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悅國。
三王子莫滄瀾已登基數月有餘,雖然老王已去世,按照規定全國不得大肆慶祝,但是畢竟新王登基,該有的慶祝還是要有。
於是有心的官員,特意為新王舉辦一個小小的宴會。
富麗堂皇的大廳內,美貌的舞姬翩翩起舞。
這些都是搜羅天下的美女,今日她們的目的就是讓主位上麵的年輕王者看上自己。
莫滄瀾眯著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讓人猜不到他心底在想什麼。
墨懷瑾陪在他的身邊,好笑的看著這些別有目的的女子,世上的女子有幾人長相比的過莫滄瀾自己?
想讓他另眼相看,隻怕沒有可能。
“鎮南王,大王怎麼對這些女子一點興趣都沒有?”旁邊一個官員小聲的對著莫淩天說道。
作為一個男人,他對這些貌美如花的女子是個個垂涎不已,要是送他一個,他都心滿意足。
“嗬。”
莫淩天不屑的一笑:“庸脂俗粉。”
“聽聞鎮南王得一美人,難道國色天香?”官員好奇的問道。
“哼。”莫淩天鼻子裏哼了一聲,沒有回答他的話。
他找的人不是因為有多美,而是因為是她而已。
隻要是她,不管美醜,應該都有用。
一場歌舞完畢,莫滄瀾失去看的興致,放下酒杯準備離開。
“大王是打算回宮嗎?”墨懷瑾笑著問道。
“無趣。”
坐了整整一晚上,莫滄瀾給了這麼一個評價。
離著近的官員聽的很尷尬,雖說他們覺得節目精彩,但是今天的主角是這位新王。
“箏~!”
琴音突起,不知從何方傳來。
突見一人舞劍而來,臉上帶著鬼怪造型的鐵麵具看不清是男是女,身上穿著男子的戰服,腳踩雲紋鞋,隻是腰挺細,腳步輕盈。
他手中的鐵劍舞的颯颯生風,有女子的柔美,卻也有男兒的英氣。
莫滄瀾剛站起來,見著迎麵走來的人,嘴角一勾,又坐下來。
墨懷瑾不喜的看著走來的人,不走尋常路,特意裝扮成男子,哼,想通過這樣吸引大王嗎?
琴聲越彈越激昂,舞劍的人也是越舞越快。
當琴落,他也恰好收劍。
莫淩天看著莫滄瀾的表情,心中冷笑,麵具都沒有取下你都這樣,如果麵具摘下,你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取下你的麵具。”莫滄瀾看著近在咫尺的人說道。
膽子夠大的,別人唯恐離的太近讓他不喜,眼前的人帶著劍走到他的麵前。
不怕他治他一個攜帶兵器,大不敬的罪嗎?
在場的所有人也都好奇的看著眼前的一幕,這到底是誰安排的?
拿劍的人把劍放在一邊,這才不緊不慢的取下麵具。
一張清麗的臉帶著笑意看著他,兩眼彎彎,似藏著星辰,“香枝見過大王。”
“咚~!”酒杯突然掉到地上,大廳內一時鴉雀無聲。
莫滄瀾轉頭看著墨懷瑾失態的模樣,她的腳邊鐵色的酒杯還在打轉,“懷瑾認識她?”
“不,不認識。”墨懷瑾蒼白著一張臉,連忙否認。
“是嗎?”如此假話,連三歲小孩都不會信。
“她像我認識的一個人,猛然一見,有些嚇著。”墨懷瑾知道她若不解釋,莫滄瀾是不會信。
“看來是仇人,不然怎麼能把懷瑾嚇著。”莫滄瀾滿含深意的說道。
“是有些恩怨。”墨懷瑾垂下眼眸,不想繼續再說。
“既然懷瑾不喜歡,把人帶下去吧,免得壞了興致。”莫滄瀾沒有再看女子第二眼。
拿著麵具的女子眼神頗古怪的看著主位上的男子一眼,這才離開。
莫淩天差點被氣死,這個莫滄瀾現在的心思越來越難猜。
他如此精心安排,還是沒有引起他的興趣嗎?
等回到鎮南王府,莫淩天瞪著一臉無所事事的人:“你是不是很高興?”
“沒有,絕對沒有,現在我的心哇涼哇涼的,他竟然不記得我,我要一個人單獨哭一會兒。”顧傾之單手捂著心髒地方,就想溜。
七八個侍衛瞬間包圍她,個個拔刀指向她。
“嘖嘖,打打殺殺多不好,看我一個弱女子,用得著這麼粗魯嗎?”顧傾之小心的撥開一個刀鋒,繼續乖乖坐回去。
心裏都快把莫淩天罵個狗血淋頭。
她是招惹誰惹了,從丞相府剛一出來,什麼都沒看清楚,就暈過去。
等著再醒來,車輪滾滾,也不知道走多久。
一路上她想過逃,但是對方不知道給她吃什麼,渾身無力,別說逃,能爬出馬車就算她厲害。
對方是完全隔絕她與人交流,也不虐待她,好吃好喝的供著,有專門的婢女為她洗漱換衣,她就跟那繈褓中的嬰兒差不多,吃喝拉撒全讓人伺候。
開始她還以為對方是想用她對付白修然,結果她猜對結局,沒猜對人。
幾個月後,當她被帶到鎮南王府,她才知道她早已經從天羅帶到東悅,目的不過用她來勾引莫滄瀾。
起先她不肯答應,這位鎮南王就是一個神經病,各種折磨,直接把酷刑都給搬出來。
她哪能吃那個虧,表麵答應他,心裏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莫淩天是個多疑的人,見她答應的痛快,更加不相信。
後來請一人過來,硬是逼她把一個褐色似藥丸形狀的東西吞進去,給藥丸的人拿出一麵似鼓非鼓的東西,輕輕一敲,她的肚子仿佛移山倒海般痛的厲害。
莫淩天這才告訴她,她吃的根本不是什麼藥丸,而是蠱王。
蠱王與蠱蟲不一樣,前者殺不死,而且一旦受施蠱人牽引,會在體內把所有東西咬亂,即使大羅神仙都救不活自己。
顧傾之表麵不顯,內心快把莫淩天祖宗十八代問候個遍。
她上輩子是不是刨他家祖墳,要這樣對待她。
即便這樣了,莫淩天還是不放心她,令蠱師操縱那個鼓,鼓一響,她就腹痛難忍,她痛的地上滾了無數遍,也求饒無數遍,那個神經病就在一邊看著熱鬧。
等著第三天,她都不知道暈過去多少回後。
莫淩天蹲在她旁邊,傲氣的問著她:“要聽話嗎?”
“聽。”再不聽小命都快沒了。
莫淩天這才讓蠱師又給她一個藥丸,這次是真的,吃下去後,她的肚子瞬間不疼。
等著她被人從地上扶起來,莫淩天單手挑了挑她額前汗濕的頭發,“早這麼聽話不就少吃點苦。”
“嗬嗬。”顧傾之心中草泥馬奔騰一波又一波。
“不過你也不要奢望能從我手心逃走,這藥丸隻能暫時扼製住體內的蠱王,以後每月你都會痛上一次,隻有從我這裏領上一顆藥丸,你才能活命。”莫淩天繼續說道。
“明白。”她現在就是他手中的提線木偶唄,他說往東,她就不能往西。
自此她就被莫淩天安排學各種東西,咳,有些的確沒天賦。
比如彈琴,別人是聲聲悅耳,她是聲聲要命。
十米以內連鳥雀都驚飛不願靠近。
莫淩天見著顧傾之的確不像故意的模樣,逐放棄這一要求,轉而找人教她跳舞。
跳舞方麵她還是很有天賦,除了肢體不太柔然外,基本動作還算標準。
教跳舞的師傅見她個子高挑,對莫淩天建議,讓她學劍舞,果不其然,穿上男裝拿劍起舞的模樣,比她穿著女裝扭著腰肢好看。
這也是為什麼她今晚會表演劍舞。
可惜,莫淩天千算萬算,沒算到莫滄瀾根本對她不感興趣。
其實,不止莫淩天,就連她自己都有些驚訝。
看到莫滄瀾時,她也以為他見到自己一定會有些意外或者其他。
可是自始至終,莫滄瀾的眼神都是冷的,看著她仿佛看著一個陌生人,這哪裏還是她熟悉的顧三。
“王爺,奴才以為大王對香枝姑娘不敢興趣的原因,是穿的太多。”旁邊一個人狗腿的說道。
顧傾之默默翻一個白眼,對取香枝這個名字很是無語,雖然別人不認識她,但是墨懷瑾可是認識她,不管她取什麼名字,墨懷瑾都知道她叫顧傾之。
也不知道取這個名字有什麼意義?
她就發一會兒呆的功夫,等著她回過神,發現莫淩天用著一種審視的目光把她從頭看到尾,看的她頭皮發麻,她剛剛錯過什麼?
莫淩天看著顧傾之包裹嚴實的身體,難道真的是這樣?
“王爺,您想啊,那青樓女子要不是個個穿的香豔通透,那些男人哪能天天往那裏跑?”旁邊人繼續狗腿道。
莫淩天想象一下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子把自己包裹嚴實的模樣,的確誘惑度減少。
“咳~,其實我覺得這樣挺好,那個莫滄……咳……那個你們東悅大王不是一般的男人,尋常妖豔女子哪能入他的眼,還是正經穿著比較好。”顧傾之想努力為自己爭取一下。
她可不想到時候穿什麼奇奇怪怪的衣服。
可惜,她支持的,莫淩天永遠反對。
十月深秋的某一天。
別人外麵都套上厚厚一層衣服,她穿著一件抹胸長裙,還是特飄逸的那種,外麵披著一件薄紗。
“阿嚏~!”
顧傾之苦著一張臉,“能給換件厚點的披肩麼?”
“香枝姑娘還是聽王爺的話比較好。”替她裝扮的丫頭冷淡的回著她的話。
“可是等會兒,你們東悅大王就要過來,我要是凍感冒也不太好,總不能讓我流著鼻涕去見他吧。”顧傾之笑眯眯的說道。
聽話歸聽話,她也怕冷的好吧。
丫頭看了她一眼,“你等會,我去問問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