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唧。”
顧傾之一掌拍在他背上,他剛才那說話的語氣,頗有種老婆被人看上,吃飛醋的感覺。
“之之。”
顧三委屈的瞧著她,眼睛亮晶晶的如同小狼狗。
他就是不喜歡別人盯著顧傾之看,心底不舒服,有股揍人的衝動。
顧傾之隻能他一人看。
“一人總歸是危險,人多路上也好有個照應,賈老板,你怎麼看?”顧傾之故意忽略顧三,扭頭問著賈貿。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她總感覺邀請她們一起同行的兩人有什麼瞞著她們。
“嗬嗬,既然顧夫人發話,那就同行。”霍鐵替他開了口。
賈貿不解,本來他們就沒有真心實意要帶顧傾之他們去黎崖的,霍鐵為什麼要答應再帶一個?
霍鐵趁著沒人注意,對賈貿使了一個眼色。
顧傾之一看就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主,剛剛她那句話,就是一句試探,如果他們不答應,隻怕顧傾之他們幾人也不會同他們一起走了。
而且眼前年輕的男人,瘦瘦弱弱,對付起來也不難,他又帶著銀子,人財兩得,何樂而不為。
賈貿瞬間領會意圖,立馬熱情邀請道:“我們來萊萊鎮收購草藥,也得到田鎮長諸多照顧,既然田公子也要去黎崖,一同作伴,也是極好。”
“哈哈,太感謝。”田寶寶就不客氣的走到顧傾之旁邊站好。
顧三瞧著又想衝過去揍他一頓,討厭他對著之之笑的臉,很欠揍。
顧傾之無奈壓住他的手,小聲的警告了一聲:“給我消停點。”
“之之,什麼叫消停點?”顧三最喜歡顧傾之拉他的手,心中的不快早就消散,一副好學生樣。
顧傾之太陽穴旁邊的青筋蹦了蹦,心中不斷默念著,這人是傻子,是傻子,是傻子,她不能跟傻子一般計較。
誰奈顧三耳邊一直碎碎念著,“之之,你為什麼讓我消停點,消停點是什麼意思?是拉手的意思嗎?”說著還炫耀般,把兩人交握的手抬起來,讓田寶寶看個清楚。
陶小花趕緊退後兩步,離他們遠遠的。
田寶寶好奇的看著陶小花的動作,不知不覺也退後了兩步。
隻見顧傾之溫柔一笑,瞅著顧三陰測測的說道:“這麼想知道?”
“是。”顧三天真的答道。
“來,低頭。”
顧三趕緊垂下頭,顧傾之一把擰著他的耳朵……
“疼,疼,之之,疼疼。”顧三頓時眼淚盈眶,想捂耳朵,可是顧傾之一直不鬆手,隻委屈哭訴。
“疼嗎?”顧傾之擰著耳朵,問的越發溫柔。
“疼。”顧三眨巴眼,疼的眼淚都下來了。
顧傾之這才把手鬆開,“現在知道消停的意思嗎?”
顧三趕緊捂著耳朵,他依舊不懂消停是什麼意思,但是怕顧傾之再擰他的耳朵,很委屈的點頭。
賈貿跟霍鐵看的咂舌不已,這除了長的好看外,跟他們家母老虎沒什麼兩樣。
從萊萊鎮離開,他們一路朝著東南方向行去。
離陽渡口,趙懷玲紅著眼睛看著滾滾河水,她如果跳進這離河中,會不會就能遇見小姐。
已經有大半年了,他們在甘南來來回回的尋找顧傾之,結果一絲的線索都沒有。
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死不見屍,活不見人,以前小姐失蹤,過幾天就回來了。
可這次不一樣了,小姐是真的不見了。
任憑他們怎麼尋找就是找不著。
她已經沒臉回去見老爺了,隻能以死謝罪。
她一人慢慢走進河水中,一步兩步朝著前麵走去,眼見著河水就要淹沒她的頭。
岸上有誰驚呼一聲,“撲咚”,有誰緊跟著跳進水裏,一把抓住她。
“你放開我,嗚嗚,我不想活了。”趙懷玲哭著淒慘。
“要跳離遠點跳,莫擋著王爺出行的路。”救她上來的人脾氣也不好,朝她吼了一聲。
趙懷玲被吼的一愣,感情這不是來救她的。
“你是誰,幹嘛要欺負她?”吳越從人群中擠進來,看著一個男子吼著趙懷玲,又見著趙懷玲身上濕噠噠的,以為受了欺負,脾氣很衝的說道。
他們幾人為了尋顧傾之,這大半年也已經很熟,早把對方當成自己的家人朋友。
“管好你姐,以後投河不好選人多的地方。”對方雙手抱胸,語氣也不好。
“他不是我弟弟。”趙懷玲趕緊擺手。
“這是弟弟的問題嗎?”吳越氣急,“那人剛剛說你投河?”
趙懷玲的脖子一縮,嘴中呢喃了半天,“我……就,想我們家小姐了。”
“你想她,你就往河裏跑啊,沒準她在天上了,你咋不上天了。”吳越小嘴吧嗒吧嗒,把趙懷玲懟的一句話都說不上來,眼淚在框框裏打轉。
吳剛跟顧大顧二他們也尋了過來,趙懷玲突然一個人不見,他們趕緊急著尋人,看著渡口人圍了一圈,走過來一看,吳越正尋著趙懷玲。
“冬鷹,外麵在吵什麼了?”一輛馬車內傳來男子威嚴的說話聲。
剛剛還在抱胸的人,趕緊恭敬上前把事情始末說了一番,簾子微微晃動,露出一張三十歲男子的臉,麵白臉長,看了看趙懷玲他們,對著跟前男子吩咐了兩句:“讓他們不要鬧事,船馬上就來了,莫要驚著後麵的人。”
“是。”車冬鷹上前攆人。
吳越正心情不好了,瞧著剛剛那人又回來趕他們離開,:“這地又不是你家的,憑什麼讓我們離開。”
車冬鷹不是一個廢話的人,既然對方不願意走,隻好他動手。
手剛剛伸出去,就被另外一隻手攔住。
對方的手勁大的嚇人,他竟然掙脫不開,頓時抬頭看人,一個高大的男人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我們很感謝你救了人,隻是我弟弟身子向來不好,還請手下留情。”
車冬鷹臉色瞬間都變了,這個男人給人的壓迫力太大,他卸了力氣,讓手垂下來,算是回答了吳剛的話。
吳剛這才鬆開手,拍了拍吳越的頭頂,低頭對著不知所措的趙懷玲說道:“小姐她或許遇到了麻煩,但總歸不會有事,隻是我們暫時還未遇到她罷了。”
“真的嗎?”趙懷玲淚眼汪汪的看著他。
“恩。”他輕輕點了點頭,隨即又說道:“起來,回去換身衣服,我們在離陽渡尋幾天,若是尋不到,我們就去黎崖。”
“我們不是去過黎崖嗎?”趙懷玲聽話的站起來不解的問道。
“她是個熱鬧人,沒準會去的。”這話,他是對趙懷玲說的,同時也是對顧大顧二說的,更是對他自己說的。
甘南皆知,花祭今年在黎崖舉辦,如果顧傾之真的在甘南內,以著她的性子,怎麼也會來瞧瞧熱鬧。
怕就怕,她在的地方,根本不知道有花祭這事。
當他們從一輛馬車邊經過時,風吹動車簾,帶起了一角。
車內車外的人同時對視一眼,車內的人淡然轉移視線,剛剛的話,他也聽了一個大概,沒想到也有人跟他一樣來尋人的。
車外的人也挺詫異,車內的男子氣質太過獨特,一看絕非一般人。
等到了晚上,趙懷玲突然蹦了起來,挨個挨個敲著房門,屋內的人都沒睡,看著她突然興奮的模樣,還以為她魔怔了。
趙懷玲:“你們還記得白天馬車裏的人嗎?”
吳越:“哪個?”
今天他看到兩個馬車的人。
趙懷玲:“就是我們離開的時候看到的那個馬車裏麵的人,特別好看的那一個。”
吳越:“怎麼?你認識?”
認識,怎麼不認識。
趙懷玲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喜悅,手舞足蹈的比劃著:“那是我家少爺,我們家小姐的哥哥。”
“你說他是顧傾之的哥哥?”吳越懷疑的問道。
不僅他,屋內幾人全部看著趙懷玲。
“嗯嗯。”趙懷玲拚命的點頭,白天一憋,她就覺得眼熟,當時沒多想,晚上準備睡的時候,大腦突然靈光一閃,天啦,這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
她差點連自家少爺都不認識了。
“顧傾之不是獨女嗎?何來的哥哥?”吳越越發的不懂。
“我們家小姐的確是我們老爺的獨生女,少爺是我們家小姐自己領回來的,自此就成了顧家的少爺,不過,我去顧府時間短,少爺那時候已經出外學習,就沒見過。”趙懷玲說這一段的時候,頗有種遺憾的感覺。
以前在顧家的時候,好多丫環奴婢都偷偷說起過,顧家的少爺就像天上的神祗,少有人能抵的上他的氣度。
她那會極怕顧傾之,總會想小姐跟少爺的差別怎麼那麼大了。
別人提起少爺都是仰慕,提到小姐總一副見鬼的表情。
“等等,你沒見過,你怎麼知道那人就是顧家少爺?”吳越抓住話中的把柄。
“我見過畫啊,聽說少爺每年生辰,小姐總要讓畫師給少爺畫上一副,我偷偷看過幾幅,嘿嘿。”趙懷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吳越兩眼一翻,又是一個花癡女,“你確定那是顧家少爺?你人都沒見過,光憑幾幅畫,怎麼能斷定?”
“這個?”被吳越這麼一說,趙懷玲也猶豫了,要是早些認出來就好了,這樣她也好問問是不是自家的少爺。
“這是個好消息。”吳剛突然出了聲。
眾人視線一致看著他,什麼意思?
吳剛:“如果那真的是顧家的少爺,他來這離陽渡過河,能去的地方就隻能是黎崖。”
“是吧!”趙懷玲眼睛充滿希望,對啊,少爺都去黎崖了,小姐肯定是在那個地方,“那我們明天也去渡口坐船。”
想想心情瞬間豁然開朗,這段時間的鬱結之氣消散一空,對未來頓時充滿了希望。
要是尋到小姐,她定要抱著哭一場,自從小姐失蹤後,她每天晚上都會偷偷哭一場。
吳越一張小臉也露出笑意,如果真的是這樣,這次一定會尋到人吧。
顧大跟顧二就更不用說了,此刻激動的連睡覺都忘了,準備收拾行李連夜在渡口等船。
吳剛看著眾人的反應,一時無語,“大家還是先睡一覺,明早再走。”
大晚上的,即使他們想坐船,也得等到天亮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