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之啊,我們都是親戚。”顧老太君淡定的陳述一個事實。
要不說,薑還是老的辣。
話一說出口,就帶著不容反駁的強勢。
顧雷霆要給長輩一個麵子,不會把事情做的太過,可是她顧傾之跟別人不一樣。
這群親戚跟她有什麼關係?
“太奶奶,正因為我們是親戚,我才會這麼做的。”顧傾之眨著無辜的眼睛,比演戲誰不會。
“傾之,為什麼這麼說?”顧雷霆直視自己的女兒,其實那天發生的事,早已有人跟他說了,這是顧家的這幫親戚太過鬧騰,而且又是一幫女人,他又不好說什麼。
再加上老太君在這裏,他一直都遷就著這群親戚。
沒想到這幫親戚如此不懂收斂,拉著老太君鬧到他這裏來。
為了給老太君一個麵子,他才讓顧傾之回來一趟,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如此的傾之一定可以自己解決掉這幫人。
“爹,我記得有人說過,授人予魚,不如授人予漁,一個人要成長,就必須自己去麵對困難,雄鷹留在巢中,永遠都不會飛翔,唯有從山崖跳下去的決心,才能翱翔藍天,顧家這幾年越來越走滑坡路,知道是為什麼嗎?”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把顧家眾位親戚看了一個遍。
幾位紛紛不服氣的表示,他們才沒有走下坡路。
“是嗎?那麼諸位這幾年為何到我家越來越頻繁,難道不是經濟緊張了嗎?”她不急不緩的說道。
“笑話,我們都是親戚,也不過是走動走動,聯係一下感情。”蕭老太君說道。
“是嗎?”顧傾之低頭掩袖一笑,這幫人還真是敢說,聯係感情,怎麼不說是聯係銀子了,“來人,把賬簿拿來,這幾年前前後後諸位拿走的東西,我都讓人記著,不管是名貴的中草藥,還是上好的絲綢,或者是金銀首飾,每次都清清楚楚的登記在上麵,不扯遠的,就從三年前開始,到現在前前後後大概拿走有十萬兩的東西,嘖嘖,知道十萬兩是什麼概念嗎,一戶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銷也才二三十兩,這十萬兩大概都他們花幾輩子都花不完,可是看看你們呢?嗬,我記得二姨夫嗜賭吧,每年光輸的也有上萬兩,再加上沒事逛逛妓院,胡吃海喝,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啊,奧,對了,還有三姑,你大兒子聽說不學無術,整日遊手好閑,最愛的也是逛青樓喝花酒,去年為了贖一個姑娘,跟一位員外競爭,花了五千兩把人搶到手,對,四姨家我就更要說了,四姨夫整日做夢要掙大錢,異想天開可以腰纏萬貫,被人糊弄一下,查都沒查,就急忙拿出一萬兩與人合夥做生意,結果讓人給騙,那人到現在都杳無此人吧……”
聽著顧傾之挨個說著自家的事,這群女人臉是紅一陣子白一陣子,想反駁,但她說的又都是事實,一張老臉漲的通紅,這些醜事都是她們極力想要隱瞞的。
結果被一個丫頭片子肆無憚忌的說了出來,氣的都要老命。
顧憐兒在旁邊無奈,她都說了趕緊回去。
結果她娘她們就是咽不下去這口氣,跟老太君誇大其詞一說,就鬧到了顧雷霆的麵前。
以她們的想法,顧雷霆肯定會彌補她們損失的那兩千兩銀子。
不對,是五千兩銀子,怎麼得也要多撈點。
“夠了。”
被人戳了脊梁骨,顧老太君一張老臉也是沒處擱。
她哪裏不知道這些人不爭氣,所以才厚著臉皮跑到顧雷霆這裏占便宜。
現在被一個小輩說教,把她的威嚴放在何地。
“太奶奶,別生氣,氣壞身體可是沒人替的,來人,換杯熱茶。”顧傾之四兩撥千金,仿若沒看見眾人的臉色,依舊端坐在那裏:“我記得小時候,太奶奶就對我爹說過一句話,自己的事就不要麻煩別人,想要出人頭地,就自己去闖,不要靠顧家的能力幫忙,我覺得這話說的太對了,我爹當時就受了您的啟發,咬緊牙關勒緊褲腰帶,風裏來雨裏去,愣是闖出了一片天空,顧家的子孫就應該這般,當年您是怎麼鼓勵我爹的,如今就應該怎樣對待顧家的那幫子孫,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嘛,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她這番話綿裏帶軟,軟裏帶刺,著實又打了眾人一番耳光。
顧雷霆在沒發跡之前,想要把顧傾之拖放在顧家照看,結果一個兩人都瞧不起他,冷言冷語說了挺多,沒一個同意幫忙照看。
有次,她祖宗小時候生病,渾身滾燙,都已經開始說胡話了,顧雷霆那會是真窮,全身上下不到一兩銀子,厚著臉皮跪在顧家這位老太君麵前請求幫忙。
結果人家輕飄飄的送了一句話:“花什麼錢,嬌氣,讓孩子挺挺就好了。”
顧雷霆顯然也是想到了從前,心情沉重下來。
“傾之說的對,你們今天就走吧,把你們帶的東西拿走就行了。”
說完,率先離去。
顧家一幫子親戚傻眼,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她們這些日子拿的好東西一個都帶不走嗎?
顧家老太君立刻呼天喊道的哭罵起來,說著顧雷霆沒有良心,這是要趕她們走的節奏。
旁邊的七大姑八大姨也同樣開始裝模作樣的哭泣,說著她們以前對顧雷霆和顧傾之如何如何的好,現在竟然如此待她們。
顧傾之絲毫不受影響的讓人給她倒了一杯茶,優哉遊哉的看著這幫女人的表演,末了吩咐下人等會好好看看她們打包行李,是她們的她家一概不要,不是她們的她家一概不給。
顧憐兒指甲死死掐在手心,顧傾之欺人太甚,有朝一日,她一定加倍還回來的。
一雙眼睛了然的看著她,顧憐兒心中一陣哆嗦,似乎被人看穿,哆嗦著牙齒低頭看著地麵,顧傾之身後的男人眼神太過可怕。
解決好這幫親戚,顧傾之的心情頗不錯,哼著小調準備離開。
姨娘王英花擔心的站在外麵:“傾之,那些畢竟是親戚,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的確不太好,還是太仁慈了,對待那群不懂感恩的人,就應該再狠一點,比如那群人老是拿著她爹的名字去招搖撞騙,她就應該放出話,以後她家與那個顧家沒有絲毫關係,這樣以後肯定沒人敢借錢給顧家那幫人了,肯定也沒誰再去巴結顧家那幫人。
到時候的顧家隻怕是個徹頭徹尾的大笑話。
“傾之,她們好不容易來一趟,你爹剛才那些也是氣話,我們要不要……”
“姨娘。”顧傾之一把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善良這種東西也要分人的。”
一語雙關,善良這個詞她咬的特別清楚。
王英花的心微微一跳,總感覺她話中有話。
“傾之啊,你是不是不高興。”她試探的問道。
“姨娘,你想多了。”她笑的眉眼彎彎,轉身去了她爹的書房。
看著顧傾之的離開,王英花眼中的弧度更加深,一個穿著灰色布袍的男子慢慢走到她身邊。
王英花:“有圖,你說她是不是知道什麼?”
男子眯著眼睛,眼中藏著深不可見的光芒:“不會的,連顧雷霆都沒有察覺,她怎麼可能察覺到?”
王英花:“可是,總感覺她跟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顧傾之,一眼就能看穿,也很好糊弄。
現在的顧傾之看似一眼能看懂,可是越看越如同霧裏看花,看不透徹。
而且有時候的一個眼神,一句話,都仿佛有深意,讓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害怕。
顧傾之去書房的時候,顧雷霆早知道她會過來,讓人把點心都給準備好了。
“爹,你知道我會來啊?”顧傾之嬉皮笑臉的捏著一塊點心放在嘴裏。
顧雷霆看著她孩子氣的動作,心情很好,不過依舊板著一張臉:“你是怎麼知道顧家的那些破事的?還有賬本是怎麼回事?”
“哈哈,還是什麼都瞞不過爹。”
“別給我打岔。”
“嗬嗬,其實賬本是我編的,不過前前後後從我們家拿去的應該有那麼多錢了,至於那些事,有錢好辦事啊,我花了一點點錢,什麼都能查到的。”
“你還真是長大了。”顧雷霆有些感慨,當初闖禍的姑娘竟然已經如此有勇有謀了。
“爹,你知道我的願望嗎?”顧傾之突然問了一句。
顧雷霆靜靜等著她的回答。
“我想的也不過是陪著爹幸福到晚年。”這不是她的心聲,而是她祖宗的心聲。
在她的夢裏,她祖宗在獄中的願望就隻有此。
顧雷霆是沒想到自己女兒會對自己說出如此一番話來,頓時一顆心充滿感動,“嫁人後,越來越懂事了。”
“哈哈,爹,不要被我感動啊,你說好歹我是您唯一的女兒,對您孝順當然是應該的。”
“對了,下毒的事到底怎麼回事?”
顧傾之都還沒煽情完了,顧雷霆突然問起了昨天發生的事。
“哈哈,爹,你消息真靈通。”
“到底是什麼人幹的?”
“不知道。”
“這事你不用管了,我來查。”
“額?”她能說不用麼。
“聽說白府的人為難你?”說這句話的時候,雷雷霆的臉上立馬不善,他寵溺女兒的名聲不是白得來的。
“爹,你確定他們能為難到我?”
以她的戰鬥力,要贏分分鍾完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