問道。
本來,陶小花跟田寶寶兩個按照顧傾之的吩咐去了萬慈閣,可是那裏關門,路過的人告訴他們,萬慈閣的掌櫃家裏有人過世,回家奔喪去了。
夥計一起跟著去幫忙,所以萬慈閣關門幾天。
無奈,他們就把顧傾之給的金叉換成銀子,打算出城。
結果不知道從哪來一群黑衣人,小花為保護他,把他藏在廢舊箱子裏,自己卻被人直接綁走。
田寶寶也知道自己一個人對付不了那些人,隻好來找顧傾之。
可是他又不知道去哪裏找顧傾之。
幹著急幾天後,突然想到上次顧傾之跟顧三一起出現,顧三如今是東悅的大王,如果找顧傾之的話,或許去皇宮能見到。
隻是他沒有想到皇宮如此森嚴,他壓根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