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白修然,顧傾之才收了玩性,端正的坐好,神色有些苦惱:“這個問題我拒絕回答。”
她總不好說,這事牽扯到她祖宗那一世的因果。
上官清影罕見的沒有逼迫她回答,換了一個問題:“那你喜歡白修然嗎?”
“不喜歡。”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答的爽快而利索。
即使心中有些猜測,但是從她口中得到答案依舊讓他詫異,作為男人,他欣賞白修然的聰慧睿智,才華橫溢,再加上他一張迷倒眾生的臉,很少有女人不喜歡他。
世上都說,若嫁白家少年郎,願伴三世青燈。
她實現了所有女人想實現的願望,卻說不喜歡那人,這若讓世間女子知道,恐怕唾沫都要淹死她。
“嘿嘿,我想問個嚴肅的問題。”
正經不過一秒,她又開始笑的猥瑣,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問題。
上官清影裝作沒有聽見,轉頭看著車外。
“你以前呆在風靈館時,見過了那些男男之間的風月事,有沒有一瞬間也想試試的想法?”她問的八卦兮兮,渾身上去都透露著一種欠揍的氣息。
上官清影似笑非笑的回頭看她,“你可以問問我對女人有什麼想法。”
說著拿手點在了顧傾之的唇上,帶著曖昧卻不色情。
顧傾之活到這麼大,被一個長相出色的男子調戲,老臉一紅,往後揚了揚頭,錯開對方的手指,“哈哈,瞧你又開玩笑了。”
“我從不開玩笑。”他似真似假的說道。
顧傾之吃癟,老老實實閉嘴,認真的看著窗外,好女不跟男鬥,武力比不過,還是不要貿然拚智力。
在他們前麵數十米的地方,也有幾輛馬車飛快的行駛。
顧留白拿著書安安靜靜的看著,阿修米雅幾次欲言又止。
“留白……”她的手壓下書,似下了決心:“若她真的有別人了,你會跟我回去嗎?”
一路趕來,他們始終沒有碰見顧傾之他們。
這或許就是天神不願他們相遇。
顧留白並沒有去看她,而是垂眸不語,他的睫毛非常的纖長濃密,垂下眼皮時,似蝴蝶的羽翼,很是漂亮,阿修米雅著迷的看著他,這人的心就不能似她般,喜歡上她嗎?
半響,顧留白才淡淡的說了一句:“她終歸是我的。”
阿修米雅心驚,急忙的說道:“可萬一了?”
一個男人失憶連自己都不知道是誰,更別提記得別人,為什麼一提到顧傾之,就如此大的占有欲,這真的令她想不透。
不僅她想不透,恐怕連顧留白本人都想不透。
當阿修米雅問道顧傾之有別人時,他的心就開始瘋狂的跳動,他不明白這份瘋狂到底是什麼,好似有野獸要從心底的籠子裏跳出來,瘋狂而又帶著毀滅。
一個他自己都不記得的女人,是怎麼魅惑了自己的心,連失憶都不肯散去那種感覺?
他真的很想見見顧傾之,隻要心裏一默念這個名字,他的心都帶著莫名的悸動,甚是想念,甚是懷念!
可是非常奇怪的是,哪怕如此想見見她,他卻從來沒有想過顧傾之會長成什麼樣子?
好像,隻要見到她,就一定知道那是她。
“小姐,前方有人攔住路。”車外,護衛如實的稟報。
阿修米雅讓人停住馬車,看著前方,一行人晃晃悠悠的朝著他們過來。
領頭的男子坐在一匹雪白的駿馬上,不急不緩的駛來。
阿修米雅看清楚人後,有些驚訝,跟顧留白說了什麼,隨後下了馬車朝著領頭的男子走去。
“能在這個地方遇見公主,實屬難得啊。”莫淩天居高臨下的笑道。
“不知道大王子到這裏是為何?”阿修米雅淡定的問道。
“聽說你給我父王傳了信,找到我三弟了?”莫淩天別有深意的在幾輛馬車之間掃射,好像在看莫滄瀾坐在哪輛馬車上。
阿修米雅點頭:“我的確遇見三王子,不過他後來趁著我沒注意,偷偷離開了,我們也在找他。”
“奧~!”
莫淩天顯然是不信的,對著旁邊的一個手下使了一個眼神,旁邊的人領著幾人上前逐一查看。
阿修米雅緊張的看著第一輛馬車,隨後不悅的看著莫淩天:“大王子是不信我?”
見著她如此緊張最前麵的那輛馬車,莫淩天心中更加肯定那輛馬車有問題,也不待回答她的問題,自己騎馬上前查看。
車簾被掀了起來,車內車外的男子視線交替,顧留白清冷的看著他不語,莫淩天愣了一愣,不是莫滄瀾?
“主子,其他馬車都沒有。”
手下回來稟報。
莫淩天放下車簾,這才轉身看著阿修米雅,皮笑肉不笑道:“看來公主是金屋藏嬌啊。”
阿修米雅氣急,“我提提爾族雖說不是什麼大族,但也容不得你如此羞辱,此事我定要讓我父王去東悅討個說法。”
不經她同意,直接查她的馬車,是明顯對她的不尊重。
“公主也要體諒一下我尋找三弟的急切心情,畢竟我三弟失蹤這麼久,好不容易得到消息,難免有失禮數。”莫淩天辯解道。
阿修米雅隻能吃這個啞巴虧,但不妨礙她表示生氣:“大王子也檢查完了,那我們就先行離開。”
“慢著。”莫淩天攔住她,“我三弟的消息是公主傳遞的,現在人卻不在你這裏,我想知道,你到底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大王子是在懷疑我?”阿修米雅問道。
“不,我隻是想弄個明白,萬一公主認錯人了,到時候空歡喜一場,就不太好,你也知道我父王極為寵愛三弟,三弟失蹤他大病一場,現在聽說人出現了,正高興了,突然發現是有人騙他,你說到時候我父王一生氣……”他後麵的話沒說完,但是恐嚇的意思一目了然。
“不過是好意幫忙,怎麼反倒成了壞事?”車內傳來男子清冷的嗓音。
阿修米雅一驚,完了,她沒有刻意瞞著自己的身份,但是也沒對顧留白提到,剛剛說的一番話,顧留白肯定聽的一清二楚,以顧留白的聰慧,不消一刻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莫淩天神色一變,透著淩厲,隻見車簾輕輕晃動,一身白衣的男子緩緩從車上下來,男子看著文弱,卻絲毫不懼他的氣勢,一舉一動自成一派。
“你是誰?”莫淩天不客氣的問道。
“我不知道東悅的大王子到我們天羅的地界幹什麼?”顧留白不答反問。
“尋人?”
“是尋人還是殺人?”
“你休要胡言。”
兩人不過交談數句,卻仿佛已經過了刀光劍影幾十招。
莫淩天神色一變再變,顧留白最後的那句殺人,讓他動了殺人的心思,這個男人太過恐怖,一眼就看出他的真實想法,絕不能留活口。
“既然真是尋人,大王子為何咄咄逼人,不肯相信別人的話?”顧留白說道。
他早看出來莫淩天不是真尋人,若真擔心手足安危,就不是此番行為。
“哼,無憑無據,讓我怎麼相信你們說的是不是真話。”莫淩天冷哼一聲。
顧留白早知道他會這麼說,讓人從馬車上拿下一樣東西交給莫淩天。
東西打開,是一幅人的畫像,莫淩天眼中迸發出冷意,果然沒死,這次一定不能讓他再活著。
“他去哪了?”把畫收好,莫淩天問道。
“黎崖。”
“走。”
莫淩天一揮手,手下的人浩浩蕩蕩的離開。
等著人徹底消息,阿修米雅的那幾個護衛這才鬆懈警惕心,這個大王子不是什麼善茬,真怕他對公主不利。
“你怎麼有莫滄瀾的畫像?”阿修米雅問出自己的疑惑。
當時看到畫像的時候,她挺驚訝的。
“昨日路過黑縣時,見著一處貼著他的畫像,我就給撕下來了。”顧留白簡單的回答。
莫滄瀾失蹤,甘南上下到處在尋人,大街小巷貼滿他的畫像,由於甘南地界的畫師沒見過莫滄瀾,就憑著傳信再加上自己想象畫出來的一個人。
一點都不像莫滄瀾本人。
後來,大概實在尋不到人,時間長了,畫像撕的撕,掉的掉,雨水浸泡,就沒幾張了,不過他這張似是新貼的,而且畫的很精致,跟他在院子裏見到的那個男子極為相似。
所以他才收了起來。
未想現在卻碰上了用場,莫淩天一定以為畫像是他畫的,所以才離開。
阿修米雅:……
莫淩天要是知道他拿著一幅不知誰畫的畫像,不知道心裏會怎麼想?
莫淩天騎在馬上,手裏緊緊拽著手中的畫像,思緒萬千。
他的一個得力手下不解的問道:“主子,為什麼要留著那些人?”
阿修米雅傳遞的消息,被攔截了下來,東悅王根本就不知道莫滄瀾還活著的消息。
莫淩天一見消息上說莫滄瀾還活著,讓大軍駐紮在邊關,自己火急火燎的趕過來,如果莫滄瀾回到東悅,讓父王知道一切的事情,他就完了。
按理說,他應該最先把知道者給處理掉。
可他最終沒有下手,這裏是官道,最近因為花祭,時時都有車輛來往,很不利他們動手。
二來,阿修米雅身邊的也都是高手,且這裏又是天羅的地界,再加上那個男子,總讓他覺得不簡單,如果他貿然動手,惹怒了提提爾族不要緊,要是讓天羅的聖上怪罪下來,他也同樣吃不了好果子。
黎崖城內。
趙懷玲糾結的跟在一個男子身後,不知道要不要上前打一個招呼。
她們在離陽渡尋了幾日,未得到小姐的消息,這才趕到黎崖來的。
吳剛他們還不知道她出來的事。
遠遠就看見一男子信步走在小巷中看著各家各戶門前的花,她就偷偷的跟了上去。
男子轉了一個彎,突然就失去了蹤影,趙懷玲緊張的又朝前走了幾步張望,怎麼一眨眼人就不見了?
“不知姑娘跟著我是何意?”顧喜年站立在牆頭不急不緩的問道。
若不是感覺到她沒有惡意,他早就動手。
趙懷玲嚇了一跳,趕緊抬頭,結結巴巴道:“少……少爺。”
顧喜年眉頭一皺,並未答話。
“我是小姐的丫環,我……叫趙懷玲。”她自報了家門,說著說著眼淚又掉下來。
小姐都失蹤這麼久,她又不敢跟老爺說實話。
隻好自己到處找。
如今見了自家人,心中又是一陣無助,難免哭出來。
顧喜年從牆上下來,他還未問,對方就哭的稀裏嘩啦:“哇~,對不起少爺,我把小姐給弄丟了,我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你責罰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