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顧傾之幾十裏外的地方,吳剛他們焦急的尋找顧傾之的身影。
嗓子都吼嘶了,也沒人回應他們。
“哇~!”
趙懷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顧什麼形象了,哭的傷心欲絕:“你們說小姐會不會有危險?”
他們都尋了這麼多天了,可是就是沒有一點小姐的消息。
那日被山賊包圍,他們為了護住小姐,不顧她的反對,毅然決然的把人丟出去。
他們已經處於下風,跟著顧傾之的幾個暗衛全部遇難,趙懷玲是個女的,那群山賊要留著,就沒動殺手,吳剛跟顧大,一邊要跟人交手,一邊還要護著各自的弟弟,兩人身上也是掛了不少彩。
眼看危險在即,未想不知道哪個山頭響起一陣刺耳的叫聲,山賊們臉色一變,領頭人罵了一句:“呸,那個煞星竟然回來了,兄弟們,撤。”
一瞬間,人撤的幹幹淨淨。
吳剛跟顧大雖說是一頭霧水,但是絲毫不敢怠慢,趕緊朝著另一方撤離。
連山賊都怕的人,他們還是不要碰上。
順著河流,他們把方圓十裏都找遍了,可是依舊沒有顧傾之的線索。
別說趙懷玲崩潰,連顧大臉色都煞白,時間拖的越久人就越危險,全都怪他,如果當日他再堅持一下,不那麼快把主子送走,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事。
“有什麼好哭的。”吳越聽的心煩,“她那麼聰明,肯定會沒事的,沒準在哪個地方好吃好喝的玩著了。”
“這地方這麼荒涼,小姐怎麼可能有好吃好喝的,嗚嗚,你說要是遇見壞人怎麼辦?她又不會武功。”趙懷玲擔心的說道。
吳越皺眉,不做聲。
吳剛看了看河水,沉默半響,“她是不是會遊泳?”
“恩。”趙懷玲帶著哭腔,恩了一聲。
“既然會遊泳,有可能在哪個地方就上岸了。”吳剛的這番話有著鎮定人心的作用。
剛剛還惶惶不知所措的眾人,全部看向他。
“那……那,我們怎麼找小姐?”趙懷玲瞪大著眼睛滿懷希望的看著他。
吳剛:……
他暫時也不知道到哪裏去找她。
眾人:……
吳剛心中的自責比任何的人都大,顧傾之在他手中,加上這次已經是第三次了,不知道該說顧傾之運氣不太好,還是他真的沒有能力保護顧傾之?
不過前麵幾次顧傾之都能逢凶化吉,他有直覺,這次顧傾之一定也會沒事。
就如同他分析的一樣,顧傾之一定在某個地方上岸了,隻是現在他們都不知道去哪裏找她。
“甘南就這麼大,實在不行,我們就去找,一年找不到,我們就兩年找,她就是找不到我們,也會去找德賢商鋪吧。”吳越這時候說了一句點子上的話。
眾人大悟,的確,在甘南也有德賢商鋪的旗號,以顧傾之的性格,有麻煩當然找那些商鋪更好一些。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如今顧傾之麵臨一個窘境。
她身上帶的銀票全打濕成一坨廢紙,荷包裏散碎銀子就剩幾兩。
頭上值錢的叉子早掉河裏,唯一值錢的大概就是她手腕上的鐲子。
不過,很可惜,顧三撲她的時候,手腕碰石壁上,哢蹦一聲,碎成三截。
她這個鐲子可是價值上萬兩,就這麼碎了,她看著心都碎了,瞧著一臉懵懂,不知道自己錯了的某人,顧傾之真想踹他兩腳。
後來心裏默默無數遍,這人就是一個傻子,跟一個傻子計較,她不就是一個大傻子嗎?
麻蛋,孰可忍孰不可忍,始終沒忍住把人暴揍了一頓。
這人以後就替自己打一輩子工來償還。
顧傾之從山裏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深秋了,哆哆嗦嗦披著幾張皮子,顧三的傻兮兮的跟在後麵,“之之,我也冷。”
“你是男的還能抗風寒。”顧傾之努力忍住不去看他。
要不是這個男人耽誤她,她何至於現在才出來。
身上有傷,就好好養,結果這人總是跟在她屁股後頭亂轉,傷口崩了又裂,裂了又開,好兩天就開始發燒,發燒好了,又鬧騰,就這樣循環幾次。
這個男人沒瘦,她倒是瘦了好幾圈。
“之之,你看看我嘛。”顧三很委屈的攔在她的前麵,為什麼之之最近都不愛看著他說話了。
這讓他很不開心。
顧傾之扭著頭就是不去看他。
她以為山裏隨便撿的一個男人長相一般般,沒想到臉上的痂好了,慢慢脫落後,長的比她還漂亮。
看的她恨不能再撓一臉傷。
一個男人比她一個女人還漂亮,這是何等的妖孽。
而且,這人還沒有自覺,時常在她麵前賣萌,哎,老天果然是公平的,給了他一張絕世的臉,偏偏是個傻子。
“之之。”顧三見著顧傾之還是不理她,自己往她眼前湊:“你看我一眼嘛。”
“嗬嗬。”
顧傾之一把推過他的臉,麻蛋,長的比她漂亮就算了,皮膚還那麼好,這麼近的距離,連毛孔都看不見,不行,還是撓一抓臉。
“嗷嗚。”顧三吃痛,慘兮兮的看著顧傾之,為什麼要撓他?
看著一張臉上幾根紅印,顧傾之這才順了心,好心的把身上的皮子分了一個:“來,披著。”
顧三也立馬忘記了剛才的痛,屁顛屁顛的接過皮子,學著顧傾之的樣子披在身上。
“之之,我們現在要去哪?”
“額?”
她也沒想好要去哪,“我們先遇到人再說吧。”
有人的地方,她就有辦法了。
就怕碰不見人,她是無計可施。
“之之啊。”顧三又傻兮兮的往她前麵湊。
“幹嘛,幹嘛,沒事不要離這麼近。”著實打擊她身為女人的信心。
“之之。”顧三很委屈,總覺得顧傾之最近有點嫌棄他。
“有話快說。”她就是怕這人對她賣萌,實在對他沒脾氣,她對白修然就沒有對他有這麼好的耐心。
不對,這個時候,她幹嘛要想起白修然,而且還要把這人跟白修然比?
“之之,我想說,旁邊的那個老頭算不算人?”剛剛之之說要遇到人,他就看見一個老頭駕著牛車經過。
“老頭?人呢?”顧傾之趕緊四處看,好不容易碰見一個人,可不能讓跑了。
“剛剛從那邊走了。”顧三無辜的指著一邊。
“那你還愣著幹嘛,追啊。”
顧傾之抓住身上的皮子就開始狂奔。
此刻,她也沒想到,顧家因為她失去了消息,也是翻了天。
今年的天羅國,真是一個多事之秋。
東悅國的三王子在天羅國失蹤了,現在東悅全國上下震動,若是天羅國不給個說法,把人找出來,東悅國定要出兵天羅。
天羅聖上也是大怒,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如此鬧事。
定要挑動兩國的紛爭嗎?
“人在哪裏失蹤的?”聖上掀翻了桌子,問道。
“據他們的使者來說,好像在甘南附近?”有人怯怯的說道。
又是甘南。
顧喜年心中思量,顧傾之最近失了消息,也是快到甘南的時候。
顧雷霆是發動全國的商會幫他尋人……
而且白修然也是在甘南失蹤的,怎麼所有的事全部指向甘南了?
聖上現在也是對甘南這兩個字敏感,一聽這兩字,臉色凝重:“給我派人去查,翻遍整個甘南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是。”
甘南王此刻也是惶恐。
他本就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以前在香陵的時候,不得上任聖上的寵,兄弟也不愛跟他來往,後來就把他打發到甘南這個偏遠的地方來。
原以為山高皇帝遠,他在甘南也可以作威作福。
沒想到甘南還有兩個狠茬,沒辦法,他忍了。
哪怕甘南人調侃,甘南有三王,最弱的屬他,人稱繡花王。
現在一個兩個接二連三在他地界失蹤,還不是普通人,前腳一個丞相,後腳一個外族王子,他是得罪誰了,要這樣整他。
他趕緊把手下的人派出去找……
半年後。
東悅的三王子還是沒有一點的消息,東悅王大怒,那是他最寵愛的兒子,未來的東悅王。
他也是為了表示對天羅的誠意,才派人去天羅求親。
未想卻害了自己兒子的命。
既然天羅如此無恥,也怪不得他出兵討伐天羅。
哪怕最終慘敗,他也要為他兒子討回一個公道。
香陵顧府中。
顧雷霆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傾之還是沒有消息。
他派了那麼多人去找,結果隻尋到了暗衛的屍體,再無其他,有人說顧傾之慘遭山賊的殺害,也有人說,顧傾之是因為尋到了白丞相的屍體,傷心過及,自行了斷,做了一對亡命鴛鴦。
他怎麼會信,他的女兒啊,他就這麼一個女兒,他怎麼都不會相信她會死去。
“老爺,你也不要太傷心了,傾之福大命大,肯定會沒事的。”王英花挺著大肚子在一旁勸慰道。
顧雷霆看著她的肚子,“外麵風大,你怎麼過來了?”
“我擔心你。”王英花走到顧雷霆身邊,整個人依偎在他懷裏:“自從傾之失蹤後,你就睡的很少,整日愁眉不展,整個人都瘦了,我看了都心疼,要是傾之回來,看見你這樣,肯定會怪我沒照顧好你。”
“來人,把爐子生旺。”顧雷霆把她扶到椅子上坐好,王英花這麼多年沒有孩子,這個時候突然有了身孕,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不想讓他們顧家絕後。
王英花也是笑的一臉溫柔,摸著自己的肚子,心中暗喜,顧傾之的消失,真是天助她也。
等著孩子生下來,他就是顧家的繼承人了,顧家的一切就都在她的掌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