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葉風流突然反應過來,出聲打斷,“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們認識?鄭小姐,你何時認識冥王的?”
剛剛顧傾之那一嗓子,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從香陵來的,根本就不是什麼鄭小姐。
他要還是強硬再娶顧傾之,就等著給人拿住了把柄。
可若是一聲不吭,他隻怕在黑縣也會成一個笑話。
想來想去,隻能裝作不知道她是鄭小姐,把自己撇幹淨,日後也好有個說辭。
“我根本就不是什麼鄭小姐,我就是一路來找人,剛巧就碰見了那馬車,人說搭我一程,我還高興遇見好人了,沒想到黑縣,就莫名的暈了過去,不明不白就成了什麼鄭小姐張小姐的,不過,老天也算垂憐我,我苦苦尋不得的人,卻出現在這裏。”
顧傾之從來不覺得自己這麼會編故事。
一點沒給自己考慮的時間,純靠現場反應。
眾人被她的一番話,又聽的噓噓不已,這姑娘不知道是倒黴還是幸運?
冥王嘴角一抽,她還是真敢說。
一向知道她是一個臉皮厚的,未想,又刷新了他的記錄。
他彎腰,單手挑起她的下巴,在眾人火熱的目光中,兩人越靠越攏……
在場的好些女子都嬌羞了臉,哎呀,不會出現她們想的那些畫麵吧?
更有男子不自覺吞咽自己的口水,冥王好福氣,如此美人,是他們隻怕也忍不住。
顧傾之眨巴眼,瞧著近在咫尺的臉,離這麼近幹什麼?
“你還真敢說。”
溫熱的氣體噴灑在顧傾之耳邊,低沉的男音帶著說不出的魅惑。
顧傾之靦腆的一笑,見多了顧三那張妖孽的臉,此刻的美男計對她無效,不過此刻也不能得罪這位主,“我不這樣說,你會救我嗎?”
“嗬,你以為我現在會救你?”冥王輕笑一聲。
“那你怎樣才肯幫忙?”顧傾之就知道他不會輕易幫忙。
眾人聽不清他倆在說什麼,不過看著你對我笑一下,我對你笑一下的神情,已經死死的認定,顧傾之說的全部是真的。
這位姑娘愛慘了冥王,甚至千裏昭昭的追了過來。
冥殿中也來了許多人,見著這樣,有大嗓門的開始起哄:“冥王,你這後宮還無一位佳麗了,就收了吧。”
“對對對,還是頭回有女人為了冥王如此深情,收了人家,也算對人家姑娘有個交代。”另一夥人也開始起哄。
顧傾之突然有點牙疼,她有種搬起石頭快砸到自己腳的感覺。
不過,她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都這時候了,她也還能跟著湊熱鬧,隻見她嬌羞的一低頭,透著一股小女兒的神態:“謝謝諸位大哥的好意,隻是愛情裏來不得一絲一毫的強迫,我喜歡他,隻是我的事,他如果不喜歡我,我不會強迫他的,隻要能遠遠的看著他就好。”
這話一出,把在場的女子們感動的,沒想到這位姑娘如此的深情,個個眼神不滿的瞪著冥王,雖說冥王長相也是一等一的,隻是黑縣沒有哪個女子敢喜歡他。
因為大夥都知道,喜歡上他的女子,最終都以傷心收場。
更甚者,直接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如今出現的這個女子,如此情深,瞬間博得了大家的同情。
冥王要是連這樣的女子都辜負,就一輩子打光棍得了。
顧傾之由於低著頭,是沒看見大家同情的目光,但是冥王卻是看的一清二楚,越發有意思的盯著顧傾之頭頂,既然如此,他若是再不配合就太對不起她的費力表演。
一隻手拉著她的胳膊,順手一提,在顧傾之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另一隻手摟住了她的纖腰,用著一種特別曖昧的語氣緩緩說道:“我本無意招惹,既然你如此情深,不若借著今日,我們把事情辦了。”
“嗬嗬。”
她幹笑兩聲,想要推開他,奈何對方就是不放手,所有的人又都看著,她又不能太大力。
果然,自己挖的坑自己跳了進去。
旁人聽著冥王的說辭,全都替那位姑娘高興,這算不算喜從天降?
“冥王,你且等等,容我回去置辦,一個時辰內,定把喜房布置好。”最開始的那個大嗓門爽快的說道。
並且說到做到,立馬喊了幾個跟他一起去辦。
顧傾之心中悲傷逆流成海,清月,你都不打算阻止一下嗎?
“娘子,你高興嗎?”冥王惡作劇的在她耳邊說道。
“嗬嗬。你開玩笑的對不對?”她能高興嗎?麻蛋,她好不容易跟白修然解除了婚姻,現在又再跳進去,她腦子又沒病。
她打算最近幾年遊山玩水,看遍大好河山,吃遍萬千美食,順便找找有沒有回去的辦法。
雖說在這裏不愁吃穿,但是金窩銀窩抵不上自己的狗窩。
更何況一個沒燈沒電視沒手機的世界,能抵得上電氣化齊全的二十一世紀嗎?
隻要腦袋沒秀逗,也知道如何選擇。
“我從來不開玩笑。”冥王收斂的笑意,頗認真的回答。
顧傾之盯著他的眼睛,竟看不透他這話的真假,心中毛毛的,隻好求饒:“大哥,我錯了,你說該怎麼著吧?”
“顧傾之,你怕了?”
“怕到是談不上,我主意怕你吃虧,我什麼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事到如今,她依然死鴨子嘴硬,“你說我都成過親了,再跟你成親,就屬於二婚,而你一看就是頭婚,多虧啊,對不對。”
“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麼?更何況……”說著視線順著臉朝著胸的方向移動。
顧傾之強忍翻白眼的衝動,在她心中清月是那個清風明月般的男子,把白瑤可迷的團團轉,現在耍起流氓,讓她這麼覺得不適應了?
“哎呀,冥王,你這小兩口要打情罵俏,也要看著地方,這還有很多姑娘沒成親了。”某人頗能說的上話的大娘拿著一塊錦帕捂著嘴笑眯眯的打趣道。
“那我就先把人帶走了。”
冥王就這樣摟著她的腰,在眾人欣慰的目光中離開。
這邊人剛走,那邊傻子衝了出來:“爹,我媳婦了?”
還沒走的人,又全部把視線集中到了葉風流臉上,他們差點忘了,葉家今天是來辦喜事的,新娘子沒了,這事怕也辦不下去了。
葉風流雖說當初見著美人,也不管是不是鄭家小姐,但是現在他更氣鄭家的人,竟然敢耍他,讓他成為一個笑話,鄭家就等著他的報複吧。
“爹,我媳婦了?”傻子見著葉風流不理他的,拔高了嗓子嚷道。
“麟兒乖,我會讓鄭家重新給你把媳婦送來。”葉風流哄道。
轎子裏。
顧傾之跟冥王兩人並排而坐,此刻再無外人,顧傾之也沒了顧慮,“我隻知你是風靈館的清月,未想你還是黑縣的冥王,你瞞的可夠深的。”
“你並沒有問過,我何來瞞之說?”他懶洋洋的靠在轎子一側,斜眼看著顧傾之。
“那你應該也不叫清月吧?”顧傾之問道。
他點頭,這事沒必要瞞她,黑縣裏頭都知道他的大名,“我姓上官,名清影。”
“上官清影,好名字。”她笑的眉眼彎彎,突然覺得她給顧三取名字取的太順便了,就顧三那種長相,至少要取一個文雅的名字。
想到顧三,她突然扭過身子,一把抓住上官清影的手:“哈哈,還請你再幫點小忙,我相信此事對你來說小事一樁。”
“是嗎?”上官清影挑高著眉答的一點都不走心。
“恩恩,就是想請你幫我找幾個人,他們是跟我一起來的,但是我被迷暈後,大家就分開了,看你身份,這樣的事應該是舉手之勞吧。”她對他捧著高帽。
上官清影點頭,的確小事一樁,“可我憑什麼幫你?”
顧傾之一噎,想了想,“不白幫,日後等我回家,定重謝。”
“奧~,那你怎麼謝?用錢謝?”上官清影反問道。
“那你想怎麼謝?”她一向很大方,隻要不強人所難,能辦到她一定給辦到。
“其實我很好奇,你這大半年到底在何方,竟然所有人都沒找到你。”他並沒有接著她的話,反而問了一句別的。
“說來話長,此事容我以後慢慢給你講,你能不能給我講講,這大半年有沒有發生其他的事?”
“比如?”
“額?比如……白,某人到底是生是死?”話在嘴邊,她並沒將白修然的名字說出來,當初就是聽說白修然遭遇不測,她才過來看看,沒想到自己發生了一係列的事。
結果白修然的事,她也沒顧上。
上官清影了然一笑,“死了。”
白修然跟顧傾之一樣,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生生沒了消息,可是如今顧傾之都能坐在他旁邊,誰敢說白修然不是好好活著?
可他偏偏卻說白修然死了,就想看看顧傾之的表情變化。
“哎。”
顧傾之歎了一口氣,臉上談不上傷心或難過,帶著點惋惜的神情:“可惜了。”
上官清影剛想再說點什麼,抬轎的人喊著冥殿到了,外麵劈裏啪啦一陣鞭炮聲。
顧傾之掀開簾子一看,趕緊放下,一臉的黑線瞧著上官清影:“你家也有喜事?”
“你說了。”此時此刻了,他還是說話不正經。
顧傾之這下可急了,“我可以給你當伴娘,但是新娘就免了。”
“可剛剛誰說的,千裏昭昭來尋我,說是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的,我若不娶你,豈不是成了一個薄情寡義之人?”上官清影含笑看著她。
顧傾之臉上不顯,心中懊惱,這人感情是在這等著她了。
外麵一群人喜氣洋洋要給她辦喜事,她是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
若是出去說,剛剛那些話是她編的,估計那群人能拿刀砍了她。
“親,給條活路走唄?”
她可憐巴巴的瞧著上官清影,枉她自詡聰明,這會是聰明反被聰明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