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心中再有氣,顧家的這幫親戚按照顧傾之的要求賠了五千兩。
也就是顧傾之把她那三千兩弄回來,還讓她們賠了兩千兩。
瞧著幾個女人氣呼呼離開,德順街好幾個商鋪的掌櫃把顧傾之圍住,一頓誇獎。
這是他們很想做,但是沒能做到的事。
“哈哈。”
饒是顧傾之臉皮厚,也經不住人不斷的誇獎。
拉著猴子趕緊離開。
“奧,對了,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到了半世堂門口,顧傾之才想起什麼問道。
“小人葉濤,謝謝小姐出手相救。”
被顧傾之救下,真的讓他又震驚又感動。
或許以前是他們不了解小姐吧,所以才會認為小姐脾氣喜怒無常。
“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你叫什麼?”
“小人葉濤。”
“啊哈哈哈哈。”顧傾之一通狂笑,不僅讓猴子他們莫名其妙,大廳看病的人也是莫名其妙,引頸看向門外。
喬神醫:“這丫頭又發什麼瘋?”
顧傾之真的覺得她的人品越變越好。
她今天隻不過純粹想要教訓顧家的那群親戚,沒想到救到一個至關重要的人。
她從小聽到大的故事裏曾一筆帶過,顧家妾室曾於鬧市救下顧家的一位下人,下人為感激她,明裏暗裏幫了她很多忙,傳言有次小妾與管家約會,差點被回來的顧家家主撞見,幸得這位下人攔住家主並高聲說話提醒屋內的人,最終沒被發現。
而這名仆人的名字就叫葉濤。
“葉濤,我如果沒有記錯,你妻子最近生產了吧?”
“是,小姐。”葉濤誠惶誠恐的答道。
看來是此人無疑,顧傾之笑眯眯的看著他,原來好人有好報是有由來的。
“葉濤啊,這一千兩給你好好看病,順便給嫂子多買點好吃的。”
“小姐,這太多了。”
“哎呀哎呀,不多不多,你有傷就在家多休息幾天,畢竟你這算工傷。”以她的想法,這一千兩都算少的,不過以普通人家來說,一千兩真的算一大筆錢。
她要是再多給,隻怕別人也不敢收了。
猴子靦腆著臉,很羨慕的看著顧傾之把銀票遞出去。
“這個給你,今天辛苦了。”顧傾之遞了一張五百兩的銀票給吳剛。
要不是他那一刀震懾住那幫女人,她還真攔不住那群人,沒準就成了自己唱獨角戲。
吳剛看了一眼銀票,轉而看著顧傾之的眼睛,確定給他嗎?
“為什麼連他都有?”猴子不滿的嚷嚷道。
“給。”
“額?我也有嗎?”猴子驚喜的看著她遞過來的銀票,幸福來的太突然,他有點懷疑真實性了。
“你今天不是也幫忙了嗎?”顧傾之看著他那個樣子好笑,明明很眼饞的模樣,這會真給他,卻又不敢拿的模樣。
“夫人,您也在了。”
顧傾之扭頭一瞧,這不是丞相府裏麵的一個小廝嗎?
“是誰生病了嗎?”
“奧,是秦小姐受傷了,少爺讓我來請喬神醫過去看看。”
聽到秦雁兒受傷了,顧傾之也跟著回去看看。
讓老爺子去診治,應該是傷的不輕。
丞相府內,秦雁兒小臉慘白,虛弱的躺在床上。
一雙美目柔弱且倔強,配著一張美豔的臉,格外的吸引人。
“姐夫,我沒事。”明明額頭上都溢滿了汗珠,嘴裏卻說著不疼。
白修然有些愧疚,要不是秦雁兒為了護住白晨軒何至於從石階上滾下去,還傷的如此重。
白晨軒緊緊拉著秦燕兒的手,要哭不哭的模樣,顯然也是很愧疚。
“沒事,真的沒事。”都這樣了,還在安慰著白晨軒。
門外,喬神醫斜眼看了一會兒顧傾之:“你不進去?”
“咳~!我覺得我晚點進去比較好。”以現在這種情況,她真覺得此刻進去有點不適合,好像一進去就能打破這種說不出來的氣氛。
“瞧你那點出息。”喬神醫鄙視的說著,大步走了進去。
顧傾之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她這叫成人之美好吧。
剛剛秦雁兒看白修然的眼神,就不是一個小姨子看姐夫的眼神。
明顯含著情愫。
她要是進去鐵定就是一電燈泡,兩人要是有點什麼,也不好當著她的麵表現出來。
看她多善解人意。
她還是找人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原來,去承安寺的時候,有幾處石階上麵有青苔,白晨軒是個孩子,走在上麵一滑,要倒的時候,是秦雁兒把他護在懷裏,一同摔了下去。
結果白晨軒一點傷都沒有,反而秦雁兒臉色慘白,站不起來。
衝著這一點,顧傾之都覺得應該對別人好一點。
讓廚房給煲了人參湯,自個就回了院子準備躺一會。
“夫人難道就不怕嗎?”大概是收了顧傾之五百兩銀票,吳剛罕見的問了一句。
顧傾之不懂,疑惑的看著他,怕什麼?
吳剛:“聽說秦小姐與過世的前夫人很像。”
顧傾之點頭,“超級像。”跟畫像上的人一比較,簡直就像雙胞胎。
吳剛對顧傾之這句沒心沒肺的話無語,哪個女人有她心大,別人是唯恐自己丈夫在外麵沾花撚草,她是稀裏糊塗完全不放在心上,他的暗示都這麼明顯了,就沒聽出來嗎?
吳剛:“白丞相對前夫人感情很深吧。”
“恩,是挺深的,聽說都不打算再娶了。”
吳剛:……還能再沒心沒肺點麼?竟然還打算跟他一起八卦的模樣。
如果一個對亡妻念念不忘的人,突然見到一個跟亡妻一模一樣的人,怎麼都會起漣漪的。
沒準也會娶進去府。
顧傾之也該有點危急了。
結果,她沒有一點危機意識。
不說女人在麵對感情方麵都很敏感嗎?
這位倒是遲鈍的可以。
今天還覺得她挺聰明的,這會覺得他完全看走眼了。
吳剛:“夫人你忙吧。”
說著轉身走人,他幹嘛要多管閑事,孺子不可教也。說這麼多竟然不懂。
顧傾之莫名,明明是他先問的,她也回答了啊,怎麼搞得像有點生氣。
該生氣的是她吧,她好歹是主子耶,一個兩個都不把她放在眼裏。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趙懷玲見顧傾之進了院子,急忙迎上去。
“怎麼?有事?”
“小姐,你不知道吧,那個秦小姐今天摔傷了。”
“知道。”
“奧,那你知道丞相竟然抱著秦小姐進門的?”
“這個不知道。”
“小姐,你怎麼就沒點反應?”趙懷玲急了。
反應?
“難道我也要去表示慰問?”
“小姐,咱能不開玩笑嗎?”
“哎呀,咱們小玲玲也知道開玩笑這句話了。”
對於自家小姐的不正經,趙懷玲有種恨鐵不成鋼,一個已婚男子抱著一個未婚少女,小姐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哎哎哎,小玲玲你這是要去哪?”自己陪嫁小丫頭竟然送她一個白眼走人,她今天到底得罪誰了?
趙懷玲慪氣的說道:“我去給菩薩多上兩柱香。”
“沒事你上什麼香?”
哼,至少菩薩能聽懂她的話,說不定還能排憂解難。
晚飯的時候,顧傾之去吃飯。
大廳竟然無一人,平日裏,白修然好歹在飯點的時候會出現在這裏。
哎,以前一個人吃飯沒覺得冷清。
白修然他們不過跟她一起吃了幾天,現在又變成她一個吃飯,竟有些不習慣。
“來,小玲玲,陪我一起吃飯。”
趙懷玲:“小姐,我吃不下。”
她剛才可聽說了,丞相在秦小姐房間裏,陪著一起吃飯了。
連丞相府的小少爺都在那裏吃飯。
虧她還覺得丞相對小姐不同了,她還以為小姐守得雲開見明月了。
結果,這個秦小姐一來,丞相立馬變心了。
小姐就不怕丞相納妾嗎?
“那,吳剛,你陪我一起吃。”
吳剛木著一張臉:“夫人不要開玩笑。”
“你看我像開玩笑的嗎?”
吳剛:“夫人,我也不餓。”
“你看你們倆什麼表情,一個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一個跟個木頭一樣毫無生氣,咱能開心點嘛。”顧傾之給出一個笑臉:“看,就像我這樣的。”
趙懷玲根本笑不出來:“小姐,我覺得我要給菩薩多燒兩柱香。”
說完,走人。
吳剛:“夫人,你讓廚房準備的人參湯熬好了,要不要送過去?”
不說這,她都快忘了,“還沒送過去嗎?趕緊讓人送過去。”
吳剛:“夫人,還是自己送過去比較好。”
“為什麼?”
“心誠。”
也對,“你先陪我吃點,我們再去。”
果真是個沒心沒肺的人,他嚴重懷疑香陵城盛傳的,顧傾之當街攔住白丞相的轎子大聲告白事件是不是真的?
都說顧傾之愛慘了白修然,所以才不擇手段的嫁入丞相府。
吃過飯,借著送湯,她也可以走走路消消食。
一路哼著小調,就溜達了過去。
身後吳剛木然的端著湯。
“姐夫,你能跟我講講我姐姐的事嗎?”
屋內,女子虛弱的說道。
顧傾之舉起的手,立馬收了回來。
轉身看了吳剛一眼,他們是站在這裏聽一會兒八卦了?還是把湯送進去?
吳剛顯然是誤會她的意思,以為她總算有點危機意識了。
“紫衣是個特別溫柔的人,就跟你一樣。”白修然似乎想到了從前,語氣中帶著懷念。
“我哪能跟姐姐比,姐姐那麼優秀的一個人。”秦雁兒羞澀的答道。
不過,姐夫能把姐姐跟她相提並論,這讓她很高興。
“娘很溫柔嗎?”
白晨軒也是第一次聽到他爹談論娘親,好奇的問了一句。
“對。”
猶記得第一次遇見紫衣時,她拿著一本書站在紫薇花下看著璀璨的陽光,美的如同一幅畫。
驀然,她回頭就看見了他,雙眼彎彎,眼中的光亮就如同這璀璨的陽光。
美麗的少女含羞的朝著他一笑,突然就跑來了。
秦雁兒似乎也想到什麼有趣的事,笑道:“我記得姐夫第一次到我們家的時候,姐姐帶我偷偷的去看你,我們兩個就躲在屏風後麵,姐姐讓我偷偷看姐夫長什麼樣?大家都說姐夫才高八鬥,龍章鳳姿,世間少有,我跟姐姐都好奇,沒想到,人沒看成,反而把談話人都驚著了,當時姐姐趕緊拉著我跑了……”
隻是,她沒有告訴姐姐,她一眼就看清了白修然的模樣。
從此,這個人就住在了心裏,趕也趕不走。